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過彌苦小和尚與那塔山寺苦行僧的比試之後,許年若有所悟,雖然沒有響應的心法神書,但其對招式的理解更近一步。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也許就是諸多修行者雖然沒有參試資格,卻依舊要在塔格瑪蘇荒城停留的原因。
只要能在旁人的比試中獲得一二靈感,那由靈感帶來的進境幾可抵得上數月之功。
當昏黃的陽光升至中庭稍偏,下午的比試也開始了。
隨著鼓聲隆隆響起,許年也依著競武場先生的指引來到了擂台之上。
人的名樹的影,許年在初選中的表現不得不讓所有少年關注,也因此,甫一上台許年的對手便向後一躍拉開了距離。
不過擂台之上終究是要以修為機變見高低,對面雲夢澤少年的終究是要和自己短兵相接。這不,隨著戰鼓聲愈來愈急促,許年手中長槍一指快速欺向近前,雲夢少年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持劍格擋。
唔,劍法不錯,很是精湛,但是卻失之於心神不定。
幾次槍劍相擊之後,許年便察覺到了對手的問題,而正是由於其心神不寧內有懼意,故而在此刻的許年看來,那招式中的破綻頻出,這還是自己在普通狀態下,若是處於子彈時間神書意中,那對手豈不是就像完全不設防一般?
沒有過多的顧慮,許年當下加緊前刺,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槍身橫掃之下狠狠砸在了對手格擋的長劍劍身上,下一刻對手便隨著一聲悶哼直接被掃落台下,而那精鋼長劍也瞬間崩解離析成無數碎片。
很顯然,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許年是在子彈時間中故技重施以數百次橫掃聚於一點,憑借強大的動能積累比全功與此一式。
結果當然也正如他所料。
其實就許年現在的實力而言,在書院中有眾多優秀學長的高光遮掩,有許多不惑境先生在前,其威能還稍稍不顯,但是對如今競技場中內的同齡人中來說,這就處在了最頂段的那一部分,尤其是在施展經過四維感知加持後的時間神書意後,許年的綜合實力幾可登頂!
時光如梭,第一天的再選很快就落下了帷幕,由於比武雙方有的實力相差懸殊,而且相當一部分參試少年莫名棄權或者未到場,再選的進行比想象的更快,這才第一天便是有近兩百組完成,若是按照這個進度,原計劃三天的再選階段只需要兩天就可以結束。
從第一天的交手情況來看,天下之大不獨有五大先秦級書院專美於前,已經出現了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學子逆襲的結果,比方說那對上淨土禪院三名參試僧人之一的鄉野小子,竟是以奇怪的氣勁驟然間突破領域之力以兩柄重錘將其砸落,好在是淨土禪院僧眾基本上都有金剛護體之功,所以那僧人只是落敗,身上並無受傷。
若僅僅以傷勢判斷的話,那使雙錘的鄉野少年倒是更加重些。
雖然先秦級書院學子在擂台上翻車的事情僅此一例,但是諸多少年們還是心下一凜對各自的對手重視起來。
雙月西落,旭日東升,第二天再選如期而至,元一書院所帶領的隊伍中少年們悉數登場,其中也有令人被來自五湖四海的修行者爆出了冷門翻盤,而不得不終止了今次比武較技之行。
徐州書院的樂如和、青州書院的徐來,兩人的對手招式詭異,秘法神奇,能以而立境修為直接施展不惑境領域,出其不意之下,兩人皆是一步落在身後,便是一場皆落於下風。至此屬於五大先秦級書院學子序列的還有二十四人
當再選結束之時,能夠晉級參與第三輪比試的只剩下三百九十人,從中選取二百人進入大裂縫,第三選也是最終的淘汰賽中淘汰比例為二比一。
規則與初選和再選都有不同,三選實行的雙敗淘汰製,也就是說當有人輸掉兩場時才會被淘汰,這種方式相對於單敗製更為公平,同樣的對場中比武少年們的綜合素質也要高很多,比方說心理上的和體力上的。
不過雙敗淘汰製佔用的時間就要長了許多,根據書院先生所言,三選計劃持續時間是五天。
荒城之南的小院甚是安靜,內中各個學子所在的石屋也是如此,包括被淘汰掉的兩名同窗在內,所有人都在修行。其中一間石屋內許年和彌苦小和尚各自端坐,其是修行,也是在對自己這幾天所感所悟的總結整合。
比如從今天所見到的那少年苦行僧所使用類似瑜伽的體術,對許年而言他是可以借鑒與在沒有鐵槍之時的徒手格鬥中。
時光冉冉,石屋內異常安靜,石屋之外高高的荒城護罩陣法之外的穹頂上依舊是黃沙呼號,此靜是永恆,動也是永恆。
朦朦朧朧之間許年的心神下潛,在這數月之中第一次進入了那恍惚悟道之定境。
這裡沒有狂風,這裡也沒有黃沙,以第三視角舉目望去這裡有的是秀美的春光:陣陣柔和的春風送來花草的芳香,飛翔的靈巧燕子銜著濕泥忙著築巢,美麗的鴛鴦睡在暖融融的沙灘上曬著太陽。
安靜祥和、美好動人,讓人見之便欲要徜徉其中,或是躺在那如茵綠毯上小憩。
這般生機勃勃的中原春景和塔格瑪蘇荒原截然不同。
為什麽自己在定境之中會看到這般景象,或許是自己太過想去那秀美的江南了吧,記得當時的桃源谷中,自己曾說要帶著小道姑去江南一遊,只是現下不知伊人何方,終未成行。
恍惚之間,這春景中出現了一位削瘦的老者,其背負雙手在這春光燦爛的堤岸邊漫步,而許年乍然發現自己也能動了,第三視角忽的變成了第一主視角。
看看雙手,鞋履與衣衫,自己大約也是這定境中的一名踏春遊人,不過當自己想要邁步去追那老者之時,舉步卻如同踏入泥濘,無論是時間長河還是那空間壁壘都似乎朝自己擠壓過來,他只能小步幅的和前方老者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
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
驀然之中,低吟聲傳來,許年體內真靈驟然澎湃非常,生機勃勃如春水入江般愈發的強勁,低吟聲中他瞬間一愣。
不用向前,此刻許年也知道了前方老者的名字。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