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殺將柳玥扶了起來,然後讓人先靠在一旁的大樹後先休息著,他撿起剛才殺手的劍,眼眸裡泛起了濃濃的殺意。
其余的殺手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圍了過來,加起來一共有五六個人,都蒙著臉,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警惕地望著霍殺,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勢,讓他們不敢亂動。
“上!”
隨著帶頭的殺手一聲令下,幾個殺手齊齊朝著霍殺的方向殺了過去,圍著霍殺便是凶猛的刺與砍。
柳玥看著這一切,心中大驚,剛想大聲喊讓他小心些,可是話到嘴邊,還未說得出來,只見霍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出了一個口子,下手狠厲乾脆,不帶一絲的猶豫,直接便將人砍殺在地上。
其他人繼續朝著霍殺刺了過去,被霍殺一擋,反手便將手中的劍刺入了他的腹中,草地上濺出了一片血滴,在月光下,顏色顯得尤為的詭異。
幾個殺手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強的對手,看到自己的同夥就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殺掉了,心中駭然。
他們的愣神並沒有讓霍殺就此放棄殺他們的念頭,而是揮劍繼續朝著他們的方向殺了過去,有一個殺手見局勢不妙,急忙朝著下山的方向跑,霍殺沉眸,將手中的劍往他跑的方向一扔,從他的背後直直地腹部,那人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傳出來的劍,瞪大了眼睛,挺直地倒了下去。
只剩下最後一個殺手,看著同伴都被殺了,就連逃跑都跑不了,趁著霍殺手中無劍,他舉起手中的劍便朝著他砍了過去,只可惜霍殺一閃,他便落了空,他的眼眸瞥到了角落裡的柳玥,一個念頭閃過,他朝著柳玥的方向而去。
若是劫持了柳玥,看他怎麽還殺得了自己?
看到他的動作,霍殺又何嘗不知道他的真實意圖,他飛快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一甩,過肩將他甩在了地上,那人還想著要爬起來,霍殺已經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之上。
“是誰派你們來的?”霍殺冷聲問道。
那殺手垂眸,滿眼不甘心,他道:“要殺便殺。”
霍殺冷哼一聲,倒是不著急殺他,而是腳上發力攆著他的胸膛,那殺手的身體裡傳出了“咯咯”的聲音,似乎是骨頭斷裂才發出的聲音。
“啊——”那殺手疼得慘叫了一聲。
這種蝕骨的疼痛簡直是要命,就連以前受的傷都不及這千分之一的疼,而且還一陣又一陣,動彈不了。
霍殺眼眸泛著刺骨的冷意:“你若是說,我便讓你死得更痛苦些,若是不說,你就只能這樣慢慢享受痛苦地死去。”
“你……”那殺手看著霍殺的眼神都變了,月光下他這張冷漠肅殺的臉簡直就像是索命的厲鬼一般,讓人從心底的恐懼,他只能道,“我說!”
霍殺問道:“是誰?”
那殺手說道:“是太師。”
在一旁的柳玥聽到殺手的供詞,眼眸微微閃了閃,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大齊太師安懷晉,安如逸的父親。
霍殺套出了話,直接用力一踩,只聽到一聲淒厲滲人的慘叫聲,回蕩在這空曠的山谷裡。
將殺手都解決了,霍殺轉身朝著柳玥而去,看到她手臂上的血跡,脫下了自己的外袍,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
柳玥看著他這張時常出現在夢裡的臉,生怕這只是一場夢而已,她撲到了霍殺的懷裡,哭著說道:“霍殺,真的是你嗎?”
霍殺將她摟得更緊:“是我。抱歉,我來遲了,讓你受了委屈。”
柳玥的淚水如決堤一般洶湧而出,她以為自己今天是死定了,還想著若是自己死了,惜兒該怎麽辦,她一個姑娘家,已經吃了那麽多的苦,該是有多傷心。
可是突然霍殺從天而降,仿佛多年前的一場夢。
她緊握著拳頭在霍殺的後背猛地敲打起來:“你去哪裡了,為什麽一直不來找我們,為什麽……”
霍殺任她捶打,沒有說話,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將她摟得更緊,她的身體很冷,甚至還有些顫抖。
他的沉默讓柳玥停止了捶打,直接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霍殺猛然一顫,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任她咬著。
他說道:“以後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們了。”
柳玥聽到他這句話,終於松了口。
霍殺將她橫抱起來,直接朝著山下的莊子走了過去。
夜裡的天氣寒氣很重,如今已經是子時,就連呼吸都變成了水霧,月光下將他們在山林中小小的背影照得閃閃發亮,在這並不安寧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的靜逸。
莊子裡此時燈火通明,惜茶軒裡派出來的人和安如逸派出來的人都在周圍焦急的尋找著。
“誰在那邊!”一個護衛看到了往莊子而來的人影,呵斥了一聲。
霍殺微微沉眸,眼眸裡泛出一絲威脅的意味。
柳玥忙道:“他們應該是找我的。”
霍殺低頭看著她,眼眸裡的殺意一下子消散,點頭嗯了一聲。
看到了柳玥,那護衛驚喜地朝著其他人大喊道:“老板娘回來了!”
