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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雲英傳》第2章 月金烏 鹹池龍
  楚淼看著兩人都不作聲了,便將兩手背在身後,就像學堂的教書先生一般,大搖大擺地走出門來,咳嗽了兩聲,笑著看了看雲銘,又看了看南宮離,跟哥哥說道:“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先幫姐姐收拾一下藥材,再回家吃飯。”

  南宮離說道:“阿銘,你先回去吧,出來這麽長時間,英大娘也該擔心了。”

  雲銘看了看南宮離,又看了看楚淼,說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阿淼,你可不許跟姐姐搗亂,知道嗎?”

  楚淼笑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哥。”雲銘聽罷,就回去了。

  南宮離望著雲銘離去的背影,看著出了會神,便向楚淼道:“阿淼,來,這裡面,凡是這樣的藥,便撿出來,放到那缸裡面。”一邊說,一邊指導楚淼認藥取藥。

  楚淼取著藥,向南宮離問道:“阿離姐姐,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你還不知道呢。”

  南宮離笑道:“你有什麽天大的秘密,我還不知道?”

  楚淼忙道:“肯定是個大秘密,說出來,你肯定不知道的。”

  南宮離頗知楚淼性格,若是一味地問他,他反而會賣關子,索性也不追問,果然,楚淼見南宮離不問他是什麽,便急忙說道:“好姐姐,我跟你說,這秘密可大了---我哥哥,他喜歡你呢。”

  南宮離聽到這話,饒是她平日性格大方,也禁不住地臉紅了起來,似怒似笑地嗔道:“呸呸呸,阿淼!你又來講這些沒用的玩笑話了。”

  楚淼見阿離姐姐害羞,更是得意了,說道:“阿離姐,我這可不是玩笑話,我哥哥,他可是真心地喜歡你呢。”

  南宮離的臉愈發地紅了起來,此時已近黃昏,落日余暉,映襯佳人俏臉,更增添了幾分姿色。半晌不知道說什麽,忙拿出兩味藥材來,一是盡快教楚淼認得藥材,歸置藥筐,二是借此機會岔開話題,女兒家天性害羞,便是在心裡喜歡地十分,也不會在面子上展露一分。更何況,面前之人便是雲銘的弟弟,更要拿出一點長兄長姐的樣子。楚淼也是十分機靈,一看阿離姐姐不與他繼續說下去,便知阿離姐姐害羞了,也就不再與她玩笑,專心認藥選材,不一會功夫,便把一大筐藥都選好,擇停當了。

  楚淼伸了個懶腰,向南宮離說道:“阿離姐姐,今天多謝你啦,我的腿,已經覺得好多了,看來過不了幾日,便可健步如飛啦。阿離姐,我平日裡跑得可快啦,我瞧連那山間的獵豹羚羊,也不是我的個兒呢。”

  南宮離笑了笑,隨即正色道:“阿淼,今天你已九歲,不是小孩子了,平日裡,便該拿出些大人作風來,不能老是上竄下跳的,教人如此不省心,你南宮大伯最近外出給鄉民看病,今後我若是偶爾出去不在家,你再受了傷,可教誰給你來診看呀。”楚淼也擺出一副嚴肅的姿態,伸出三根手指對天,道:“今日我楚淼向阿離姐姐發誓,以後一定規規矩矩地,決不亂跑亂動,一定保護好自身周全,不再讓哥哥和阿離姐姐擔心。”南宮離臉又是一紅,道:“又把我和你哥哥放在一起說。”楚淼摸了摸腦袋,“嘿嘿”地笑了笑,似是也覺出老拿阿離姐打趣,不甚妥當,便道:“阿離姐,是我不好,不該老是打趣你。”

  楚淼說完,又看著南宮離,說道:“阿離姐,你對我真好,哥哥總是拿我當小孩子看,只有你才一直把我當大人來看,其實,人家已經很成熟了呢,早就不是那些撒尿和泥的混小子了,

