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人家的地盤就得受人家的規矩胡不為牽著毛驢車;規規矩矩的跟著那帶路的看門人朝前邊走。
進入角門,裡邊是一排仆人住的房子,一個中年老媽子正坐在門房前的凳子上看著他。
看門人對胡不為說:“你跟這李嬤嬤走就行了。”
本想胡不為還想和李嬤嬤打個招呼,可看到她那張很嚴肅,像是刷過漿糊的大長臉,就沒敢多話,隻朝她點點頭笑了笑。
李嬤嬤看了一眼胡不為,眼中猛然蹦出一道凶光:“跟我走,不可胡亂張望,小心被挖了眼珠子。”
說罷就在前邊帶路。
胡不為被嚇了一大跳,心裡很是不爽:“這個老巫婆,我看見什麽了,還要挖我的眼珠子。”
“看來這地方以後不能多來,裡頭全是變態,危險的很!”
一進侯府,胡不為就覺得氣氛和外面迦徊煌芯跎砩狹軌模泄晌扌蔚耐掀嗣娑矗擋磺迥畝皇娣坪跏紙哦伎烀淮Ψ帕恕
走了沒幾步,是個小花園,然後又拐彎向北走。沿途是一排官榭,門楣上掛著管勾廳;知事房;禮樂廳之類的牌匾。
看的胡不為驚歎不已:“新興候府不愧是天子後裔,地方極大。”
這等皇族血脈的顯赫人家,東京城有幾個不知道的,就連他家的家世胡不為也能一一道來。
第一代主人,是太祖皇帝的四兒子趙德芳,也就是後世傳說中,胡子花白身穿龍袍,手持金鐧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八賢王”。
實際上他是個短命鬼,23歲就掛了,死後被追封為秦王。
宋朝皇族勳官的爵位是一代降一級,趙德芳是親王級別,他的兒子被封為國公,孫子趙叢鬱就成了侯爵。而趙叢鬱的幾個兒子,現在連個爵位都還沒有。
趙世將隻得了個類似後市的城管京城巡檢司的八品閑差,每天帶一隊軍漢在東京城的大街上轉一圈,維持下治安即可。
趙德芳還有個親二哥趙德昭,是趙匡胤的長子。因為受到親叔叔;也就是太宗皇帝趙光義的訓斥,回家後想不開上吊自殺了,死時年僅31歲。
胡不為心裡還在瞎琢磨,這兩兄弟都早死,是不是和趙光義有啥瓜葛也未可知。他還腦補:“難怪這地陰森森的讓人難受。”
繼續往北走,沿途滿眼都是殿堂似得高大建築,看門楣上的牌匾,有家廟;內書堂;忠恕堂等。
一棟棟雕龍刻鳳氣勢巍峨,有的門前還長著水桶粗的大樹,龐大的樹冠大的能把半個屋頂給遮住了。
路過一處精致的六角亭子,裡邊還有個穿青衣的小姐,正手持團扇,在看著亭外草地上兩個小丫鬟蹦蹦跳跳的在玩鞠蹴。
李嬤嬤緊走幾步,站在路邊朝亭子裡恭恭敬敬的喊了聲“五小姐。”
聽說是府裡的小姐,胡不為生怕唐突了千金美人,使勁拽緊了韁繩駐足等候。
五小姐轉身隨口應了一聲:“那牽毛驢的是不是請來府裡做冰激凌的?”
李嬤嬤:“正是。”
“這銀鈴般聲音好熟悉啊,好像哪裡聽到過”胡不為大腦飛快的轉動著。
想起她應該就是自己第一天開張時,坐在馬車上吃冰激凌的那位富家小姐。又想到趙九說的是侯府小姐力薦,對他好感倍增,極想上去和她說句感謝的話。
可又礙於身份,心裡有些猶豫。
五小姐到走出了六角小廳:“今天你要拿出全部實力好好做事,
爭取讓我爹爹滿意,他可是東京城公認的美食家。” 胡不為借機看了一眼這是個十五六歲的小美女。烏黑的披肩長發,穿荷葉綠的紗裙。
花骨朵般嬌豔粉嫩的笑臉盡管被團扇遮住了大半,但任可看到輕捏扇柄的小手細若凝脂,驚喜的眼神中還帶著些許嬌羞。
胡不為看的骨頭都酥了,心裡大讚這樣粉嫩美豔眼睛會說話的女孩,真是令人百看不厭。不由得走近了幾步。
走得近了;還能聞到空氣中還散發著情沁人心脾的處子幽香,
“多謝小姐您的推薦,才有我今天的機會。”
五小姐:“那因你自己的精湛的手藝,你應該有這份成就。”
胡不為正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帶路的李嬤嬤粗暴的堵住了胡不為已經到了喉嚨口的話。“趕緊走吧,侯爺還等著呢。”
無法,胡不為隻能跟著繼續上路。
走了有幾十步,李嬤嬤板著一張漿糊臉:“胡不為,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可不是你能胡亂攀扯的。”
胡不為暗道;至於嗎,我有沒什麽歪心思,不過是想對她說幾句感謝的話而已。搞得一本三正經的,真是個老封建!
