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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張安聽了楊凌這話,一面用身體擋住了房門,一面冷笑著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早在十數年前我家主人從顧家買下白草山時,請了時任平陵驛吏的白申做為見證人,並且白申手中至今還握有一份替買賣雙方的見證文書,那麽小兄弟還會以為,我家主人確是被小兄弟你抓住了把柄,才改變訴訟主張,主動放棄向顧沁兒索還白草山的嗎?”
“張管家,你把話說清楚些?”楊凌大大地吃了一驚,忙向張安追問道。
“不管你信與不信,白申手中現仍握有一份見證文書,足以證明十數年前我家主人從顧家買下了平陵白草山,並且這份見證文書上還寫明了,我家主人可隨時要求顧家辦理白草山的過戶手續,顧家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小兄弟,要不要我拿這份見證文書給你瞧瞧呀?”張安說著,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卷寫有字跡的絹帛,在楊凌面前晃了晃。
楊凌伸手就要去拿這卷絹帛,卻被張安擺手攔住了,對他說道:“小兄弟見諒,我現在還不能叫你看到這份文書的具體內容,除非你答應幫我這個忙。”
“張管家,你不會是在詐我吧?”楊凌兩眼緊盯著張安手中的那卷絹帛,將信將疑地問道。
“呵呵,我方才已說過了,信與不信盡在於你。不過,若是日後這份見證文書被呈送到江南尋訪副使房彥謙手中,不知他還會不會相信你說的那個訴訟時效,進而斷定我家主人不再享有對白草山的索還權利?”
“張先生當初在公堂上已公開變更了訴訟主張,聲明放棄了向顧家索還白草山的權利,並已經從顧沁兒手裡拿到了二十多萬貫的補償,即便房老爺見到這份見證文書,那又能怎樣呢?”楊凌毫不示弱地反問張安道。
張安似乎被楊凌給問住了,沉默片刻,把絹帛重新放入懷中,苦笑著說道:“事情已然過去了,的確不能怎樣,好了,你既然不肯幫這個忙,方才的話就當我從沒說過,望你好自為之吧,張某告辭了。”
說罷,轉身推開房門就要離開。
倘若張安繼續要挾著要改變白草山一案已經做出的裁定,楊凌或許也就放張安走了,可是偏偏張安向他出示了白申握有的那份見證文書之後,又主動放棄了想要以此要挾他的意思,反倒激起了楊凌的好奇心,連忙開口叫住張安,重新關上房門,向他問道:“張管家且留步,在下心中尚有一事不明,想向張管家請教一二。”
“什麽事,你盡管問吧?”
“但不知尊主張先生與白申有著怎樣的交情,在明知是白申唆使人放火燒掉了我家湯餅館的情形下,仍要不遺余力地幫他減輕罪責?”
“據我知道的情形,白申早年一貧如洗,即連父母死後都無力替雙親購置下棺槨,是我家主人不忍見其父母身後暴屍荒野,才主動接濟他體面地安葬了父母雙親,自此往後,白申就視我家主人為他的大恩人了。
後來,白申有機會到驛站當差,從一名普通的驛卒做起,最終做到了驛長,卻始終不曾忘記我家主人當初幫他安葬父母的恩情,多次放棄了加官晉爵的機會,堅持留在了平陵,甘願為我家主人看守著這座白草山。”
張安說到此處,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陡地打住不說了。
楊凌卻敏銳地聽出了張安的言外之意,向他追問道:“張先生當年從顧家手中買下白草山後,不是與顧家約定,由顧家舊仆代阿婆居於天目湖畔,白草山腳下,看守著白草山嗎?張管家為何又要說白申放棄了升遷的機會,甘願留在平陵驛,替張先生看守白草山呢?”
見張安猶豫著不願回答這一問題,楊凌隨即又問道:“還有,就是依白申與張先生的這層關系,恐怕不適合做張、顧兩家這筆生意的見證人吧?顧家又怎會答應由他來見證白草山這筆生意的呢?”
“並非我家主人請白申來做見證人的,而是顧家主動提出的此事。”張安糾正楊凌的說法道,“十數年前,我家主人確是出於接濟顧家的考慮,才以高過時價數十倍的價錢從顧家手中買下了白草山,又因我家主人與顧家約定,暫不將白草山過戶到他的名下,顧家人著實過意不去,便堅持要找一位見證人簽訂一份見證文書,以防止顧家後人因不知情而拒向我家主人交還白草山,於是在顧家人的提議下,就由白申充當了這筆交易的見證人。”
“即便如此,白申似也完全沒有必要堅持留在平陵, 替你家主人這麽年裡一直看守著白草山吧?”楊凌思索著張安話中不盡合情理之處,提出質疑道。
“此事說來話長,與張某今日前來之用意並無直接牽連,小兄弟還是莫問了吧。”張安似乎很忌諱楊凌問及白申這麽年來一直留在平陵的真正原因,轉而向楊凌許諾道,“我家主人還有一個交待,要我親口轉達給你,只要白申最終被處以一千裡以下的流刑,我家主人願代白申向小兄弟支付一千貫‘開皇五株’,作為賠償。如果小兄弟覺得不夠,咱們還可再做商量。”
“哼哼,一千貫,張先生出手倒是挺大方的嘛。”楊凌言語中雖仍帶著些許不滿,可是已不像之前對張安那樣懷有惡感了,“不過,張先生,還有張管家似乎都忘記了吧,該給白申定什麽罪,那是官府的事,在下即使想拿這一千貫的賠償款,只怕也難以保證官府會減輕對白申的處罰吧。”
張安聽出楊凌的態度已有了明顯的變化,連忙說道:“其實在湯餅館縱火一案中,我家主人和小兄弟立場是一致的,都想查出真凶,施以懲戒,只要小兄弟相信珠娘和白申招供的屬實,堅持要官府徹查出湯餅館縱火案的幕後主使,依朝廷律令,對身為此案從犯的白申,自應減輕處罰的,對此,小兄弟倒無需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