我現在就是我們家的第一男子漢,不,不成,第一男子漢是哥哥,我就是我家的第二男子漢。”南宮離笑著說:“沒錯哦,阿淼就是家裡的男子漢。”  楚淼望著南宮離,雙眼中滿是依賴和感激,不知怎麽,雙眼竟然紅了,抽泣了一聲。南宮離見狀,連忙用袖口幫楚淼擦了擦眼淚,說道:“阿淼,怎麽了嘛,剛才不是還說,阿淼是咱們的男子漢嗎?男子漢怎麽能輕易流淚呢。”南宮離的衣服材質柔軟,帶有微香幾縷,楚淼隻覺得這袖子為自己擦淚,便如蜀錦拂面,楊柳雨露,舒服極了,止住了啜泣,說道:“沒哭,沒哭,誰哭了?我,我就是,哦,對的,是剛才那些藥,衝眼睛,把眼睛熏辣了。”

  楚淼抹乾眼淚,說:“阿離姐,我先回家了,今天多謝你啦。”

  南宮離送他到門外,說道:“快回去吧,回去晚了英大娘又該擔心了。”看著楚淼一溜煙跑了回去,南宮離也回了屋子,自己做了飯菜吃了,吃罷晚飯,心裡不住回想楚淼說的那一句話“我哥哥,他可是真心地喜歡你呢。”心裡又是甜蜜極了,她素知楚淼雖淘氣頑皮,有時還愛吹牛,但是跟自己確是從不撒謊。

  原來,這楚淼是本村的英大娘,在一次趕集回來之時,順溪流而下,看到河裡面飄來一個木盆,裡面,便放著一個嬰兒,尚在酣睡,盆內隻一塊寫著“楚”字的布匹,英大娘為人極善,不忍看這嬰兒葬身魚腹,便將他帶回了家中,因其從水上獲救,便給他取名楚淼,英大娘的丈夫雲風,便是雲銘的親生父親,原本是個落第的舉子,性情正直,且才華見識,文韜武略均是極好,但平日只顧買書看書,將積蓄花了個精光,在科舉之時,無錢賄賂考官,便落了榜,後內心積鬱,又染了疾病,在雲銘四歲之時,便去世了,英大娘在雲銘九歲之時,收養了楚淼,兩人年差七歲,英大娘從沒將楚淼當作外人看待,飲食住宿,與雲銘均是一般,在楚淼稍稍懂事之時,英大娘將楚淼身世與他和盤托出,楚淼聽罷,雖是傷心,但畢竟小孩心性,時間稍微一長也就不掛心了,仍將英大娘作親娘看待,只是平日裡,有些不好跟娘說的話,或是受了欺負,受了委屈,便去找南宮離傾訴,南宮離和他年紀相差不大,常能給他一些安慰。南宮離之父南宮川乃是本村名醫,數年之前得名師教化,習了一身高超醫術,平日裡除了看病搜藥,便是教女兒讀書醫術,故此南宮離年紀雖小,醫術卻是甚高。楚淼平日除了英大娘,便是和南宮離走的最近,今日南宮離幫楚淼上藥,又將他抱到自己床上,讓楚淼心裡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意,雖然英大娘也抱過自己,但是娘和姐姐,始終是不一樣的,在楚淼心裡,對娘是又敬又愛,對阿離姐姐,卻是又感激,又依賴,積壓的情感累在心頭,今日見南宮離如此的關心愛護自己,便禁不住流下淚來。

  南宮離一邊想著雲銘,一邊又記掛著楚淼,她將楚淼一直是當親生弟弟看待,疼愛呵護有加,今日見他落淚,自是於心不忍,可也明白楚淼是感激落淚,隻想著今後要更好好照顧這弟弟才是。

  這邊楚淼回到家中,和雲銘,英大娘一起吃罷晚飯,英大娘坐在炕上,支起一張炕桌,縫補衣物,雲銘給楚淼講書,未及開口,南宮離便來了,送來了給楚淼敷治傷口的草藥,囑咐一番,便幫英大娘乾些針線活,英大娘知其與雲銘素來不錯,也是微微一笑,便和她一起做起活來,南宮離雖是生於書香門第,也是冰雪聰明,但從不以學識為傲,平日裡和鄉裡間也是友和,英大娘對她,甚是喜愛,加之楚淼對她也極為依賴,英大娘便視她如己出。

