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息的東西!”
湯玉麟看到湯秉臣跪地求饒,原本就沒剩下幾口氣了,居然被氣的連連喘息,眼看就要暈過去的架勢。
“咳咳……江先生,你雖然實力強悍,但是我湯家祖祖輩輩的經營,若是全族傾力,想要殺你,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兩個人就交給你了,此事就此作罷,你看如何?”
湯玉麟剛剛何其張狂的一個人,此時眼看江秋勢大,也不得不委屈求全。
“哦?這會想著跟我和解了?”
“剛才是誰要軟禁我的人身自由,搶奪我的武器,還大言不慚的口口聲聲為我著想,現在怎麽不為我著想了?”
“如果現在躺在地上的是我,你這老東西應該不會這樣好說話吧?”
江秋蔑視的看著湯玉麟,仿佛神靈看著螻蟻一般。
“江先生,這個世界本該如此,弱肉強食,我湯玉麟自己眼瞎,不識高人當面,但是我湯家的勢力在這裡擺著,這世界上總有比你強的人,而我湯家不巧就認識幾個,真要是逼到那一步,對你我雙方都不好,為何不各退一步,求個和諧不是更好?”
湯玉麟滿嘴的鮮血不住的往外湧,這一通話說下來,氣息又弱了幾分。
“各退一步?你只是自以為是的覺得你們湯家有些實力,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你不自覺的就把湯家放在了高位,可是在我的眼中,你們湯家,什麽都不是,甚至不如我腳下的螞蟻,我說踩死,也就踩死了!”
江秋淡淡的說著,語氣陌然,仿佛他所說的一切都理所當然一樣。
江秋的話音落下,人群外突然響起了一個極為蒼老的聲音。
“年輕人,你好狂妄!”
隨著這蒼老聲音的響起,湯家諸人同時精神一震,就連湯玉麟都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恢復了幾分精神。
所有的湯家人在這一刻都從被江秋壓製的淒涼感覺中找回了自信,一個個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再次精神抖擻起來。
接著湯家人一分為二,露出了一條足夠三個人通過的路。
在分開的湯家人之外,一名其貌不揚,身體有些微微佝僂,穿著一身黃白麻布衣服的老人背著雙手站在那裡,一雙八字眉垂下,眉毛幾乎垂到了顴骨處。
所有人見到這老人都變得規規矩矩,恭恭敬敬。
江萬紅和湯秉臣看到這位老人,也都帶著隱隱的興奮,湯秉臣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湯家最大的底牌出現了,或許事情又有了轉機!
“家主!”
湯玉麟開口道:“家主小心,他是罡勁宗師!”
老人擺擺手:“我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想來以宗師身份之高貴,還不至於對我這樣的老頭子輕易出手。”
這老頭倒是有幾分魄力!
江秋淡漠的看了老人一眼,不過也僅僅只是掃一眼罷了。
湯玉麟衝著老人露出了悔恨的表情:“玉麟不濟,給湯家丟人了。”
這老人赫然就是湯家的家主,湯濟厚。
在老人的背後,是剛剛從木屋中走出來的長辮老者,長辮老者的手中握著一把長達兩米,長柄足有半指粗細的大關刀!
這長辮老者名為陳魁軒,據說是前朝清廷侍衛,曾經的武狀元。
湯家人幾乎人人都知道陳魁軒,每年的家族年會上,還能見到陳魁軒坐在大堂之上,便是湯濟厚都要對他禮敬三分。
陳魁軒幾乎成為了湯家族內唯一供成了活菩薩的外姓人,
無人敢對其不敬。 當然陳魁軒最為讓湯家人折服的,還是他如此高齡的情況下,還能舞動兩百斤重的大刀,而且耍的跟孫悟空耍金箍棒一樣活力十足。
陳魁軒從看到江秋,就一直盯著江秋在審視,古銅色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麽,心中卻是極度疑惑,這小子根本看不出到底什麽修為,難不成十七八歲的年紀便已經步入了修行者的行列?
湯濟厚看著湯玉麟淒慘的樣子微微搖頭:“玉麟啊,你還是太急躁,此子敢如此闖入湯家,必然是有所依仗,就憑他手中那把法器,你就應該通知魁軒兄,卻想著自己據為己有,這對你,也算是一次教訓吧!”
湯玉麟淚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連聲道:“玉麟知罪,玉麟認罪!”
湯濟厚這才看向了江秋:“年輕人!如果有實力的狂妄,可以稱作是年輕氣盛,如果實力不濟的狂妄,那就是無知了!”
江秋看著湯濟厚冷笑了一聲:“老而不死是為賊,我有沒有狂妄的資本,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大膽,怎麽跟老祖說話呢?”
