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略凜的寒意,坐起來了一些,問道:“我聽說陛下手上有一直秘密探子,凡舉國上下沒有他們查不到的事情,更有甚至,權貴大臣的家中都有他們的眼線!”
“卻有其事,這支秘密組織叫做赤焰,是陛下的耳目,雖然沒有傳聞那麽誇張,但是他們的存在卻是像是一只在背後永遠睜著的眼睛!”趙凌說道。
“赤焰?”江小魚冷笑了一聲,“如附骨之蛆,如夜色裡面爬行的蟲子,卻偏叫這麽明亮的名字,既然這世上沒有他們查探不到的事情,可大周的奸臣佞臣還少麽?冤假錯案還少麽?陛下的確是需要這麽一雙眼睛,不過不是用來使得大周青天光明的,而出處於他的權謀需要罷了,他需要用赤焰來威懾百官,需要用赤焰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你的想法未免太過偏執!”趙凌摟了摟江小魚的肩膀,“倒不是不能夠做此想,只是覺得你偏執下去總歸是對自己無益。”
“罷了,不提此等掃興的話題了,且說說你近日的煩惱就好!”趙凌頓了頓又道,“曲嬤嬤不是嫌棄你學規矩慢麽?那麽我教你,管教你明日叫他們刮目相看!”
江小魚眸子裡面透出一絲淺笑,歪著腦袋道:“你會女人的禮儀麽?”
“小看本世子了不是!”趙凌捏了捏江小魚的鼻子,“本世子雖然母妃早逝,但是本世子聰慧過人,自在初入宮闈,跟我見禮的人不少,那些禮儀對我而言有何難處,我教你就是!”
江小魚想起趙凌學女人的扭捏嬌羞樣,頓時掩嘴低低的笑了起來:“世子花容月貌,若是扮作女子,定然能夠驚豔眾人!”
“本世子英氣勃勃,偉岸英武,如何能夠將我比作女子?”他斜眼瞧了江小魚一眼,邪笑道,“莫不是我有什麽地方讓你誤會了?看樣子日後我在你面前要更加陽剛一點了!”
“找了相公比自己漂亮,該自卑的是我才是,你生哪門子氣!”江小魚拱了拱鼻子說道。
“小姐……”燕燕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小姐的房中似乎有些聲音傳出來,起身批了衣衫,掌了燈,到房內來查看,“睡了麽?”
趙凌急忙抱著江小魚躺在了床上,他翻身睡到了她的裡面。
江小魚輕咳了一聲:“燕燕不必過來了,我沒事,你睡吧!”
燕燕瞧著帳子內江小魚的身影,沒有懷疑,打了哈欠之後立即又回去睡了。
“這丫頭平日睡得跟小豬似的,今日怎麽這般的警醒了?”趙凌將雙手枕在腦後說道,他翻了身,側臉看著江小魚,“我明日得入宮讓太后將我們的婚事早些定下來了,如此我們才可光明正大的同床共枕,如此像什麽話,跟奸夫*似的!”
“虧你還知道!”江小魚去將趙凌拉了起來,“不是要教我禮儀麽?怎麽反倒懶上了?”
“夫人有命不敢不從!”趙凌笑著起身,拉著江小魚起床,到了窗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攜著江小魚從窗戶躍出,又繞過了江府巡府的護院,出了江府,一路向西,然後爬上了皇宮旁不遠處的一座高塔之上。
九層玲瓏寶塔巍巍而立,高如如雲,如大周之保護神一般,每一層都點著明燈,儼然帝都之象征,在塔上眺望而下,整個帝都皆入眼。
萬家燈火,街市不眠。
“很美!”江小魚歎道,“這塔是大周神聖的象征,也只有你們幾個敢膽大妄為爬上來,我第一次爬上這座高塔的時候,好像才七歲吧!”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本不願意帶你來的,是你哭著鬧著非要與我們一起的,還沒有爬上頂,就被侍衛給抓住了!”趙凌笑道。
江小魚也笑了起來,童年時光,縱再多無慮,終究也是曾經往事,如今在細細計較起來,反倒是突生無奈罷了。
“不是要學規矩麽?我現在就教你,你看仔細了,本世子比曲嬤嬤可要嚴厲多了!”
兩人在塔上倒是玩鬧了半夜,直到天色將明才偷偷回去,江小魚倒下就睡,待迷迷糊糊被燕燕拉起來的時候才直到誤了曲嬤嬤定下來的時辰。
“怎麽不早些將我叫起來?”江小魚給自己簡單的插了一支玉釵,埋怨道。
“我的好小姐,我天剛亮就叫你起床了,免得誤了時辰,你說啥來著,你說叫那老嬤嬤等著就是了,奴婢還敢說什麽呢!這不,前院派人來催了,我這才死活將小姐拉起來!”燕燕嘟著嘴說道,“現在小姐倒是埋怨上我了!”
“我真的這麽說了?”
“嗯!”燕燕急忙點頭。
“那是我睡迷糊了!”