  雲銘從那武二郎如何相遇得柴大官人講起,再到後面醉走景陽岡,搏鬥吊睛白額虎,兄弟相識,一直講到了獅子樓武松鬥殺西門慶,講得到興起處,連南宮離都聽得入了迷,這水滸傳全本,南宮離也是看過,但女孩子家,對這等打打殺殺,腥風血雨之事終究是提不起多大興趣來的,但是雲銘講起此書來,生動活潑,極為有趣,中間又夾雜著許多用典和他自己對人情世故的分析:那位古人怎麽說,這位今人又是如何做,說的甚是在理,故此,南宮離極為讚賞。

  待雲銘講罷鬥殺西門慶一節時,楚淼不禁得跳起身來,大叫了一聲:好!將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嚇了一驚,雲銘問道:“阿淼,怎麽如此激動?”楚淼滿臉通紅,激動地道:“哥哥,這便是惡有惡報,那西門慶和那潘金蓮,犯下如此天理難容之事,又害死了武二郎唯一的親人,真真是殺一千次,一萬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呀。”頓了一頓,又道:“這武二郎便是真英雄,真豪傑,縣官糊塗昏庸,他自己便去做得大事。為哥哥報仇,天經地義,又豈是尋常國法所能限制的了的?莫說那縣官收受了西門狗賊的賄賂,便是個清水縣令,不報與他,自去報仇便是,又有何妨?”說得興起,渾沒注意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在了板凳上。

  雲銘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南宮離,南宮離雙眉微鎖,似是在思考一個問題,雲銘看了看楚淼,待他講完,問道:“阿淼,你先慢言,我且問你,依你之見,這故事中,那西門慶算的好人?算的壞人?”

  “那自然是壞人。”楚淼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潘金蓮又算得好人?算得壞人?”雲銘又問道。

  “是壞人,這等蛇蠍毒婦,若是撞在我手裡,不說斬首凌遲,至少也要剖腹剜心,方消我恨。”楚淼咬牙切齒地道。

  雲銘歎了口氣,說道:“阿淼,依你之見,這潘金蓮,便是惡毒不已,欲殺之而後快,你可曾想過,此女子,也有極大苦衷呀。自小沒了雙親,被賣到大戶人家裡做丫鬟,只因張得一副好相貌,便招人邪念,那潘金蓮不從,便被賣與了武大為妻,雖這武大也是善良人家,但是終究不是她心中所愛之人,你想,她如何不苦?後來勾引武松不成,雖是浪蕩之舉,可終究是想將這一生,付與一壯闊男子罷了,有罪,但罪不至死啊,後來被西門慶設計騙取感情,以至於成了毒殺武大的凶手,招致了一場殺身之禍。阿淼,以我之見,這西門慶,才是最該千刀萬剮之人,那潘金蓮,其實該殺之罪,只在謀害親夫,至於浪蕩淫邪,實無此事啊,想她自開始就家破人亡,嫁非所願,種種善惡,皆起源自這世間對女孩家的另眼相看,富貴人家的小姐,自小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後長大成人,還是被家人安排與門當戶對的公子,有幾人是情出自願?那家境不好的有了女兒,出於傳宗之想,竟有舍棄荒野之行徑,要麽,就是像這潘金蓮一般,賣與他人,換那幾兩碎銀,想那女孩的貞潔操守,心中的美好情感,在世人眼裡,便都上了銀錢秤,換了柴米鹽。”

  雲銘說到這裡,站起身來,望向窗外的一輪銀月,又道:“故此,阿淼,人心中的眾生不等,才是這場故事的禍根呐,你說,生而為人,便都是一般的走路吃飯,又何必分得男尊女卑?那男孩,有男孩的好,女孩又有女孩的好,這又何必框死了?其實,有那功夫,倒不如那些為官的大老爺啊,想想怎麽處置西門慶這類人物,這等奸賊,見家有良田便欲侵佔,見生女芙蓉便欲玷汙,終日魚肉鄉裡,禍害百姓,這等人,才是最最該殺之人。”

