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卜采

　　王重陽如是老江湖當可猜出這蒙面人來歷了，可惜王重陽不是，但王重陽知道，這接下來的招式怕是用遊鬥的方法接不下來了，這只能硬來了，要不然就是用輕功閃開，不過這樣一來就可能造成一些不可預知的後果，誰知道自己閃開後，這蒙面人是去襲擊三師弟葉開救人呢，還是襲擊師妹，又或是迫退師妹抓自己一個徒弟逼自己換人。

　　王重陽雖然感覺這蒙面人非是陰狠狡詐之徒，但雙方是為敵對，這很多東西就不好說了。

　　王重陽當下一個平開馬步，雙掌向上一合，於腰前一收，在蒙面人出掌時，自己也雙掌拍出，一聲龍吟大作，只見從王重陽身上仿佛一條龍形氣勁飛出，直飛蒙面人，而蒙面人雙掌掌勢離體，一雙巨掌向王重陽飛來。

　　兩掌威勢在兩人中間的地方相撞，一聲巨響，龍形氣勁擊破巨掌，一下將蒙面人擊飛出去，就連面巾也被吹飛。

　　王重陽所用的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

　　這蒙面人落地後，猛得吐了一口鮮血後抬起頭來，這時王重陽才看清來人面容，六十來歲，相貌頗具正氣，灰發須張，只是此時中這老者的雙目中只有灰心與喪氣。

　　老者掙了幾下站起身來，也不調息，長歎一聲道:“老夫安吉海，原名卜安，江湖上人稱巨靈掌的就是我，我本是鐵旗盟小卒，一直跟著上代旗主創立了鐵旗盟，後來我兒子媳婦也為鐵旗盟而亡，就隻留下了這一個獨孫，想是我在他小時候過於溺愛，才造成他今天的結果，如果當時我不放他外出，也不會誤結妖女，更不會迷途難返一步一步的錯下去”。

　　王重陽本想上前說兩句，被安吉海抬手阻了，只聽安吉海又道:“老夫如今形藏已露，又敗於王掌門掌下，只求再見一面我那孫兒，王掌門放心，我只見上一面，對了，王掌門不用耽心鐵旗盟會為我報仇，這事旗主是知道的，我也退了鐵旗盟，如今我所作所為當於鐵旗盟無關，鐵旗盟也不會找王掌門麻煩”。

　　這時王重陽想說什麽也是多余，隻得點了點頭，並轉頭示意了一下守著囚車的三師弟葉開。

　　葉開將車拉了過來，掀開了摭布，裡面就是囚車，囚車裡面就是紅顏飛盜卜采，這時的卜采嘴裡還塞了東西，只是在吃飯喝水時才會取下，雖然卜采不能言語，但卻是淚流滿臉，一直用頭撞擊著大腿粗的囚籠柱。

　　安吉海緩步走向囚車，路過王重陽與葉開時皆抱拳至謝，王重陽跟著安吉海到了囚車前，手一伸一招擒龍功將卜采嘴上的布塊隔空取出。

　　就聽見卜采大叫道:“爺爺，你不該來呀，不該來呀，孫兒不孝，孫兒該死，孫兒知道上幾次都是爺爺救得我，爺爺你快走，快走呀！”

　　跟著卜采轉頭對王重陽磕頭道:“王掌門，我求求你，是我一人犯錯，你放過我爺爺，我上了堂見了官一定大說天山派的功績，求求你”。

　　王重陽沒有說話，旁邊天山眾人也是低下了頭，這一幕特別是對天山的幾個親傳弟子很是感觸，一步錯，步步錯，這江湖就是一個大染缸，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

　　安吉海將手伸進籠裡，摸了摸孫兒的臉，慈詳的道:“孫兒呀，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也怪爺爺縱容你，在你第一次犯錯時如果爺爺能及時將你關起來，也不至今日”。

　　卜采握著爺爺的手，痛哭流渧，失聲哭道:“是孫兒連累了爺爺，害了爺爺一世俠名，

爺爺你快走呀，快走呀，我從被捕後就聽人不斷說起天山派，王掌門是好人，他不會為難爺爺的”。　　卜采跟著又對王重陽道:“王掌門請您放過我爺爺，我卜采來世結草銜環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重陽也深吸一口氣對安吉海道:“安前輩你走吧，我王重陽包證不會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他人”。

　　安吉海聽了對王重陽搖了搖頭道:“想我安吉海縱橫江湖數十載，雖說不上有多大的名聲，但從未做過有違俠義道的事，到了老來卻是糊途了，不過既然做了，也就不後悔了，我也不求王掌門放了我這個不孝孫兒，這次他壞人名節，罪該至死，理應送官法辦”。跟著又對著囚籠裡的卜采道:“今日爺爺就先走一步，在黃泉路上等你，你我祖孫也不寂莫”。說完揮掌就要向自己頭頂拍去。

