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組當中,蘇易是最先來到操場的幾個人之一,在昨日的大會中,他清楚地記得老者曾警告了軍規的嚴謹,所以在鈴聲響起之後便拉著趙懷玉趕了過來。
而在他面前,三個面無表情的教官正拿著筆在記錄著什麽,這讓他有些疑惑,五十個人一組的考生居然配有三個教官來協助初始考核,怎麽看都有些奇怪,他悄悄地戳了下身邊的趙懷玉,低聲問道:“懷玉,你不是說初始考核很簡單嗎,怎麽這麽大陣仗?”
趙懷玉也有些疑惑,他聳聳肩表示不知道,這時人陸陸續續來齊了,而對面的教官陣營中,為首一個肌肉虯結的光頭壯漢忽然咧開大嘴,露出一排森然白齒吼道:“你們當中,有二十個孬種花了超過半分鍾時間來到這兒,他們將會在考核記錄中減去十分!”
“有五個孬種花了超過一分鍾才來到這,他們會直接滾出去!”
“不要說我不按規矩辦事,昨晚的大會你們可都在場,不服的話,你們可以盡管去舉報林龍少校,對,這是老子的名字!”
光頭教官吼完,場上頓時一陣騷動,有幾個年輕人更是神情慌亂,不明白為什麽在考核之前會來這麽一出,他們可沒聽長輩說過,什麽時候進入啟明軍校的訓練營都這麽嚴格了!
一個面容桀驁的少年踏出一步,不服道:“我上了廁所,所以才來晚了!”
盡管在昨晚的大會中聽得清楚,要求在起床鈴聲響後二十秒內在操場集合,他仍是花了半分多鍾的時間來到操場,而且並不覺得這算什麽。
光頭教官立即獰笑一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褲襠裡的小鳥廢掉嗎?!”
桀驁少年立馬漲紅了臉,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還想說些什麽,卻忽然聽到一聲沉悶的轟鳴,緊接著發現林龍不知怎麽就來到了他的身邊,盡管兩人的身高都有一米八幾,但在林龍強壯得誇張的身軀面前,桀驁少年簡直瘦弱得像隻小雞,而此時林龍冷冷地注視著他,無意識散發的氣場甚至帶著點點血腥味道,使得後者隻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蘇易則是瞳孔驟然一縮,只能模糊地捕捉到了教官的殘影。
這位肌肉壯碩得恐怖的教官速度同樣可怕,在他發力移動的瞬間,軍靴下面竟是憑空出現了兩個土坑!
這可不是松軟的土壤,軍營操場的泥地中均混合了一種凝合劑,使得泥土堅韌非凡,即便是校官的比武格鬥也能輕易承受。而同樣能看清教官移動的考生一共有七人。
林龍獰笑一聲道:“你剛才的眼神我很不喜歡。”
桀驁少年臉上再無半分血色,甚至小腿開始打擺,林龍盡管沒有使用元能壓迫,但身上散發的氣息簡直如同從屍山血海中走來一般,將他的驕傲擊潰得半點不剩,直到此時他才想起家族長輩的忠告——千萬不要惹啟明軍校裡的教官!
林龍閃電般轟出一拳,這一拳砸在他的小腹處,桀驁少年瞬間弓成彎形,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甚至由於過於強烈的劇痛而翻出眼白,眾人看得心中一寒,悄然挺直了之前並不標準的腰杆,另外兩名教官則是冷冷看著,眼中絲毫沒有波動。
而林龍不依不饒地將軍靴印在了他的臉上,冷冷的視線掃向了每一個人,他隨即吼道:“這個孬種要多扣十分,現在那五個遲到的人立馬給我滾蛋,因為我要開始測試了!”
他話剛落畢,五個面色蒼白的少年立馬朝外面跑去,而眾人看向地上少年的眼神中,
不由多了一絲憐憫,扣二十分影響並不大,但再加上少校一腳的話,恐怕就直接等於淘汰了。 這絲憐憫很快消退,眾人分批進入射擊場。
排隊路上,蘇易臉色看上去蒼白了幾分,就在林龍出手的那一刻,他的肌膚感到一陣針扎般的刺痛,自從覺醒元能之後,他是第二次產生這種危險的感覺,上一次是在暗火大陸窺視那群邪教徒之時,他此時想了想,覺得上次應該是被他窺視的黑袍人因神像事件而流露出了緊張和殺意等負面情緒,而林龍少校則是純粹想用霸道的殺意教訓那個少年,卻不料讓蘇易難受了一會。
這也讓他明白,他對於危險的敏銳直覺,是通過對方明顯的敵意而感知的。
“這個林龍教官似乎在啟明軍校挺有名,我聽家裡兄長說,林龍少校的軍功本能升到上校,在軍團裡犯了一次大過後便來軍校當教官了。”進入之前,趙懷玉低聲這麽說了一句。
此時蘇易和趙懷玉,以及其他八個考生分別站在靶場前面,在他們的面前,一塊合金鋼板上亂糟糟地擺放著一排老式的火藥步槍,倒是和傭兵工會的初始考核有些相似,這時一個負責考核的教官吼道:“小子們別看了!所有的步槍都是一個型號,三十米外甚至連一個一階的垃圾都射不死,現在趕緊給我瞄準靶子,打出二十環以下的可以直接滾蛋了!”
眾人連忙撿起槍械瞄準,蘇易看著手中的槍則是皺了皺眉,他的煉金術基本功很扎實,也很喜歡改裝槍械,所以很輕易地便能看出這把槍的器件簡直可以說是粗製濫造,對於一個愛槍如命的人來說,這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蘇易算了算時間,果斷地將槍械快速拆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把合金銼刀,在幾個影響射擊精度的器件上來回打磨,趙懷玉愕然道:“小易,你這是......”
“簡單校準一下。 ”蘇易很快收回銼刀,將步槍重新組裝起來,經過方才的校準,這把破槍的性能起碼提升了一成,再校準的話,就需要更多的工具和時間了。
“這也行......你怎麽做到的?”趙懷玉挑了挑眉。
“我會一些煉金術,而且經常摸槍。”蘇易老實道。
“你還會煉金術?”趙懷玉驚訝道,他旋即皺了皺眉道:“那玩意會不會太費時間?”
他說得很有道理,對於戰士來說,煉金術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因為精通煉金術的煉金師都是連格鬥術都沒學過的研究者,他們大多靠藥劑堆上去位階,修煉元能只是為了更進一步的研究煉金法陣,根本不會運轉元能用來戰鬥。
曾經就鬧過這樣一個笑話,一個八階的煉金大師在食府用餐時被一個三階的醉鬼羞辱,結果硬是只能防守,根本不會反擊!換做另外一個八階的戰士,隻憑元能壓迫也能將那三階的醉鬼碾成碎片了。
不過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煉金師們的地位,他們只需要不斷提交研究報告,就可以獲得衣食無憂的優渥生活,他們在帝國的最後方養尊處優,平日的愛好是音樂,歷史以及繪畫,根本不需要考慮戰鬥方面的事情,也沒有時間。甚至還會有許多煉金師覺得動手是一件粗魯的事情,在帝國普遍尚武的風氣之下,煉金師便是這麽一群奇葩的存在。
於是蘇易解釋道:“我研究煉金術,也不過只是為了能在武器上刻幾個既有意思又能帶來額外效果的煉金法陣罷了,不會耽誤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