“奇了怪了,小姐昨夜明明睡得挺早的,今日怎麽瞧著這麽勞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難道小姐昨夜多夢了?”燕燕奇怪的說道。
“好了,好了,再囉嗦下去,只怕曲嬤嬤要拿她的戒尺來請我了!”江小魚催著燕燕,兩人急忙趕到了前院。
曲嬤嬤端正的坐著,臉色如鍋底一般的黑,江幽然與江怡然左右立著等著,氣憤極其的壓抑。
江小魚上前行禮道:“小魚來遲了,請嬤嬤恕罪!”
“大小姐的架子大啊!”曲嬤嬤冷笑了一聲,“老奴不過是個任人使喚的奴婢罷了,等等主子是應該的,大小姐何錯之有?”
“小魚知錯了,嬤嬤莫要說氣話!”江小魚賠笑道,“小魚直到嬤嬤盡職盡責,小魚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不能夠再耽誤二妹三妹的學習時間,待今日學習完畢之後,我再單獨同嬤嬤請罪!”
“嬤嬤,大姐向來是知書達理,絕對不會對嬤嬤不恭敬,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耽誤了,嬤嬤大人大量,原諒她這一回好了!”江怡然勸道,“嬤嬤也就莫要再生氣了,嬤嬤若是將身子氣壞了,不是叫我們心疼麽?”
“就你的嘴甜!”曲嬤嬤面色稍霽,“看在兩位小姐的份上,此事我就不再多做計較!”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江小魚:“雖然大小姐是未來世子妃,身份尊貴著,可老奴畢竟是奉太后命令教授幾位小姐禮儀,若大小姐怠慢,便是對太后的大不敬,希望你謹記在心!”
“小魚記住了!”
曲嬤嬤繼續教幾人皇室的規矩,她對江小魚一向嚴厲以待,此事江小魚公然叫她等了許久,心中自是有氣,可那裡直到她今日學起來卻是奇快,而且絲毫的差錯也沒有,動作標準舉止端莊,似自小在公眾教養一般,叫她尋不出絲毫的錯處,也處罰不了,一口憋在心中出不去!
不過曲嬤嬤也絕非小量之人,見江小魚進步神速,轉念一想,她雖然其貌不揚不足以與世子相配,到底行為不出差錯,不給世子丟臉就已經是萬幸。或許是昨日與今日對比明顯,她反倒是對江小魚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昨日還什麽都不懂,今日卻如有神助一般,真是奇了怪了!”江幽然瞧著曲嬤嬤待江小魚的態度和藹起來,不忿的說道。
江怡然轉念一想,冷笑道:“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進步如此神速,只怕有人在背後叫她,可未曾聽說有人前來做客,她也不曾出府去,看來日後府上的巡邏得加嚴了!”
接下來的幾日,因為有了趙凌的幫助,江小魚學習的極為順利,曲嬤嬤漸漸對她有了些許改觀。
此先來的時候本就對江小魚抱著偏見之心,如今細細品味卻發現此女並非一無是處,雖然美貌不及她的兩個姐妹,卻也有幾分風骨,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越看越覺得亮。
到了六月底,這整個禮儀全是教全了,曲嬤嬤也辭別了江府眾人回了宮去。
晚上的時候,鳳禧宮內,曲嬤嬤給老太后垂著腿,將這幾日在江府的情形全部說了一遍。
太后已經年過六十,但是頭髮依舊漆黑入魔,只有眼角有幾絲皺紋而已,保養的如同才四十左右一般,足見其年輕時候的風華。
“依你之見,江家這幾個姑娘如何?”
“江家二小姐江幽然在舞藝方面有天資, 但是為人魯莽,腹中空無一物,極容易被挑唆,不堪重用,江家三小姐江怡然,品行才華都出眾,天資聰慧,口齒伶俐,懂進退,是小侯爺的良配!”
“哦?”太后眉尾微微一抬,又淡淡問道,“那江家大小姐為何不談?”
“江家大小姐幼年的時候,老奴也曾見過幾次,那時候倒是個冰雪做的娃娃,常言女大十八變,老奴未曾想到江家大小姐竟然成了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一人,與世子相差甚遠,這幾日相處,還是能夠瞥見此女的性子,桀驁不馴有之,察言觀色有之,小心奉承亦有之,這女子心思複雜,但是聰慧過人,風骨尤佳,若是能夠引上正途,雖然外貌差些,倒也不失為世子的賢內助!”曲嬤嬤想了想說道。
“你對江家大小姐評價不淺!”太后睜開鳳眼,“如此說來,我倒是想見見這位江小魚,到底有什麽能耐讓凌兒非娶她不可!”
“太后要見未來孫媳婦兒自是應當,但是老奴還是托大說上一句,江家大小姐的身份背景畢竟不是尋常王公大臣家的小姐,太后看人的時候,要適當的摒除偏見,如此才可真正看查明白這女子的品行到底如何!”曲嬤嬤說道。
“你倒是提醒哀家了一下!”太后微微起身,曲嬤嬤立即將她扶了起來,“修文來了哀家這裡幾次,她不用說哀家這心裡面也明白,只不過這日後都是一家人了,豈能夠還仇人相對,她那裡,你找個合適的機會去勸勸!”
“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