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國公府的算盤

　　第二天，先是二公子來找王重陽，二人就在偏殿關了門，二公子拿出一張文書道:“這是朝庭賜下的田畝文書，王掌門可著人去當地衙門換成田畝，文書上有說明，如果是要荒地，還可以翻兩倍”。

　　王重陽很是歡喜，這是想什麽來什麽呀，又可以多招點弟子了，這有田就是好呀，不是有句話說‘倉裡有糧心不慌嘛’，這田就是糧。

　　跟著二公子將頭湊了過來，又拿出一文書，神秘的說道:“朝庭還賜下了這鶴鳴關軍鎮的鹽項專售權”。

　　王重陽感覺心好似漏跳了一拍，鹽項專售，那就是黃金呀，雖說是一個鎮的，但那也是暴利呀，自己也不貪，不會把鹽價提太高，但也是能賺不少呀，鹽價低了還可以賺到名聲不是。

　　跟著二公子卻奸笑道:“我勸王掌門還是不要這鹽項專售權的好”。

　　王重陽有點蒙，馬上恭敬的對二公子道:“王某江湖一草莽，這官場的東西不懂，還請二公子示下”

　　二公子點了點頭，向是對王重陽這態度還是滿意的，略略理了一下嗓子道:“這鹽項是朝庭的大進項，怎麽可能隨便賜下，王掌門可知這鶴鳴關軍鎮來歷，這樣吧，昨天蒙王掌門一枚仙果，我也給王掌門講個明白，這軍鎮是因為邊軍才發展起來的，其實算是邊軍的私產，一應權力都是歸邊軍所有，包括這鹽項專賣的利益，雖說邊軍也是朝庭的，但這裡面可是有私人的利害在，朝庭這次賜下這個，怕是有人眼紅邊軍，這才借王掌門的手來分邊軍的利”。

　　王重陽瞬間秒懂，同時，歎了一口氣，這到嘴的肥鴨子飛了。

　　二公子說完將王重陽的神態盡收眼底，又是笑眯眯的道:“不知王掌門可知官鹽的價多少?”

　　王重陽腦子裡好象被什麽撬了一下:“官鹽?”

　　二公子哈哈了兩聲繼續道:“其實這鹽項專售權沒什麽大用，關鍵還是在這鹽引上，我大武朝鹽鐵收歸朝庭，鐵就不說了，朝庭是允許民間少量販賣與開采的，大量就不可以了，但這鹽嘛，那是只能官營，從蘇州鹽場出的鹽叫官鹽，價值大約為當年糧價的二十倍，但官鹽就連當地的官府都是拿不到的，這須要官引才能取鹽，而朝庭將各州的鹽引都是交由各州國公府督辦的，這也是為什麽國公府每年不但不能從朝庭獲取一分銀子，還要向朝庭上繳大量銀子的原因”。

　　王重陽這個是知道的，國公府是做為朝庭安排在各州的武林管理代表，與武林盟各州分盟地位相當，也就是說各州武林實際上是處於朝庭與武林盟的雙重管理之下，而國公府除了自己府氐外，是不能有任何營生、田畝與土地的，這也是朝庭為防止國公府坐大的製衡手段。

　　那麽國公府吃什麽?安吉海曾經給王重陽講過，最開始都是朝庭給國公府發放奉祿，這不但使朝庭壓力增大，也使各國公府怨聲載道，說白就是朝庭覺得錢給得太多，而國公府還不夠花，想再多要點。

　　除了這個問題，當時還有一個問題擺在朝庭面前，各州鹽引都是官府發放的，但官府運鹽成本太大，還經常受到大量不明身份的武林高手劫掠，這樣倒置成本更大。同時也倒置了官府的腐敗問題。

　　而且江湖組織、武林世界販賣私鹽成風，官府是打壓不是，不打壓不是，你打壓凶了，要引起武林盟的反彈，不打壓或打壓力度不夠，又沒效果，並且打壓江湖組織還好些，

打壓武林世家就難了。　　這負責打壓的主力就是各州國公府，國公府因為朝庭給的銀子不夠，就沒有實力來打壓，或是有實力不想乾活。

　　這樣兩個問題就並在了一起，當時朝庭的有智之士，想了一個辦法，將鹽引交於國公府，這樣有幾個好處:

　　第一，地方官員就沒辦法從鹽事腐敗了。

　　第二，國公府的錢不用朝庭發了，還能倒收大量的銀錢。

　　第三，由國公府組織本州武林憑發放的鹽引運鹽，這樣又省了運力成本，又讓武林盟滿意。

　　第四，因為國公府這種半江湖半官家的存在，這劫掠之事雖也有，再不會出現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搶了，你還查不到，而且各武林正道為維護自己的利益，也不會讓這種事出現，最多不過只是江湖黑道了，而江湖黑道是武林盟與國公府共同打擊的目標。

　　第五，這樣做就會倒置鹽價瘋漲，但除了鹽引外，還有鹽專售這一塊，這一塊是在朝庭或地方上的，只要在這塊限了價，也能控制，當然打擊私運私售也成了國公府的目標，但國公府有了錢，還關系自身利益，這事也辦得的起勁，當然也不是沒有，這中間就有些貓膩了。同時，鹽因為吃的少，貴一點老百姓也還是能承受。