“小姐是我的一位顧客,我隻是感謝一下而已”胡不為不亢不卑的回答.
繞過二堂,走到三堂邊的一處到了一處院子前,李嬤嬤大松了一口氣:“到了。”
到了?
胡不為四處張望了下,這是個小偏院,門口還有幾個青衣小帽的漢子在等著。
站在人群前邊的是個長得大圓臉的胖子,身上也穿著家仆的服飾,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胡不為朝他善意的笑笑,得到的卻是輕蔑的眼神。
“太年輕了,我真為你擔心”
胡不為暗道,這人是誰呀,我又沒得罪他,為啥如此待我?
還敢瞧不起我,也回了一句“年輕也可有絕活。”
李嬤嬤看兩人有吵起來的可能,也怕誤了正事。遂岔開話題介紹,這是是侯府的廚子頭陳富貴,是禦廚的徒弟,和樊樓的大廚是師兄弟,善會做魚菜,在東京城也是一絕。
“哦;原來是同行相輕,覺得我是來搶他的風頭的”胡不為這才明白過來。
既然今天卻屬鳩佔鵲巢,待會還要借用人家的主場,胡不為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上前招呼:“陳師傅,今天麻煩你了。”
陳富貴面露倨傲之色:“麻煩倒沒什麽,隻要你不給侯府丟臉,不讓我替你差屁股收拾爛攤子就不錯了。”
聽話音就明白,這位陳富貴是打心眼裡在小瞧他。
他身後的幾個人,好像算定了胡不為會失手,也一副深以為然,肯定會如此的樣子。
胡不為內心火冒三丈,心說咱們兩不過是萍水相逢,至於這麽小心眼嗎。
剛想發火,被李嬤嬤看出來,拉住他說:“好了,時候不早了,趕緊乾活吧。其他有的沒的都是假的,做好你的冰激凌才是真的。”
“嗯,咱們廚子就憑手藝說話,拿出你的手藝來讓我們瞧瞧吧。”陳富貴神色倨傲的說。
胡不為暗道:看陳富貴伸長了脖;高高的仰起的樣子,像隻驕傲的公雞。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乾完活咱立馬走人,以後永不見面就是了。
李嬤嬤佯裝看看天色,急急的催促說:“時辰不早了,都來幫忙卸車。”
陳富貴吩咐身後的幾個人:“都趕緊去,免得人家搞砸了還怪罪到我們的頭上。”
一共就是幾個木桶外加幾個拉帶竹簍,每人往廚房裡搬兩趟就成了。
謝過幫忙的人,胡不為走進院子,朝四周掃視了一下,這是個小四合院。
院子裡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有水井,還有養活魚的小池子,牆上掛滿了風雞鹹鵝;醃肉鹹魚等食材。
不由得感歎道:人跟人是不能比啊,侯府的一個廚房都比我家院子還要大。心裡愈加堅定了發家致富的念頭。
正房一排三間屋子,一腳跨進中間的屋子,當中正對大門的是兩個並聯的大灶,公用一個煙囪直通屋頂。
兩側的架子上擺滿了油鹽醬醋等調料,以及各色碗碟,大小刀具。
事關隱私,胡不為絲毫不敢大意,連兩側的廂房也都看了看,一間全都是些蒸籠架子,另一間有好些大缸,估計應該是糧食庫房。
看到三間屋子都沒有可藏人的地方,胡不為算是放心了。
外頭李嬤嬤看到胡不為驢車上的木桶全都搬進屋裡,用拔高的尖利聲朝裡屋喊:“胡不為你用心的做,我走了哈。”
胡不為回到廚房大門口,朝李嬤嬤揮揮手:“多謝嬤嬤,您忙去吧。”
又朝不住冷笑的陳富貴拱拱手,道了聲得罪,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寫有字的紙,往大門上“啪”的一拍。
“咣當”一聲便把廚房的大門給關上,掏出懷裡早就預備好的大銅鎖把門給反鎖上了。
陳富貴湊近了一看,鼻子都快氣歪了,紙上寫有“閑人免進”四個大字。
陳富貴破口大罵:“什麽玩意,好像誰要偷學似的,拽什麽拽,不就是冰鎮的乳酪嘛,爺我也會。”
這等瘋狗的言語胡不為那會在意,現在他關心的就是等會自己“變戲法”的時候會不會被人看見了。
那樣他就慘了,會被當成怪物被燒死的。
把做冰激凌的所有原料都並搬到順手的地方,胡不為開始檢驗原料的新鮮度,這還是最重要的一步,省略不得。
打開裝牛奶的木桶,看到保鮮用的冰塊還沒化掉,胡不為懸著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又舀了一小杓嘗嘗味道,“嗯,還是很新鮮的”
這都是他一大早讓系統給搬運過來的,為的就是生怕被人戳穿了。
開始動工前,胡不為還自我打氣,這是一次千載難得的好機會,一定要一炮打響,讓所有人都滿意。
腦子裡還傳來系統貪婪的話語:“好;我支持你,今天爭取能得到一錠金子的獎勵,我喜歡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