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眼花繚亂的招式對決,沒有勁氣相抗的精彩場面,只有一刀一劍!
整個過程不足一秒,寒龍歸鞘,刀斷,人亡!
大關刀刀頭落地,鋒銳的刀刃切碎了數塊青磚,嵌入地面。
陳魁軒雙手握著失去了刀頭的大關刀,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解脫的表情。
一百五十年,修為卡在罡勁巔峰,不得寸進,他早就活得厭倦。
陳魁軒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突破瓶頸,可惜他永遠等不到這一天。
“臨死之前,能看到如此驚豔一劍,足矣!”
陳魁軒的眉心處,一滴鮮血湧出,劍痕緩緩開裂,直達下巴,整個人也仰頭向後倒去。
“既然答應了讓你看看這大千世界,我便不會收你神魂,讓你知道,這世界之大,豈是你能想象。”
江秋彈指一點,陳魁軒的神魂便化為一個幽紫色的光球,直接沒入了地面。
有江秋的一絲冥力包裹,足夠陳魁軒在地獄走上一圈,若是再有造化,入地獄修煉也不是不可能。
陳魁軒死了,湯家諸人看著陳魁軒的屍體,一個個如喪考妣,臉上都充滿了震撼和驚訝,卻沒有悲傷。
唯一感受到悲傷的,或許只有湯濟厚了。
“魁軒兄,是我害了你啊!”
這名行將就木的湯家老祖看著陳魁軒的屍體,俯身下去,伸手把陳魁軒的雙目合上,沉思良久,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衝著江秋開口道:“江先生,我湯家得罪於你,湯家認罪,懇請江先生不要滅我族人,湯濟厚,願以命贖罪!”
“家主!”
“老祖!”
“不能!”
湯玉麟等人聽到湯濟厚如此一說,立時肝膽欲裂。
湯家上百年,莫非今日要徹底覆滅了?
湯濟厚卻是沉著臉道:“都給我閉嘴,湯家百年,一直以來都秉承忠義廉孝,今日有此一難,都是你們妄自尊大,目中無人造成的,當然,這也是我這個當家主的監管不嚴的結果。”
湯濟厚掃了一眼一個個寒蟬若禁的湯家族人,悔恨之意已經溢於言表。
“江先生,可否讓我這些不肖子孫苟活於世?他們有此一劫,想必再也不敢肆意妄為了。”
湯濟厚幾乎是懇求似的說道。
江秋眉眼如刀,盯著湯濟厚道:“不必在我這裡裝可憐,正如你之前所說,如果此時是我躺在地上,怕是要被你們湯家眾人跑屍荒野喂了野狼也不一定,你此時如此惺惺作態,難免只會讓我瞧不起你,所以我說你老而不死是為賊。”
湯濟厚見江秋識破了他的想法,暗道不好,這家夥明顯是個妖怪級別的,若是換成其它年輕人,一個年逾百歲的老人如此懇求,再怎麽樣也會心存幾分猶豫。
可是他從江秋的眼中沒看到半分的猶豫,哪怕絲毫的遲疑都沒有。
可是下一秒,江秋卻接著說道:“我只要他們倆!其余人等,你自行處理。”
江秋指向了湯秉臣和江萬紅。
湯濟厚抿了抿嘴道:“湯家所有人聽著,湯秉偉打斷雙腿,沒收其所有家產,‘秉’字輩一脈其余人等自此逐出湯家,傳命下去,今日之事,所有湯家人不允許對外說出分毫,若有絲毫泄露,以叛族叛國罪名處理,不分內外院,全部誅殺!”
湯濟厚說完,湯家諸人全都愣愣的看著他,數秒之後,一個個又都低下了腦袋。
湯濟厚這樣的做法即取悅了江秋,
又沒有讓湯家之名敗壞,說是無可厚非也不為過。 “不要啊,家主,不要!”
湯秉偉根本顧不及自己受傷的膝蓋,連滾帶爬的衝到了湯濟厚的面前,跪在地上,衝著湯濟厚不住的磕頭:“求求您,不要!”
他自小便在湯家莊園內生活,可以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湯家給的,一旦打斷雙腿逐出湯家,那就只剩下要飯一條路了。
湯濟厚瞪了湯秉偉一眼,一腳把湯秉偉給踹翻了:“給湯家惹下這麽大的麻煩,還敢招惹江先生,你活該!沒直接處死你都是輕的。”
湯濟厚這麽一說,湯家諸人才想起來,此時的一切災難和屈辱,都是湯秉臣和湯秉偉這對兄弟帶來的,湯家百年基業,差一點就毀於一旦。
此刻湯家人再看湯秉臣和湯秉偉,甚至於湯思群等人,都用一種仇恨的眼光盯著他們,好像要吃人剝皮一般。
不過他們知道,江秋此時還沒走,這事就還沒完,湯秉偉已經被家主處理了,江秋雖然沒有表態,但是默認也就等於認同了湯濟厚的做法。
湯濟厚之所以下手這麽重,就是怕江秋不滿意,再禍及其他人,現在江秋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湯濟厚也忍不住松了口氣。
每個人都想看到湯秉臣的結果如何,就連湯秉臣自己也處於極度的恐懼和猜測之中,這涉及到他的生命安危,容不得他不去胡思亂想。
“湯秉臣,你一個外人,居然敢貪圖我江家財產,欺我孤兒寡母,在我江家作威作福,今日你便先去了吧!”
