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見狀,不禁啞然失笑。這傻丫頭,整天不知道想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真不讓人省心。
若是秦漢知道環兒在心中暗自腹誹自己,估計就不會這麽大度了。也許,真會如環兒所想,打她屁屁了。
他衝著屋內喊道:“環兒,我還有事,今天就不帶你出去玩了,你把廚房拾掇好,以後就在院裡開火燒水。”
環兒在屋裡應了一句,就沒有了聲息。
秦漢也不以為意,習慣性地走到母親住處,問安閑聊片刻。
待起身離開時,他說道:“母親,我需要幾十壇酒,您讓人幫我送到前廳,我有大用。”
秦顧氏瞪了他一眼道:“什麽大用?昨個你還要了十幾壇酒,這麽快就喝完了?”
秦漢知道,昨晚自己那樣捉弄顧秋言,母親心中肯定有氣。這是要撒氣呀!
惡作劇被抓現行,想要強行辯解兩句,都張不開那個嘴。更何況,母親明顯想替顧秋言出頭,解釋只會被認為是推諉責任,讓她更加著惱。
因此他作勢左顧右看,假裝尋找人,並笑著問道:“秋言姐姐呢,怎的不見她。昨日得罪了她,不知她心中怎麽恨我呢!”
事實上,秦漢進屋時,就已經注意到裡屋帷幕處露出的一襲裙角,正是顧秋言所穿。
剛才跟母親問安時,他在心中還暗自嘀咕:怎的都躲著我了?以前拿蛇嚇她都沒這樣,今天這是唱哪出啊?頓時,他的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唯恐母親責罰於他。
誰知道,母親竟然絲毫不提昨晚發生的事情,讓他大感吃驚。若非母親剛才的質問,他還以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母親並沒放在心上呢!
秦顧氏知道,這是秦漢轉移話題的伎倆。不過,兒子是親生的,敲打兩句,算是給顧秋言個交代。至於再深的話,她也不想多說,免得讓兩人心中總是扎根刺。
隻是看著眼前嬉皮笑臉沒點正形的秦漢,她又有點氣不打一處來。這孩子,海難之後,愈發地沒有規矩了。
她抬起手,用手指虛點了秦漢幾下,沒好氣地說道“你呀,真是個滾刀肉!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還不趕緊找你秋言姐姐認個錯。”
說完,她扭頭看向裡屋,向秦漢提點顧秋言的位置。
秦漢會意,躡手躡腳地走進裡屋。站在帷幕前,他擺出姿勢,準備跳進去嚇唬顧秋言。
不待秦漢跳起,只見收起的帷幕陡然散開,迎面罩向他的頭部。
顧秋言也在此時跳出,雙手握拳,捶打著秦漢道:“大壞蛋,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
秦漢心中苦笑不已,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這時,他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陰謀。從他進入房間,這個圈套就在布置。
顧秋言聽到秦漢和門外丫鬟的對話聲,遂假裝不想見到他,躲進裡屋,卻露出裙裾,故意讓秦漢看到。秦顧氏看到顧秋言跟秦漢耍小脾氣,肯定會維護顧秋言,讓秦漢認錯。
若是秦漢沒有壞心思,這一切布置自然無用;若是秦漢還想使壞,上天都擋不住美少女的復仇之心。
想通了顧秋言的設計,秦漢不禁在心中暗讚顧秋言的聰慧。隻是,秦漢可不是挨打受欺負的軟蛋。
反擊,他下手沒輕沒重,自是不可取。還能怎麽辦呢?
這時,他靈機一動,想起後世看到的言情劇:雨天,一對情侶在街上吵架,女子握起無敵小鐵拳,雨點般砸落在男子的身上。男子隨手把傘丟開,
張開雙臂緊抱女子。女子的鐵拳迅速無力,捶打變成了撫摸,隨後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然後是動情不已的熱吻。好吧,後面是秦漢多想了。 想到就做。秦漢張開雙臂,剛想去抱顧秋言,卻不料顧秋言適時的停止了攻擊。
看著秦漢舉起的雙臂,顧秋言後退兩步,警惕地問道:“你想幹什麽?”
秦漢很尷尬,這特麽點也太背了。剛有個好點子,準備付諸實施,對方就撤退了,讓他不上不下、進退兩難。
他隻得順勢揮動胳膊,學鳥兒展翅飛翔的模樣,說道:“真涼快啊!”
顧秋言眼珠一轉,立刻猜出了秦漢的圖謀。白淨的臉頰兩側先是一點紅,漸漸暈染出一片紅,最後紅霞滿面。
她輕聲地咕噥道:“登徒子!”說完,她轉身跑出了房間。
秦顧氏自然不會在意小兒女之間的舉動。當她看到顧秋言跑出房間,下意識地就認為秦漢又欺負顧秋言了。
她很生氣,加重語氣說道:“子元,讓你給秋言道歉,你怎的把她給氣跑了?”
秦漢啞巴吃黃連,是有苦難言。
他委屈地說道:“母親,哪裡是我欺負秋言姐姐,明明是她把我打了一頓,你看,我眼眶都被打得烏青了。”
秦顧氏聞言,很是心疼。
她站起身走到秦漢身前,嘴裡叨咕著:“秋言這丫頭,怎麽忍心下這狠手!”
秦顧氏身高一米六五,而秦漢則身高一米八五,因此,秦顧氏說道:“你蹲下身子,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秦漢頓時有些抓瞎。他隻是隨口編謊話騙騙母親,博取些同情。誰知母親居然當真,真要看他烏青的眼眶。難道要他臨時給自己眼眶一拳,製造既成事實?
這真是自討苦吃、自作自受、自甘墮落!好吧,最後一個詞純屬說出溜嘴了。秦漢沒有辦法,隻好不情願地俯下了身子。
秦顧氏凝神地看著秦漢白淨的面龐,狐疑地問道:“哪有什麽烏青,你莫非編瞎話騙娘?”
秦漢假裝疼痛,捂著左眼眼眶,叫屈道:“怎麽可能?我這眼眶疼得厲害,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真以為被秋言姐打得烏青了呢!”
看到秦顧氏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秦漢悲痛欲絕地說道:“娘,兒的心碎了!”
秦顧氏一臉茫然地問道:“怎麽,秋言打的重了?”
“這親娘心長的太偏了!”秦漢滿是心塞地想道。
哎!這次他認栽了,他承認自己輕敵了。但他不信,下次顧秋言還能算計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