　　第六，這價格上漲了，這錢除了國公府留很小一部份，大部份還要上繳朝庭，這又使朝庭收益上漲了，同時，還加深了朝庭與國公府的關系與掌控力度。

　　這只是最主要的，還有一些就不提了，有這以上好處這朝庭一紙命令，不花錢不說，還倒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這就倒置本是二十倍的官鹽，經國公府至江湖各派再到專售就變成了一百倍，如果到了西平州這種邊關，可以到一百五十倍，卻是想高也不行了，一個是專售限價，二個是老百姓也吃不起了。

　　二公子見王重陽想得明白了，就又開口道:“我西平州百姓貧困，我父西平國公，深感百姓困苦，所以這鹽引到了安撫府也不過才一百二十倍，專售加點也不過一百三十倍，百姓也無甚怨言，也就是說這邊軍最多可以得十倍，但如果王掌門得到的鹽只是一百倍或更低呢，是不是可以可分點給邊軍，比如分三十倍，這樣邊軍是不是就不會有怨言了”。

　　王重陽心說，你當我是傻的呀，我一百倍進貨，賣一百三十倍再把利潤的三十倍給邊軍，那我不是還要倒虧人力成本。但轉念一想，這二公子雖本身是本丁，但怎麽說也是國公府派來的，國公府跟我一個成立才五年的門派說這些做什麽?如果是想讓我天山派給他白打工，那就不是我傻是他傻了，這中間必有其他的利益來源。

　　王重陽想通此節，當下站起來，長躹一躬道:“還請二公子教我其中賺錢的法門”。

　　二公子也馬上起身虛扶了一下王重陽，嘴裡卻道:“王掌門這可折煞本公子了，我雖為國公府二公子但以後繼承家業的是我大哥，我也不過就是江湖一小卒，怎擔得起王掌門大禮”。

　　王重陽心聽膩味，你還在老子面前裝起逼來了，我忍:“二公子那裡話，二公子雄才大略，將來之事誰都不好說，這江湖上武功高手不少，但智謀之輩卻是極少的，二公子智計無雙，還請二公子教我”。

　　這下任曉曉笑得臉上肥肉全都上擠，直把眼睛都要擋完了:“王掌門，王大哥，我們也別什麽二公子，王大哥比我年長，如蒙不棄可叫我一聲賢弟，我稱一聲兄長，你我兄弟家有什麽不好說的”。

　　王重陽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二公子是有心結交自己了，至於為什麽結交自己，那還不是看在我天山派的實力上，這世界呀還是實力說話呀，當下也裝作心心戚戚焉的道:“那王某就托大，叫一聲賢弟了，以後賢弟但有驅策，只要不傷害我天山派的根本利益，為兄自然是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任曉曉一聽，這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即做了生意，又拉了一個強援，至於以後是不是象王重陽說的這麽好聽，那還要看今後相處了，這人嘛，關系都是相處來的。

　　跟著任曉曉也對王重陽一個長躬身，只是人胖了點，這就沒那麽下去，口中道:“兄長在上，請受小弟一禮”。

　　王重陽連忙將其扶助，氣運雙目使淚腺擠那麽一絲出來，看起來是雙目泛紅，口中激動道:“賢弟”。

　　任曉曉更絕，直接就掛上了眼淚，動情的叫了一聲:“兄長”。

　　二人這表過情，就開始說正事了，原來這任曉曉的奉他父親國公的命令而來，看這個天山派可不可托，如可托就托，不可托就讓天山派去撞邊軍這個釘子。

　　至於所托何事，自然是更大的利潤——走私。

　　先是國公府將西平州的鹽引托給天山派，這從蘇州至西平州有兩條路線， 一條是蘇州——河東州——河西州——慶州——西平州，另一條是蘇州——徽州——上州——滄州——西平州，因為上州的特殊地位，這第二條線就算了，一般都是走第一條線，這每過一州就是加二十倍的利，這其中江湖門派分十倍，當地的國公府拿十倍，這是通常情況，如果有九大派或特別強的門派在的州，這國公府如果不夠強的話，門派就敢再加十倍，自己拿了。

　　西平國公的意思是，將讓天山派將三十倍的專售利讓與邊軍，然後天山派獨吞西平州二十倍的鹽引利益，然後天山派與國公府聯手，由天山派在明，國公府在暗，通過天山派與邊軍的關系，打通出關的路線，將一部份鹽販到西夏去。

　　這西夏不產鹽，百姓多是從肉食中獲取鹽份，但這那有真正的鹽好呀，所以在西夏鹽幾乎就是軟黃金，其利可達三百倍。

　　王重陽立馬就明白了，國公府的打算，國公府不敢與邊軍有關系，這是朝庭大忌，邊軍也不敢私販鹽給西夏，雖然下面有人也做，那不過是零打碎敲小打小鬧。

　　但如果有了天山派的加入就不一樣了，由國公府供鹽，邊軍放關，這鹽以一百倍的利出關，到了西夏得三百倍，中間有二百倍的利潤，分與邊軍二十倍再加上邊軍還先得了專售的三十倍，邊軍就有五十倍的收益，天山派得二十倍加上西平州的二十倍就有四十倍的收益，國公府自然得剩下的一百六十倍。

　　這可是三贏的買賣，你說這是資敵?兄弟西夏的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做人還是要看遠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