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辦公室,楚飛揚被二次談話。
不可否認,楚飛揚這學子看起來貌似真的很優秀。可惜他的性子好似一蠻牛,桀驁不羈,連同他的帶教老師都敢毆打。
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夏伯仲目光怔怔的看著楚飛揚,他的心頭很糾結。
是要勸退?還是一刀斬斷?
無端被這麽一個大老爺們目光怔怔的盯著,楚飛揚有點不大習慣,不得不問道:“咳……夏院長,您把我叫來此,有什麽事情嗎?”
“噢,自然是有事情找你。喏,還是你自己看看吧。”
夏伯仲隨手就遞給了楚飛揚一封長長的“聯名信”,心情格外沉重。
整個科室的醫生一致要求剔除了楚飛揚這“害群之馬”,學生毆打老師,此事在他們醫院造成的影響巨大。
對於此事的發生,夏伯仲身為院長,他真的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必須得給同僚們一個交代。
拿上了“聯名信”,楚飛揚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立馬將此“聯名信”放在了桌子上。
夏伯仲馬上就問道:“看完了?你現在感想如何?”
“沒感想。居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人的確是我打的,我並不想推卸任何責任。該走什麽樣的流程,夏院長隨意就好。”
楚飛揚的回答真的是讓夏伯仲倍感意外。
聽聽這叫什麽話?分明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臭德性,還是太過於年輕,衝動了啊。
夏伯仲眉頭一蹙,臉色揚起了一抹不悅:“聽你的話說來,你毆打了楊醫生,是他活該落得這般下場了?”
“不,這話可是您說的,該是我的責任,我自然會承擔後果。不管醫院對我如何處罰,我沒有一句怨言。”
楊偉是他揍的,敢作敢當,沒啥好推卸,楚飛揚對此並不後悔。尿性純爺們,他的人生只有現場直播。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還是做一樣的選擇。
“唉,楚同學,我本有心要保你,可你偏生出這樣的事端。倘若我不給他們一個交代,那麽這事情就會鬧騰的越發劇烈,沒完沒了。你說,你這不是讓我左右為難嗎?”
寒門難出貴子,培養出一個貴子堪比登天還難。
“夏院長,其實您不必這麽糾結的。該做什麽樣的決定,走什麽樣的流程,請遵從自己的內心想法就好。”
“哼,瞧你話說的如此輕松,難道你一點都不替自己的未來想想嗎?一旦我真做了決定,那麽你這輩子就完了。”
夏伯仲忽然很生氣,他看著楚飛揚的目光,不由得揚起了一抹深深失望。
“夏院長……不好了,我們婦產科跟患者家屬發生了衝突,他們現在雙方都打起來了。”
夏伯仲正打算要對楚飛揚一頓“說教”,突然間就冒然闖入了一個小護士,神情一片著急:“夏院長,您趕快去看看吧,傅院長……還有保衛科他們都快壓不住了。”
夏伯仲神色一凜:“啥?醫生跟患者打起來了?壞了,走!”
醫鬧在醫院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發生的這個節點,乃是多事之秋。
正事尚未說完,楚飛揚被涼在一邊。
反正閑著也是無事,楚飛揚打算去湊個熱鬧。
婦產科。
整個科室都被打砸的一片狼藉不堪,四處見著散落的病歷本,還有被砸壞的手術包,器械等等,滿地狼藉。
只見患者一眾家屬們的情緒都很高漲,
細數之下竟然有十余號人,他們有的手持木棒,有的揪著鐵棒,凡是能砸的東西,無一幸免。 身為婦產科主任的馬春花,她比誰都慘,直接被患者家屬揪住了衣領脖子,連續抽了幾個大耳光。
鼻子流淌著血,半個眼睛腫脹著,門牙掉了一顆,嘴角也破皮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落難的要飯乞丐,渾身狼狽不堪。
眾位婦產科的醫生跟護士們,彼此都被驚嚇的瑟瑟發抖,無一人敢上去說情。
暴徒一樣的家屬,真的招惹不起。
醫院保衛科在前調解,不過看患者家屬們的情緒,越是調解,他們越是鬧騰。
這人都死了,他們能不憤怒麽?