眾人聽到消息紛紛趕了過來,看到受傷的柳玥並無生命危險終於可以松了一口氣。
他們可是擔心了許久。
“快去通知安大人。”一個管事吩咐護衛道,隨即想上前扶著柳玥進屋,然而霍殺並沒有放手,直接抱著柳玥便進了房間,將她放在了床上。
管事一愣,看著霍殺這陌生的面孔,倒是有些疑惑。
安如逸回到莊子上的時候,聽聞柳玥已經找到的消息倒是放心下來,可是柳玥受了傷,這事並不能就這樣過去,找不出背後的人,她們母女就一直受著威脅。
他的眸子沉了下來,今日柳玥母女兩人相繼被算計,而他卻被三公主纏在了宮裡,竟是最後才得知。
想來這事與三公主脫不了關系。
安如逸走近了莊子,看到她的手臂上已經包扎著紗布,臉色有些蒼白。
他上前道:“玥姨,您沒事吧?”
柳玥抬眸看著安如逸,心中一時不知道是何感想,雖然這一切都不是這個孩子的錯,但是皆是因他而起。
她搖了搖頭,說道:“無事,勞你費心了。”
安如逸聽著她這般客氣的話,眼眸微微一閃,說道:“玥姨這是哪裡的話,惜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柳玥問道:“惜兒怎麽樣了?”
她剛才聽下人們說惜兒收到了綁架信,便獨自一人去赴約,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安如逸說道:“惜兒已經回到了惜茶軒,正擔心著您,所以就讓我先過來找玥姨了,還好你們都是有驚無險。”
柳玥一聽柳惜兒沒有事情,倒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霍殺端著藥進來,看了一眼安如逸,濃厚的劍眉微微蹙了起來,顯然對安如逸似乎很不喜歡。
安如逸看到霍殺,饒是平日裡再淡定的他都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怎麽會在這裡!
那個在戰場上射殺了陶郢的人,還有在暝州的時候和沈言舒在一起的人。
霍殺瞥了他一眼,並不理會,直接走到了柳玥的床榻前,然後用杓子舀了舀湯藥,弄起一杓,輕輕地吹了吹,放到了柳玥的唇邊。
柳玥喝了一口,苦得皺起了眉頭,推開了他的藥。
“你怎麽會在這裡?”安如逸問道。
他自詡記性還不錯,定是不會記錯了人,他是霍殺。
霍殺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柳玥聽著他們的對話,氛圍似乎不對,便問道:“你們認識?”
霍殺道:“見過而已。”
柳玥不解:“印象如此深刻,是在哪裡見過?”
“戰場上。”
“戰場上。”
兩個人齊齊說道。
柳玥一聽倒是覺得有些尷尬,這才想起來這兩個人的身份,也有些犯了難。
房間裡一時安靜了下來,安如逸說道:“我讓人去給惜兒報個信,讓她心安。”
霍殺道:“惜兒也是你能叫的?”
安如逸原本要轉身的腳步突然頓住,看著霍殺。
霍殺起身,將藥放在了桌子上,走到了安如逸的面前,兩個人正對著面,注視著對方的目光,霍殺道:“你離我女兒遠一點。”
女兒?安如逸一愣。
霍殺繼續說道:“像你這種心思深沉, 精於算計的人,我不喜歡。”
惜兒竟然是霍殺的女兒?這個認知讓安如逸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安如逸說道:“不管你是不是他的父親,但是我和惜兒認識十年了,然而在這十年裡,你又出現過幾次?”
霍殺盯著安如逸的臉,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柳玥連忙上前勸道:“你們別吵!咳咳……”
她話還沒說完就咳嗽了起來,霍殺忙轉身幫她輕拍著背。
柳玥對霍殺說道:“如逸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們母女這麽多年也虧得有他的幫助,應該是要謝謝他才是,而且這次還幫忙找我們。”
安如逸道:“玥姨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您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讓人準備馬車回城。”
柳玥道:“麻煩如逸了。”
安如逸頷首,轉身便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