陳禦醫不願意說,朱由校自然也不會再問,隻是躺在床上尋思自己該如何破局。現在他面臨的情況比崇禎繼位的時候好很多,魏忠賢還在,搞錢起碼沒有問題,有廠衛在東林黨也會收斂很多。別人穿越都有很厲害的金手指,朱由校唯一的金手指是自己是後代的人。
可是朱由校不是理科生,不懂的那些可以改變進程的科技,玻璃、水泥、火槍都不會造。成為皇帝想練新軍也不容易,真是頭疼,皇帝其實反而不如下面的大臣自有,每天待在皇宮裡,面對這些人,下面很多東西都不清楚。
魏忠賢後世有人說該死,有人說不該死。可是不管是他有沒有本事,就算不弄死他,也得讓他倒台。別的不說,明朝現在財政吃緊,乾掉他和那些黨羽,起碼能弄些銀子花花。再說了這家夥太膨脹了,九千九百歲,他也敢答應,隻有廠衛握在自己手裡很多事情才能辦。比如後來滿清的八大皇商,通敵賣國的漢奸,套一句名言來說,商業沒有國界,可是你商人有祖國吧,吃裡扒外,不弄死你們對得起後世被滿清韃子殺的那些人?
只可惜自己現在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算了還是一點一點的來吧。
距離乾清宮不遠,坤寧宮內,皇后張嫣正在和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在那裡說話。
“等你進了宮,最好自己帶些吃的,皇宮裡的東西暫時別吃,真正登基之後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張嫣在后宮六年了,就算是皇后,如果沒有皇帝護著,恐怕現在也沒有好下場。她對魏忠賢、客氏的手段了解的太多了,雖然多次勸諫皇帝,可是他就是喜歡魏忠賢和客氏,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臣弟明白。”朱由檢低聲說道,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要當皇帝了。大哥雖然對自己不錯,可是他當皇帝還是不行,就知道任用閹黨,親賢遠佞才是一個帝王應該做的啊。大哥你放心的去吧,大明朝我來中興,皇嫂我會好好照顧的。想到這裡朱由檢有些躊躇滿志,想要乾一番事業。
“啟奏皇后娘娘,皇上醒了,據禦醫診斷,皇上病已經好了。”突然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進來,也不顧信王在這裡,跪倒在地說道。
屋裡二人聽到這話均是吃了一驚,皇帝病好了?兩人先是一高興,隨即對望一眼,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妙。尤其是張嫣,昨天那個情況大家都以為皇帝是回光返照,自己作為皇后首先想的是如何能保證朱由檢順利登基,所以今天一早就把朱由檢叫進宮囑咐一番。可是現在皇帝病好了,他會如何看待自己?彌留之際,不在身邊,反而和新皇商議如何登基。
“快,我們去幹清宮看望皇上。”想到這裡,張嫣心裡有些著急,連忙吩咐道。
“娘娘,皇上有旨要靜養幾天,這幾天誰不都見。”宮女跪在那裡說道。
“放肆!我與信王乃是皇上的妻子和兄弟,皇上豈會不見我們,擺駕!”張嫣見宮女這麽說,十分生氣,皇帝對她和信王一直都很好,怎麽會不見他們呢。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乾清宮外,雖然皇帝說了誰都不見,可是正如張嫣所說這兩位一個是皇帝的妻子,一個是兄弟門口的太監總管陳德潤隻得進去稟告。
“告訴他們,朕現在身體虛弱,這些日子他們也辛苦了,讓他們休息去吧。還有將朕身體無恙的情況,告訴內閣各位大臣,讓他們也安心的辦公。”朱由校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遵旨!”陳德潤起身退了出去。
“你方才說朕身體虛弱,有什麽方法能調理麽?”朱由校繼續剛才和陳禦醫的對話。