連同保衛科的“科長”也被毆打的連連求饒。
“你們這些庸醫害死我老婆,還有我老婆肚子中的孩子,這可是一屍兩命啊。你們這群飯桶,老子要跟你們拚命!”
負責帶頭鬧騰男子,他暴怒情緒很不穩定,如一枚炸彈,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保衛科都阻擋不了他們一眾人的氣勢洶洶,任由他們繼續打砸,辱罵。
尖叫聲,哭喊聲,交織一起的沸沸揚揚。
“都給我住手。”
夏伯仲匆匆而來,一聲呵斥之後,正在四處打砸的眾人,他們稍微停止了鬧騰。
“馬主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趕緊說說。”
夏伯仲瞧著一臉血跡的馬春花,內心忽然湧起了一抹悲涼。
作為醫護人員,連同他們的人身安全都受到了威脅,醫鬧的確是他們醫療系統最讓人寒心的事情。
馬春花見到了夏伯仲,形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做起了解釋:“夏院長,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今晨收錄了一個產婦,家屬送來的那時候,產婦都已經發生了缺氧,心衰等危急情況。而且當時產婦還發生了大量出血,一看這勢頭,我就對他們家屬說,像這樣的危急病例,產婦很有可能因此失血過多造成昏厥,對胎兒非常不利。”
“於是我就建議家屬馬上進行剖腹產,不然大人跟小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他們家屬不同意,拒絕簽字。您知道的,患者沒有家屬的同意授權書,一般我們是不能進行手術的。然而事關重大,我正要組織她們給產婦進行手術時,他們家屬又鬧騰了起來,不同意就算了,還毆打我們。”
“雙方這麽一鬧騰,產婦本就已經很危急了,就這麽被錯過了黃金時間。最後……人也沒了,他們還繼續鬧騰,破口對我們大罵,不停的四處打砸……”
“放你媽的屁,是你這臭三八在歪解事實,事實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就是你們這一群飯桶庸醫害死了我的老婆,你們必須得償命。”
某個男子不停的憤怒咆哮。
話說著,男子又要衝上來打人,立馬被夏伯仲給喝住了:“混蛋,你想要幹什麽?這可是醫院, 由不得你來撒野。”
男子滿眼暴戾:“你是什麽人?趕緊報上名來。”
“我叫夏伯仲,是這醫院的院長。你們有什麽事情可以好好商量,采取這般野蠻的打砸行為,真的能解決問題嗎?”夏伯仲面色一片嚴峻。
“什麽?你是這醫院的院長?正好,老子找的就是你。說吧,我老婆跟孩子可是死在你們醫院的手術台上啊,這一筆血債,你們醫院想怎麽還嘗還?”
男子雙眸冒著血絲,冒著騰騰怒火,欲有殺人的傾向。
“這位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居然事故已經發生了,那麽我們只能走流程了。該是我們醫院的責任,我們自然是不會推卸,該是賠償的,我們一分都不會少。”夏伯仲給出了有力保證。
“哼!即使你們賠償在多的錢,我的老婆,孩子能起死回生嗎?不能吧?老子不要你們的臭錢,老子要你們償命,大家都給我砸!”
隨著男子一聲暴怒下令,剛剛是停歇下來的一眾患者家屬們,他們紛紛四處打砸。
夏伯仲怒不可及:“你們都給我住手!”
“住手你麻痹!老子打的就是你們這些無良庸醫!”
驀然一杆木棒直直打上了夏伯仲。
眼看夏伯仲的腦袋就要被木棒輪上,卻在那時候,只見一道人影隨之一閃,接著“砰”的一聲!
挨打的並不是夏伯仲,而是另有其人。
那斯直接被楚飛揚一腳踹飛,整個人都翻滾地上。
所有正在打砸的眾人,突然間就變得死靜,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