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梁山如何整軍備武,要下山攻打費縣。
張林等人在蒙山中幾次潛入獨龍崗,查探對方的操練情況和實際兵馬數目,做到心下有數。
陳良口氣大,牛皮吹得震天響,張林雖然不甚放心,但也不好打擊士氣,隻依著他言去叫人在費縣周邊鐵鋪裡購買鐵槍,替換木杆槍矛。
時間緊迫,分數十個鐵匠鋪分開定製,每條均重十五斤。一來一去過了十余日,手下人馬都是換了鐵矛。
陳良拿著說輕,但麾下百余兒郎們長久訓練,體魄強壯,十五斤的重量剛好趁手。
“馬上交戰,隻刺擊之術最為效用,這幫小子現下只能拿十五斤的鐵槍,也算湊合。對付普通騎軍,搓搓有余。”
“先前在莘縣時候你又不提,如今時間緊迫,也隻好將就用著,等此間事了,回去再重新打造。”張林問道:“何為普通騎軍?”
“咱宋國的鄉勇禁軍就是。”
“怎樣算得精騎?”
陳良道:“四馬配備,俱覆鐵甲,渾鐵為槍,槍重達三十余斤才算精騎。有此精騎萬數,莫說宋國,便是遼都也能闖得。”
張林哈哈笑:“你倒是想的好,器甲鐵槍不難搞,卻哪裡去找這麽多能拿動三十斤重鐵槍的軍漢,即便湊足了軍漢,又哪裡去找這麽多能承重如此的好馬。”
陳良道:“西夏國有鐵鷂子,遼國有鐵林軍、皮室軍,連金人都有鐵浮屠。隻我宋國缺馬,難以組建此軍啊。”
張林看看他,若有所思地道:“金人賣來的那些上等馬如何?”
“隻堪駝伏之用,與胡人精騎良駒差之甚遠。”
張林點點頭,暗道理當如此,誰家的好東西若自己都不夠用,怎麽會對外賣呢。在這馬匹金貴的古代,更別說賣給敵對國家或者潛在對手了。
眼下想多也是無用,失去了河套養馬地,宋國若不想辦法搶回來,只會永遠缺馬。武器不更新換代到火器熱武時代,被遊牧民族打壓幾百年實屬正常。
張林來宋代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對此時的科技水平大概了解,火炮其實已經出現了。只是現階段的火炮造價昂貴,火藥配方不行,經常炸膛傷人,實戰效果比之明清兩代差之甚遠。
此時還是黑火藥配方,用的材料是硝石、木炭、硫磺等物,未經過提純,雜質太多,所以爆炸威力不大。
除了火炮,黑火藥也用於火箭、毒火罐、火炮、震天雷等火藥武器,甚至早些年還出現過管狀火槍,堪稱槍支的原始版。
張林不學無術,忘了從哪裡看過古時候的火藥成分配比是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後,才漸漸摸索出了最佳配比。具體什麽比例他怎也想不起來,隻模模糊糊地記得硝石比例最大,似乎是70%,還是75%來的。
反正不是現在民間配比的“一硝二磺三木碳”。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人慢慢研究,一定要把黑火藥的最佳配比給搞清楚,然後再試試能不能提前幾百年搞出後世的現代火藥。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余下天裡,陳良讓麾下百余兒郎們盡快熟悉十五斤的鐵槍重量,把平時的操練動作運用到鐵槍上。
張林卻是想法設法地使人在費縣裡花錢活動,那祝家莊勢大傲慢,他也不稀罕,隻讓人盯著扈家莊下手,總算是打通了扈家莊的高姓主管。
扈家莊的家主扈老太公年歲已高,家業交由長子扈成打理,對膝下小女扈青甚是疼愛。扈青原有個二哥扈功,早夭而去,所以對大哥扈成很是尊敬。
這扈成雖是扈家莊這一代的唯一男丁,
但其人生性慵懶,不好管事,也沒甚武藝本事傍身,莊上大小事務都由主管高達和三妹扈三娘管著,他整日裡偷閑打耍,活得滋潤。張林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八品武官,自恃身份,懶得與主管談事,直接找到了扈成跟前,請他去費縣城中的小樊樓一敘。
他是河北東路的武官,卻管不著京東東路來,扈成心裡知曉,卻也不好推辭,隻得應邀而去。
祝家莊人丁興旺,猶如刺蝟一般難以打開局面,張林見這扈成七分懦弱三分傻,該是很好的突破口。
因此他見面就怎呼,嚇唬對方道:“我今來此,不為別的,隻為告訴爾等要大難臨頭了知不知道?”
扈成屁股還沒坐穩,酒杯還沒端呢,就被對方喝聲嚇了個哆嗦,忙鎮定心神地問道:“小人向來安分守己,不曾做的惡事,何來大難臨頭之說?”
主管高達在旁插嘴道:“張老爺莫要嚇唬我家少東主,有話便說,無需驚怎我等!我扈家莊向來為善行義,盤桓此地數輩,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張林冷哼道:“你說我欺辱你家,卻是大錯特錯。你我兩家素無瓜葛,我欺辱你家作甚?好叫爾等知道,不日就有千數賊夥來費縣攻打你獨龍崗三莊,莫怪老爺我未曾提醒。爾等死後做了冤魂,隻怪今日不聽我話。”
說罷,他起身要離席,呂成等護衛擁著他往外走。
高主管還在猶豫,扈成耐不住性子叫道:“張,張二爺留步,還請饒恕則個我等失禮怠慢,且坐,且上坐。”
高達這才吞氣悶聲地跟著道:“張二爺請坐,是小人失言了,切莫怪罪。還請詳細說與我家少東主聽,到底何來大難之事?”
張林甩袖回座,讓呂成斟酒,獨飲一杯見底後恨恨道:“不瞞你們,前些天我使人弄了一批馬來兗州賣,打道水泊梁山,卻叫賊子連人帶馬給劫了去,至今音信全無不知死活。我又派人多方打探,才知是梁山賊夥所為。”
高達抬眼問道:“那跟我扈家莊又有何乾系?”
“若無乾系,老爺我閑得慌要冒著熱暑天,至此地找你們?”張林陰森森語氣道:“我手下人還打探到梁山賊夥正在整軍備械,少則數天,多則半月,便會殺到獨龍崗來劫掠一番。”
高達道:“梁山賊夥勢大,小人也曾聽得,只是與我扈家莊向來無甚仇恨,緣何來攻打我等?而且梁山離著獨龍崗少說四百余裡地,長途跋涉,怕是張二爺打探的消息不確實吧?”
“爾等三莊富裕,方圓百裡都是名聲在外,猶如三歲孩童抱金磚上街,賊人豈能不動心?莫說四百余裡地,前頭梁山賊夥遠赴江州大敗無為軍,殺得江州人心惶惶,鬧得天下皆知。難道忘了?”
“我身為河北武官,原想到此與爾等合議如何教訓梁山賊夥,卻反遭懷疑,簡直豈有此理!罷了罷了,你們既然不信,就此作罷。屆時賊夥殺進莊裡,雞犬不留,財貨女眷盡數卷走,且看爾等後悔不後悔。哼!”
高主管頓時閉口不言了,旁邊扈成更是面色發白,捏著酒杯的手指顫顫發抖,酒水灑落也是不知。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想要成功,忽悠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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