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大家都知道了,皇帝確實是在靜養,所有人一概擋駕,就連最受恩寵的客氏也見不到皇上。此時皇上身邊伴駕的隻有一個陳禦醫,此人救好了皇上,看樣子皇上對他十分信任恩寵啊。有心思的人很多,不少人想著是不是沒事的時候到陳禦醫家走走。
這些天與朱由校的相處,讓陳禦醫覺得皇帝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想來是受了魏忠賢等奸人的蒙蔽。另外令他驚訝的是,皇帝的資質很好。才三天的功夫他的八段錦已經入了門,自己當年做到這一步可是用了一年多的功夫。
這當然不一樣,資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朱由校每天吃的什麽東西?更別說這些日子重病,各種補品吃了一大堆。若是普通人,不久之後這些補品效用就流逝了。可是朱由校練了八段錦,這些東西的效用開始慢慢的發揮了作用。
八段錦的內功和小說中的內功當然不一樣,這是養氣的功法。古人說人有精氣神,首先說一個精:朱由校雖然是皇帝,可是畢竟喜歡木工活,對女人興趣也有但不是很大,精自然沒有問題。至於神,他以前身子雖然弱,可是腦袋不笨,否則那麽多精巧的東西怎麽做出來的?等病好了神自然不會有問題。他現在隻有氣虛,這養氣正是填補了他的短板。
現在的他看起來比前些日子好太多了,如果不是陳禦醫一直待在皇帝身邊,都不敢相信這是前兩天還躺在床上等死的皇帝。他的氣色,隻比普通人差一點而已,要知道前兩天那是面色灰白,任誰看了都是彌留之際的模樣。
“來人!”朱由校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在外面等著的陳德潤聽到了,連忙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皇上。”陳德潤跪倒在地。
“宣魏忠賢。”
“是。”陳德潤起身退了出去。
這陳德潤也是個人才,歷史上他居然打起了皇后張嫣的主意。朱由校死了之後,他居然找人給皇后帶話,皇帝死了,他現在有權勢,何不依附於我,也能保你后宮無憂。張嫣當然不答應,後來這陳德潤居然想用強,直接被張嫣給打發了。
沒過多久魏忠賢就走了進來,皇帝第一個見的人就是他,他心裡自然是十分高興。
“老奴叩見皇上。”魏忠賢進來先跪下叩頭。
“起來吧。”朱由校淡淡的說道。
魏忠賢起來看到朱由校臉色好了很多,看樣子病是真的好了,連忙有些哽咽的說道:“老天保佑皇上龍體安康,老奴心裡高興啊。”
魏忠賢如今已經59歲了,看起來也很顯老,不過精神頭倒是不錯。
“朕已經好了,大伴應該高興才是。”朱由校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心裡真的惦記,自己隻能面帶笑容的說道。
“老奴就是高興的,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老奴都準備隨皇上一起走了。”魏忠賢這話就有些假了,他日後的作為朱由校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這老閹貨演技還是很到位的。
“說這些不吉利的做什麽,朕有兩件事情,一是陳禦醫治好了朕的病,還教了朕養生的法子,你要好好的嘉獎他。第二明天是中秋節,宮中設宴,請那些人你應該知道吧。”朱由校不知道該如何嘉獎陳禦醫,也不知道該請那些人,這些事情還是得交給魏忠賢去辦。
“皇上放心,老奴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這些年這些事情都是魏忠賢操持,自然是明明白白。
“陳禦醫,這些天你著實辛苦,
明天中秋回家過節去吧,過完中秋再來教朕,不過以後不必日夜待在朕身邊,白天在即可。”朱由校這才向陳禦醫說道。 “這都是臣的本分之事,當不得皇上賞賜。”陳禦醫跪倒在地說道。
“呵呵,本分,這說的不錯,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好了,你們出去吧。”朱由校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讓兩人退下了。
中秋節設宴不是朱由校心血來潮,第一是讓百官知道自己身體確實好了,這第二麽,就是認識一下朝中的大臣,他總不能真的當個傀儡皇帝吧。
“來人給朕換衣服,朕出去轉轉。”外面的人聽到朱由校的聲音,兩個宮女走了進來。
幫朱由校換好了衣服,朱由校到了外面,外面有兩把椅子,另外放著一些朱由校可能用到的東西。
“皇上要去哪裡?”一個三十多歲的太監恭敬的問道。
“隨便轉轉吧。”朱由校依舊是說隨便,不說順便也沒有辦法,他對皇宮一點都不熟悉,隻能讓別人帶著他轉。
可是皇帝不能隨便轉,太監也不敢帶著皇帝隨便轉,想了一下陳德潤便帶皇帝到他平時最喜歡去的一個院子去了。
這個院子對於以前的朱由校來說比乾清宮還重要,他在這裡廢寢忘食,每天研究怎麽做木工活。
朱由校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著這些木頭莫名的感到很親切,撫摸著木頭的紋理,心裡更是一陣莫名的激動。
隨手拿起一塊木頭,他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這個木頭的重量、尺寸,以及適合做什麽。坐到旁邊的板凳上,隨手拿起工具,熟練的開始做了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一個人形初見端倪,各種工具在他手中來回換著,那人的面貌也逐漸的清晰起來。待到傍晚的時候,朱由校手裡的木頭變成了一個人形木雕,那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級,瓜子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衣服也不似明朝常見的款式。
陳德潤仔細想了一下,好像沒有見過這人。她的頭髮散著,也沒有扎起來,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這到底是何人?
完成了之後,朱由校松了一口氣,再一看天色居然已經暗了下來,自己來的時候可是上午啊。肚子有些餓了,這才想起中午飯都沒吃。這手藝明顯不是自己能做出來的,估計是朱由校的殘留記憶。
“回去吧。 ”朱由校望著木雕上熟悉的面容,將木雕放在了陳德潤準備好的盒子裡,然後說了一句。
晚上朱由校就寢之後,陳德潤拿著這個木雕來到了魏忠賢的住處。
“皇上今天雕了這個人,可是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陳德潤將木雕拿給魏忠賢,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雜家也沒有見過,不過不要緊,宮中那麽多人,面貌相似的總能找到,宮中找不到就出去找,三天之內我要見到和這人八成像的人!”魏忠賢看了木雕,他也不認識這人,不過不管她是什麽人,既然皇帝能把這人雕刻出來,自己就得把人找出來。
“皇上這幾天都做了什麽?”魏忠賢將木雕遞給了陳德潤然後問道。
“皇上醒來之後,就問陳禦醫該如何調養身體,然後陳禦醫就教了皇上八段錦。這幾天皇上誰都沒見,一直在練八段錦。”陳德潤是魏忠賢一手提拔的,魏忠賢現在操心著國家大事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一直跟在皇帝身邊。這才讓陳德潤跟著皇帝,目的就是好得知皇帝的動向。
“看來皇上這次經歷了一次生死之劫,也開始重視身體了,這是好事。隻是客氏那個蠢貨這些年一直在暗施手腳,否則如果皇上有子嗣,這次咱們怎麽會這麽被動。真讓信王登了基,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得叫王承恩回來,我感覺他有些不對勁,換個人去服侍信王。”魏忠賢在那裡自言自語道。
陳德潤低著頭,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般。
“你回去吧,好生服侍皇上。”魏忠賢說了一句,陳德潤退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