江秋說著,一指點去,湯秉臣的腦門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血洞,肥胖的身軀也應聲栽倒,再無聲息。
湯家人都狠狠的一顫,雖然湯秉臣該死,可是誰都沒想到江秋如此利落的殺了他,就像宰了一隻雞一樣。
江秋接著手捏一團紫火,將湯秉臣的靈魂納入其中,一點點的焚燒起來!
作為冥王,沒有人比江秋更懂的如何折磨人,折磨身體算什麽,在地獄,折磨靈魂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殘酷!
所有人都認為湯秉臣死的輕松,只有江秋知道,湯秉臣的神魂在他的手中,比十八層地獄之中承受的酷刑還要殘酷。
江萬紅看到湯秉臣死了,只是表情微微凝滯了一下,卻沒有絲毫的感傷。
相反,她看著江秋的眼神更為平靜。
“江秋,這些年,我著實小看了你,我以為自己已經拿捏住了你們母子,卻怎麽都沒想到,一個被奴役了十年的小屁孩,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天,你不愧是我江家的血脈。”
江萬紅莞爾一笑,頗有幾分豁達的風采,接著說道:“這些年,我江萬紅也是費盡心機,嘔心瀝血的發展江氏集團,不然江氏集團早就走向了滅亡,這一點,我自覺心頭無愧。”
“閉嘴!強行霸佔我江家產業,江氏集團就算走向滅亡,那也是我江家自己的問題,也容不得你插手,你還好意思說無愧?”
“軟禁我母親,下毒讓她精神不正常達十年之久,你也好意思說無愧?”
“指使你的兒女欺凌弱小,毀我十年青春,一輩子的榮辱,你也好意思說無愧?”
“江萬紅啊江萬紅,你就是機關算盡太聰明,今日你是想萬刀凌遲,還是想靈魂焚燒,自己選個死法吧!”
江秋手中的寒龍劍隱隱的響起了劍吟聲,仿佛時刻要出來喝血一般。
隨著江秋話裡的恨意,湯家諸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子森冷的殺意,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麽江秋不遠萬裡跑來金川,不惜踏下西北霸主,都要誅殺這夫妻二人了。
這個叫江萬紅的女人,簡直心腸狠毒,就連湯濟厚都自問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這種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只要他有了能力,都會想著報仇吧?
此時的湯家人再看地上的湯秉偉,都露出了鄙棄的眼神,這個家夥助紂為虐,被打斷雙腿都是輕的。
而已經死去的湯秉臣可真是死的太便宜了。
“呵呵,我的大侄子啊,這一次我是真的輸了,徹底的輸了,不過你想殺我,我卻不會讓你動手!”
“而且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你活的舒服,你應該是最想知道你父親是怎麽失蹤的吧?”
“如果不是他失蹤,你母子也不會如此落魄,如果不是他失蹤,我也沒有機會強佔你們家的財產,如果不是他失蹤,你現在也未必有這番機遇,你說他是不是不該失蹤呢?哈哈哈……”
江萬紅極為猖狂的仰頭笑著,看著江秋的眼中,帶著戲謔的神情。
果不其然,江秋的神情出現了變化。
“你,知道我父親失蹤的原因?”
江秋仔細審視著江萬紅,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心機實在深厚,饒是以江秋前世今生的百年心境,依然都被江萬紅拿的死死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想知道麽?哈哈哈……”
“可惜,我不會告訴你的。”
“只要我不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就算我死,我也要讓你一輩子都不知道,讓你悔恨一輩子!”
“當然,就算你不殺我,我也不會說,我就是想讓你一輩子都不知道江萬年是怎麽沒的,你能奈我何?”
江萬紅一臉得逞的笑意,仿佛死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而能夠死前惡心一下江秋,她才覺得更為舒爽。
不過接下來,她卻看到江秋笑了,而且笑的很開心。
“你笑什麽?”
江萬紅皺眉問道。
江秋哈哈大笑起來:“如果你不說你知道,或許我還真的很難找到他失蹤的線索,既然你說出來了,那我也可以負責的告訴你,沒人知道還好,有人知道,那在我江秋這裡,就不再是秘密!看來,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