　　王重陽怎麽可能讓這個因為愛孫之切，卻並無大錯的江湖老人死在自己面前，一抬手就是龍爪手中的擒拿法，安吉海還想反抗繼續自戕，但只是三招，就被王重陽拿了大穴動彈不得。

　　這時就聽卜采道:“爺爺這次我沒壞人名節呀，我以前是做過，但上次你教訓過後，我雖然仍改不了偷盜的毛病，但這次我真沒壞人名節呀”。

　　安吉海與王重陽一聽具是一愣，王重陽放開安吉海，安吉海連忙厲聲道:“你說的是真的?！！！你如撒謊，爺爺這就親手斃了你”。

　　卜采道:“爺爺你相信我呀，我真沒有，我這次只是去老相爺府中發現了一個密室，在密室中盜了寶貝，後來看了海捕告示我才知道我被人誣陷壞人名節”。

　　王重陽立時覺得這事不簡單，但天山派與自己已經置身事中，已不可能抽身，還不如將事情搞清楚，就問道:“那後來呢”

　　安吉海也反應過來，也問道:“後來是怎麽回事，你後面返回上州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卜采抹了一下淚又道:“我先是被六扇門的人抓了，當時有就神秘人來過，將六扇門的人遣開，追問我一個盒子的下落，我這時才想起，在那堆寶貝之中有一個怎麽都打不開的盒子，爺爺你知道我的，沒有我打不開的鎖，我那時就知道了什麽壞人名節，這都是為了摭掩這盒子的，為了這盒子這老相爺不惜用自己孫女的名節打掩護，我就知道這事大了”

　　安吉海又急問:“那再後來呢”

　　王重陽攔了下安吉海，並示意葉開拿點水來，並親手給卜吉喂了水道:“安前輩不要急，卜采你想清楚慢慢說”

　　跟著王重陽又對葉開示意了一下，葉開這就走去與林朝英耳語了幾句，跟著天山派眾人就散了開來，保證方圓一百米內沒有人在。

　　安吉海感激的看了一眼王重陽，就聽卜吉繼續道:“當時我就知道，我如果說出盒子下落，我必死無疑，我就打死了沒開口，後來爺爺你蒙面救了我，想來對方也想不到有人救我，我當時就想與爺爺說，但爺爺你連面都沒見我一面，就離開了”。

　　安吉海這時打了一下自己頭，又問:“再後來呢”

　　卜采繼續說道:“後來我又被錦衣衛的人抓了，這次來的人不是那個神秘人，而是一個公公，這個公公問那神秘人找我做什麽，我搞不清情況，也是沒開口，後來爺爺你又救了我，這次我連人影都沒看到”。

　　卜采頓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臉上浮現驚懼的表情，繼續道:“我跑出來後，一直跑，後來感覺這事太大，上兩次是官家沒有防備，我怕再被抓連累爺爺，就去藏寶的地方，啟出了那個盒子，又潛回上州，重回老相爺家，將盒子又放回了密室，還留了一封信，告訴他們，我打不開盒子，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麽，只求他們放過，結果出來後，沒過多久就被天道宗給拿了，後來那神秘人再也沒出現過，那公公到是來了一次問我，是不是壞了人名節，我說沒有，跟著公公就走了，再後來滄州，又有人救我，我以為是爺爺，後來才發現不是，這個蒙面人將我帶到外面就要殺我，跟著又來了一個蒙面人與那人打了起來，我就乘機跑了，一直跑到鶴鳴關落到了天山派手裡”。

　　安吉海這時接話道:“後來那個蒙面人就是我，我當時以為是事主不甘心，請人來殺他，畢竟壞人名節的事，那是生死大仇。那人與我鬥了片刻，見采兒跑了，也抽身走了，我怕暴露身份也沒有追， 想來當時如果追上將其拿下，怕是能問出什麽”。

　　王重陽此事腦子裡急轉，無數前世的各種影片劃過腦海，比如名偵探珂蘭、又比如湯姆克魯斯主演的不可完成使命系列等等。

　　王重陽腦子裡大至理出了一個脈絡，但這其中有一個破綻，就是如果卜采說謊怎麽辦，這乾系可太大了。

　　王重陽對卜采冷聲道:“卜采，你如何證明你自己說的，你在滄州那一段有你爺爺給你旁證，但他是你爺爺，這很難說服旁人”。

　　安吉海一聽，也低下了頭，是呀，如果是孫兒說謊如何?如果要殺他那人，不象他說那樣，真是事主派來殺他報仇的又如何?畢竟自家孫兒以前真壞過別人名節，這紅顏飛盜不是亂說的，江湖有句話，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亂安的綽號。

　　卜采一聽，知道他的話沒人信，誰讓自己以前真是采花盜呢，就連爺爺也……

　　卜采心一橫，將後並成刀猛戳自己下體，跟著在巨痛的慘叫中又一掌拍向自己丹田，這是毀了命根又毀丹田的自殘證明法。

　　當卜采第一下時，安吉海與王重陽都沒有注意到，第二下時想救，又被牢柱所阻。

　　安吉海頓時失聲大哭，而卜采也忍著巨痛臉色蒼白的慘聲道:“王掌門，我這不是自…證，只是為自己以前的錯悔過，我……也知道不論是神…秘人還是那個公公，恐怕都希望我死，我反正難逃一死的，…咳…只希望王掌門能看在我爺爺這麽大歲數了，而且我爺爺…咳…這輩子行俠仗義，他唯一的錯就是有我這個不孝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