  楚淼聽罷這一番言論,心中一想,但覺心悅誠服,對哥哥的敬畏又增了幾分,起身道:“哥,我明白了,自此之後,我便如此,將世上男女,當作一般的看待便是了。”雲銘笑道:“阿淼,你有這番心思,那就十分好了。”南宮離也笑道:“只怕我們的楚大將軍言不由衷呢,今後作了大將軍,只怕也是招蜂引蝶,娶妻納妾的吧?”楚淼臉上一紅,往哥哥懷裡一鑽,伸出手來拍打阿離姐姐,說道:“阿離姐又來說笑我,今後我是安邦定國之人,才不會管那些男女歡愛呢。”聽到他說出這等話來,雖然好聽,但終究是一個孩子,英大娘也笑了起來,雲銘和南宮離也笑了,一家人歡聲笑語,好不歡樂。

  待夜較深之時,南宮離該回去了,英大娘囑咐雲銘將南宮離送回家,楚淼盯不住困,先睡下了,雲銘和南宮離出了家門,離南宮離家尚有一段路,兩人並排走在路上,都沒說話,低著頭,但是,都走的很慢。

  過了一會,到了南宮離家中,院子裡,屋中的光透出來,兩人看著對方,南宮離開口問道:“阿銘?”

  雲銘道:“嗯?怎麽了?”

  “若是我以後,也被人賣了,賣到大戶人家作了丫鬟,那該如何?”

  雲銘奇道:“怎麽會呢?好端端的,光天化日,誰要賣你?”

  南宮離臉一紅,嗔怪道:“你。。。我說假如,假如!假如有一天我也被人賣了丫鬟,當如何呢?”

  雲銘撓了撓頭,道:“不成,我決不讓人家賣了你,若是有人綁了你,我便救你出來,若是你欠了別人的銀子了,我便幫你做工還債,若是有人想害你,我便,我便。。。。。。”說到這裡,雲銘也微微地漲紅了臉。

  “你便怎樣?”南宮離笑著看著他,問道。

  “我便是和他拚了性命,也要護你周全。”雲銘大聲說道。

  南宮離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傻瓜,你喊什麽?這大晚上,別家都睡下了,你怕別人聽不見嗎?”南宮離雖然嘴上說讓他小聲,心裡聽了這句話,卻是說不出的歡喜甜蜜,笑著看著雲銘,臉上顯出了兩個酒窩,屋中的燭光打在她臉上,微光一點,將她臉頰映襯得無比可愛,南宮離本就極美,現下又倍增柔情,雲銘看著她,不覺地看呆了。

  南宮離笑著,把手從雲銘嘴上拿開, 雲銘看著南宮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想拉著她的手,又不敢唐突,心砰砰亂跳,南宮離知他心思,伸手拉住了雲銘的手,雲銘心下既甜蜜又感動,緊緊握著南宮離的手,四手相握,四目相對,雲銘也笑了,此刻,隻覺得時間停止了流動,兩人心裡均想,要是能永遠這麽望下去,該有多好,只希望天永遠不要亮。

  過了一會,南宮離道:“阿銘,你回去吧,夜深了,早點睡。”雲銘不舍地放開了南宮離的手,什麽也沒說,笑了笑,徑自回了,望著他在夜幕中消失的背影,南宮離有些悵然,便回去了。

  第二天,雲銘和楚淼早早出了門來,今天是北陽城開集的日子,雲銘帶著楚淼到北陽城裡面的集市去,雖然這裡兄弟二人常來,但此集甚是熱鬧,每次逛來,都有令人耳目一新之感,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兄弟二人逛著,路過一處首飾店,楚淼看了看,說到:“哥,你等我一下。”便扭身進了店,雲銘稍微等了一會,楚淼便出來了,手中拿著一根簪子,簪子是純銀打造,又剛拋了光,在陽光下一舉,閃閃發亮,極為耀眼,甚是漂亮。雲銘奇道:“阿淼,你哪來的錢?”楚淼抬起頭來,道:“這是前幾次,我們賣了柴和米後,咱娘給我的零花錢,讓我買些吃的用的,我一直沒舍得花,想給阿離姐姐買些首飾,今天多巧,正好就遇上了。”雲銘掂了掂這根簪子的分量,知這是楚淼攢了許久的銀子才能買來,心下又是感動,又有一絲心酸,摸了摸弟弟的頭,笑了笑,說道:“阿淼,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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