“居然敢如此詆毀我們湯家家主,我們誓與湯家共存亡。”
“求老祖滅了此子,血洗我湯家的恥辱!”
湯家諸人一個個又瘋狂的叫喊了起來,有陳魁軒在場,湯家諸人好像就有了強有力的後盾一般,再次群情激昂起來。
江秋淡漠的掃了一眼諸人,對湯濟厚道:“原來湯家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東西,我想你死了都不能瞑目吧?”
湯濟厚不怒不惱,同樣很平靜的說道:“年輕人,我希望你過一會還能一直這樣硬氣,繼續用這樣囂張的語氣跟我說話!”
說完,湯濟厚向後退步,陳魁軒邁步而出,站在了江秋的面前。
‘咚……’
隨著陳魁軒的走動,那把重達兩百斤的大關刀被他墩在地上,立刻在青磚地面上墩出了一個窟窿,直接就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地面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小娃娃,你的資質確實奇特,看不出修為,卻能連敗三名化勁,玉麟說你是宗師,可你是否知道,宗師與宗師之間,也是有差距的,你若是願意拜師於吾,並且交出你所修之術,吾可饒你不死!”
陳魁軒看著江秋,想想他已經到了燈火將滅的境地,沒來由的動了一絲想收徒留後,給自己留下傳承的想法。
江秋無語的看了陳魁軒一眼:“你想的倒是挺好,交出我所修之術,你既有機會跨入築基,也能給自己的傳承留後,便宜都讓你佔全了,呵呵,當我的師父,你也配?”
陳魁軒眉頭一皺:“吾陳魁軒,字三甲,被前朝皇帝冊封武狀元,歷經三朝,大大小小的戰鬥參加過不下五百場,便是這世間的罡勁宗師,能出吾三招者,不過一掌之數,吾當不得你師父?”
江秋負手抬頭,目光透過藍天白雲,仿佛看到了雲層之外的一尊挺拔身影,悵惘道:“我師父學貫三界,力壓天魔,生吞日月,縱橫時空千年不滅,多少天驕君主見其拜服,豈是你一個小小蠻夷能相比的?”
陳魁軒看到江秋說的認真,不由得怒笑起來。
“力壓天魔?生吞日月?千年不滅?”
“哈哈哈,現在年輕人的想象力真的讓吾等汗顏,小家夥,你說的那都是虛幻之中的事情,老夫經歷了兩個世紀,有大能力者見過無數,卻不曾見過你所說的可生吞日月之人,你當著老夫的面如此吹噓,豈不讓人覺得你膚淺輕薄?”
江秋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所經歷之事原本就匪夷所思,世人不死,又誰能知道真正地獄之事?
世間雖然有不少詭異事情被民間所記載,但是那相比地獄之實,差距之大,這世間除了江秋,怕是所知者屈指可數!
你讓他耐心跟陳魁軒講講地獄之事,講講天界之魂,講講修行之地,陳魁軒怕是把剩下的時光都用來聽也聽不完,江秋也沒有那諸多的耐心跟他扯淡。
“別廢話了,膚淺與否, 待你踏入地獄,便知我所言虛實,能跟我交手,是你的運氣,我隻給你一招的機會,若是打,你必死無疑,也就提前知曉了我所言真假,若是不打,你還可以多活三個月!到時候依然可以知道真假!”
江秋背著手,眼睛卻根本看都沒看陳魁軒,簡直自負到了極致一般。
“一招!你簡直是在侮辱我!”
陳魁軒雖然發怒,卻並沒有失去理智,江秋能一招打敗湯玉麟等三名化勁高手,就證明了他的實力,而且湯玉麟已經告訴了他,對方是罡勁宗師,陳魁軒自然不會大意。
謹慎小心,是他一百多年來對敵戰鬥中養成的良好心態,這也是他能活這麽久的原因之一。
陳魁軒把自己的辮子往脖子上一甩,兩條袖子擼起,單手抓住那把重達兩百斤的大關刀,很輕易的便從地面拔起,古銅色的手臂上青筋鼓動,罡勁外放,一層青芒在皮膚上流動。
反觀江秋,依然站在原地,連動也未曾動過,好像根本沒把陳魁軒放在眼力一般。
兩人四目相對,陳魁軒從江秋的眼中看出了不屑之情,終於下定殺心,猛然一跺腳!
“呵……”
陳魁軒猛的把大關刀掄起來,雙手舉過頭頂,對著江秋的腦門猛然劈砍下來。
沒有眼花繚亂的招式,只是簡單的一記劈砍,仿佛劈柴一般的樣子。
陳魁軒百年練武,早就將一身武技練到極致,返璞歸真,化繁為簡,這一刀,已經是他一生之精華!
與此同時,江秋的手腕也翻動了一下,寒龍出鞘,劍光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