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霧靄漸去,濃鬱的天地靈氣隨著朝陽的出生而消散之後,所留下的只是那殘存的蘊含水元之力的氣息。而就在這殘存的水元之氣中,有兩個少年在山谷校場的擂台上你來我往的激戰著。
但是,忽然之間,就在台下看熱鬧的少年學子以為拓跋淵佔了上風要持續的壓製許年之時,兩人卻是莫名其妙的就此分開罷戰,以擂台中軸線為分界,水源之氣和八卦極意恰好各佔一方。
“痛快、痛快!許兄莫非是看不起我拓跋淵麽,為何還不使出那日荒城中的本事?”咣當一聲響中,拓跋淵將手中巨劍微微向前斜指落地,那巨劍和木製擂台相碰觸所發出聲的聲音竟然如同金石!
“哈哈,拓跋兄的八卦之境也沒有盡數施展,年自然也有所保留。”面對拓跋淵的質疑或者說是質問,許年哈哈一笑將手中吞吐著黑芒的鐵槍抗在肩上道。
什麽,這兩人根本就沒使出真正的看家本領?
即便是如此焦灼的戰況都沒有用處壓箱底的底牌?
校場擂台上第一次有人私下比試的消息已然傳出,周圍的看客愈來愈多,但是從現下兩人罷戰時的對話中,作為看客的少年修行者們才發現兩人竟然沒有用出全力!
“好,許兄看招!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驟停之後便是拓跋淵爆閃之中仿佛戰勝無數滔天巨浪的弄潮兒一般向著許年一連無數擊,這些攻擊怎看之下長短不一,雜亂無章,但是有北蟒書院的學子蒙蒙之中察覺到其劍勢中的八卦極意!
不錯,這瞬間的出招恭維三八二十四劍,每一件分作不同的方位,出招長短氣勁大小暗合八卦線狀之形,或三連續,或三連斷,或中實而兩虛,或中虛而兩實……總之在其與天地易理大道相和之下,那招式的速度、力道以及所裹挾的天地元氣均為平時的數倍之多,自然而然的,這二十四劍匯聚在一起的威力也是數倍之強!
“雕蟲小技!少小離家……閑敲棋子……”
面對這二十四劍合一所帶來的驚天之威,許年外放的水元領域驟然被壓縮,在兩者領域的邊緣有著細碎的閃電與破滅而產生的電弧,抗在肩上的鐵槍好似有生命一般瞬間一彈前指然後和許年的身形一同消失在了擂台之上!
轟轟轟!
許年雖然消失,但是拓跋淵的攻擊並未停止,那延展而出的氣勁直接轟擊在了清濛濛的定遠陣光罩之上,那所帶來的劇烈漣漪可以說明拓跋淵招式的威力。
“不對!”攻擊的無果在拓跋淵的意料之中,但是這次攻擊所帶來的反饋卻是讓他格外謹慎與訝然,因為在感知之中,他的那極其快速的二十四劍竟然是被許年接下了一十八劍,最終散逸而出落到防護罩上只有六道劍氣!
許年是如何接下這近乎是同時發出的劍招的?
拓跋淵心下只是略略一想,便隨即將周身的八卦之境擴展到最大,他要定為消失的許年的位置然後速戰速決將許年擊落下去。
許年自然是用出了子彈時間神書意和奕劍術神書意,在那一瞬間他準確的預判了拓跋淵的攻擊並將其格擋,然後避其鋒芒在讓過六道劍氣後已然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拓跋淵身後!
而這一切,都是拓跋淵所未曾察覺的。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水行向下,謙而潤物細無聲!
藏形隱匿,柔而克剛!
……
這是水元之力所加持後的特性!
“探虎穴兮……入蛟宮!”
沛然巨力順著鐵槍槍尖從拓跋淵的身後背心處爆發,
這次雖然許年沒有動用那時間錯位神通,但是他一樣做到了擊中拓跋淵的能力。砰,在這數百分之一息的變數中,拓跋淵的護體真元被同樣是為不惑境的水元之力衝開,然後無數乾坤坎離震兌的字符凌空閃爍,八卦之境的自主防禦系統展開了。
於此同時,拓跋淵也反映了過來,收劍回環腳踩禹步矮身騰挪一連串的動作施展出來,都是為了擺脫來自於身後鐵槍的攻擊,然而這一切在許年看來都是徒勞的,因為在他的眼睛之中,出了那八卦領域的自主反擊防禦,其余拓跋淵的一切動作都在他的奕劍術意料之中,或者是在他的目光思維速度的可見之下。
無論拓跋淵如何變幻身形,來自與身後的攻擊始終都未停止。
此時此刻,山谷竹樓上的幾位先生也在注意著許年和拓跋淵兩人的交手,對與現下的狀況,那出自北蟒書院的先生臉龐上所閃過的是極度的驚異,因為這個元一書院的許年竟然在破境之後神通越發的玄妙,越發的強大,竟然在沒有施展那讓他也看不清的神書奧義時,也將山長師兄的親傳弟子壓製住了。
以他知命境初階的修為,這位北蟒書院的先生在真靈運於雙目的狀態下,是能夠看清楚些許許年行跡的,但是在他眼中的許年是如此的輕松寫意,沒有絲毫施展絕招時的艱難或者巨大損耗!
當然,他所不知道的是,子彈時間神書意現在早就不是許年的絕招,他已經可以保持在戰鬥中雖是開啟,就仿佛是吃飯喝水一般的正常流暢。
“哈哈,痛快!好神通!”
砰砰砰的凌亂巨劍交擊聲中,拓跋淵已經被許年綴在身後壓製到擂台一角,而此刻拓跋淵急智的一個回身順勢來到角落之中,背對著一步之後的落下擂台之風險,向著正前方虛無縹緲之地奮力一擊!
當!
許年的身形從隱匿之中出現了。
拓跋淵此刻站在擂台角落邊緣,許年自然不可能再跟在其身後,否則那就落地失敗了,而拓跋淵也正是算準了這一點,化危機為己用,成功的將許年的身形逼出。
“拓跋兄急智,年自愧不如。”許年雙手手持鐵槍做格擋狀,在其鐵槍正中的位置上有一個深深的印痕,這便是方才拓跋淵巨劍斬擊所造成的,那快若閃電的一擊即便被放緩了數百倍依舊是難以躲閃。
不過現下的情形是許年完好無損,真靈元氣澎湃,而作為他對手的拓跋淵已然嘴角浸出了血絲,顯然傷及內腑有些不妙。
那許年還未施展出真正的本領啊,這並非真正的比拚,小師弟你其實已經輸了!
竹樓之上那位北蟒書院的先生心下歎了口氣,不由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