此時宮裡除了朱由校隻有陳禦醫一人,皇上將眾人趕出去之後,就開始詢問他生病的原因。陳禦醫便實話實說道,皇帝從小身體就虛弱,此次受了風寒,身體沒抗住。其實就是從小營養不良,導致身體抵抗力差。朱由校他爹就不受萬歷待見,他這個作為孫子的更是沒人理會。宮裡的人都是勢利眼,想著法的苛責他們,以求得到鄭貴妃的歡心。能吃飽飯就很不容易,更別說有什麽營養,很多時候十天半個月吃不到一口肉。
“回皇上,一是用藥慢慢調理,第二則要皇上鍛煉身體。”陳禦醫沒想到皇帝居然問他這個問題,想了一下說道。
這話和別說沒什麽區別,不過如何調理,如何鍛煉他倒是沒說。
“朕每日做木工活,不算是鍛煉身體麽?”朱由校突然一笑,然後問道。
“皇上做木工活自然也是鍛煉身體,隻是鍛煉身體應該是全身鍛煉。”陳禦醫對木工活了解不多,可是他也知道皇帝做木工和普通木工不一樣,木頭不用他扛,他隻是在那裡動手而已。
“你有什麽鍛煉身體的法子麽?”朱由校知道古代的禦醫應該不止是會看病,多少應該知道一些養生的法子,便開口問道。
“皇上可以練一些武功,可以鍛煉身體。”陳禦醫開口說道,見皇帝不回應,想了一下再次說道:“如果皇上不嫌棄,臣有家傳的八段錦養生之法。”
“哦,你說來聽聽。”朱由校聽說練武,心道廢話,可是我一個皇帝練武不像那麽回事。性格前後差距太大,不是好事,容易讓別人產生誤會,這八段錦他依稀知道一些好像是練氣功的。氣功他沒有接觸過,不過這陳禦醫說是家傳,應該比後世那些騙人的要強一些吧。
既然皇帝說了,陳禦醫也不敢藏私,當下將家傳的八段錦介紹了一番。朱由校興致很高,這是坐八段錦,在床上就可以練。
兩人一個教,一個練,倒也有趣。
他們在這裡倒是有趣,被皇帝拒之門外的張嫣心裡可就有些別扭了。什麽叫這些日子我們辛苦了?難道皇帝以為我們覺得他要死了,沒在身邊,所以心裡對我們有些不滿?皇上不似那種人啊,可是不管怎麽樣,現在皇帝醒了,自己和信王也要保持距離。
“信王先回府吧,咱們回去。”張嫣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回了坤寧宮。
朱由檢望著遠處的轎子,心裡有些委屈,是你們叫我來說要我當皇帝,現在我沒有用處了,就要一腳蹬開了。
不過朱由校已經醒了,不管他如何想,事情暫時隻能這樣了。他隻能回去,回到自己家了府外,這幾日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不見了蹤影,這些人應該也知道了皇帝醒來的消息。權勢真是一個好東西啊,朱由校想著前幾天魏忠賢都派人來給自己送禮,現在,不提也罷。
皇帝醒來的消息,如今早就傳遍了京城官員耳朵,大家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巴結朱由檢,開玩笑呢,你以為廠衛是吃素的。朱由檢如果登基,他們巴結有新皇帝在他們沒有什麽,可是他現在沒希望了,再巴結就是找死了。
聽說朱由校醒了,魏忠賢也高興的去見駕,同樣被擋在了門外,皇帝傳來口諭:一應事物大伴看著處理。
問了一下才知道皇帝在裡面和陳禦醫學著練功呢,練功好啊,練功皇上身體能變好,自己也不用擔驚受怕。
“吩咐他們找一些真正有本事的道士來,還有這些日子去過信王府的名單給雜家找來,這些東西能派上用場。這些日子彈劾雜家的人也都給雜家列出來,以後慢慢算帳!”魏忠賢見皇上突然想養生,心中高興,養生好啊,最好是像嘉靖皇帝那樣一輩子在宮裡養生才好。皇上想養生,自己就要當成大事來辦,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也得讓他們知道九千九百歲的厲害,至於巴結信王的人,呵呵,等著倒霉吧。
皇上依舊對自己信任有佳,讓魏忠賢十分高興,打起了秋後算帳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