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是頭名澄澈的光罩之外,黃沙依舊彌漫,那掛在天空中的斜陽也在這茫茫昏黃之中呈現橘紅之色,連帶著此刻的夕陽顯得越發垂垂老矣。
荒原、沙漠,象征著空寂、死亡和絕望,隕落與不知名b的塔格瑪蘇荒城也是如此,但經過了千年的變遷,尤其是在一代又一代荒原探險者們的頑強毅力下,比照著當初繁華無比的塔格瑪蘇荒城,殘垣斷壁逐漸修複,一座座雖然不華麗但是勝在堅實的磚石房屋平地而起,一塊塊奪天地之造化的小規模綠洲在荒城中出現。
綠不出城,沙不進城,這也成為了荒原大漠之中難得的景觀,究根結底此是修行者以人力和天地偉力抗衡之後的存在。
因此走在這座以土ns為基調的城市,看著四周以粗獷豪放為風格的建築時,人們的心底會有一種蒼涼豪壯並存之感,不過此刻的許年顯然沒有這樣的心情。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今天的許年心情大起大落,僅僅是在一個看起來半似裝神弄鬼、半似有些道行的算命先生處得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而且隨著所見所聞的增多,許年發現自己所不了解的謎團越來越多,謎一般的白衣女子,身份莫名的黑衣人,無數向荒城趕來的修行者,比武較技幕後的原因
許年已經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
“許檀越莫要心生煩亂,菩薩有雲,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萬法緣生,皆系緣分。緣來天注定,緣去人自奪,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彌苦小和尚在許年身側緩緩低吟佛經,似是在開解著他的出山接引人。
“是啊,和尚你說得對,緣分呐,緣、不可捉摸、妙不可言”
這時忽有一陣自街邊屋後小小綠地之中的清風吹來,那沒有沙礫的清新之風,似乎也吹開了許年心下的陰霾,走在沙石路面上的少年深深舒了一口氣,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雙手背在腦後,“好了,和尚咱們走,這些天就在營地修行,比武較技也快開始了。”
三四天的荒城時間過得很快,書院而來的學子們將營地移到了城南一塊有著綠地兩層石屋的大院中,這是荒城目前的管理者提供的與之相應的,雪域黃廟和淨土禪院被安排在了城西是石屋大院裡北蟒書院的來人則是安排在了城北,城東則就是荒城唯一的城門口處,這裡聚集最多的量。
即是有著幾百年經營之後的底蘊,塔格瑪蘇荒城現下的主人也是不能夠忽視五大先秦級書院的赫赫威名,當然其余的那些諸如無量書門,長白書院等小地方的來人,荒城話事人還是不用去理會的。
“弟子拜見山長!”
當清晨第一縷曙光在漫天黃沙的遮掩下朦朦朧朧照亮整個荒城之時,書院等人所在的城東小院之中赫然站著一位頭戴九秦竹木高冠,身著褐色寬袍大袖的老者,這便是元一書院的馮副山長,同樣也是今次荒城比武較技之事的發起者。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馮副山長面色溫和的揮了揮衣袖,躬身施禮的眾學子隻覺有一股緩緩且堅實有力的清風平地而升將眾人扶起。
“謝先生。”
“啊,師傅。”
“院長”
“見過門主”
當眾學子起身之後,接著便聽到院門吱呀一聲響的打開,此刻一片訝然之色出現在各學子面容之上,紛紛揚揚的話語聲中,各學子各自向前行禮。
此刻從院外而來的是東海聯盟逍遙書院院長雷天鳴、大宋南海棲霞書院掌門梵靜安,中州書院副山長端木不孤、稷下學宮宮主墨鋒鏑等共計九人,可以說只要是有門下學子進入荒城的,那麽其背後的師門都派來的各家最重量級的人物,或是山長,或是排行第一的副手,由此可見這次的荒城比武較技之事是何等的受重視。
曾經的極其鼎盛之時建成的塔格瑪蘇競技場,在千年之後的現在有一次人聲鼎沸,那台上與台下的古老巨石經過陣法與符文的再次加固,重新煥發的生機。
正北高高的三層看台之上的那一排搭著厚重的石簷之下端莊方正的石椅石桌之後,則是按照各自身份地位排列的雙月之下書院到此的師長。
正中當然是高冠大袍的元一書院馮副山長,與其並肩分列左右的則是北蟒書院副山長耶律晉然、淨土禪院覺適禪師、逍遙書院院長雷天鳴,棲霞書院掌門梵靜安,其余諸如雪域黃廟吉布聖師、稷下學宮墨鋒鏑等人都在位列與伸展而開的兩翼。
這些石簷之下的各方大修行者中,最為特殊的便是那站在五大書院師長代表之側的黑衣罩衫之人,因為其並非是各大書院中人,既然不是, 那為什麽會成為站在最強勢力之側的第六人?而且,這個位置還沒有引起其他書院代表的異議?
“這位兄台,你可知那站在雷院長身側的黑衣是誰?”
“這個就不清楚了,想來也是一方豪強,難不成在我閉關這些年間,大陸上又出了一家先秦級書院?”
“不可能,先秦級書院以先秦級神書為立院之本,任哪一個都有著千年以上的根基和底蘊,怎麽能是在短短十幾年中冒出來的?”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猜這定然是金帳皇室中人,據說那邊也出了個不得了的修行者,也或許是金帳王庭裡,薩滿教又能和北蟒書院分庭抗禮了,所以這次派出了兩個人?”
“或許是吧,不然為什麽這麽神秘。”
就在等待今次荒城比武較技盛會開始之前的人群中,對於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人們,無論是參與比試的學子們還是來此尋找機會的各地修行探險者們,都開始評頭論足起來,其中讚歎羨慕者有之,疑惑不解者也有之。
“不用猜了,那人是塔格瑪蘇荒城的主事人上官先生,嘖嘖,耳順境的修為足以有資格站在那裡。”
議論紛紛之中忽的從人群之中冒出了來自與一山羊胡須的老夫子的一句話點明了那黑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