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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雲英傳》第3章 劫灰盡渡花離木
  這時,忽聽得前面路上一聲馬哨響,路人本來皆是喜氣洋洋,談物論價,這時都有些驚慌,只見前面塵土飛揚,一隊山賊,竟從集市口上殺了過來,這是一處大集,少說也有三四處入口,可這山賊人數卻也著實不少,竟從這幾處同時殺進來,遠處已經聽到了哭號之聲,街道上人這才明白今番可是有了生死之險,忙各自奔逃,楚淼心下慌張,忙問哥哥:“哥,咱們怎麽辦?”

  雲銘鎮定心神,看了一眼周遭,拉著楚淼的手,說:“跟我來。”帶著楚淼跑進了一處胡同,這條街盤,兄弟二人也不甚熟悉,七扭八拐,進了一處死胡同,見旁邊有大筐兩個,雲銘急中生智,道:“阿淼,蹲下。”楚淼依言蹲下,雲銘給他罩住,轉身給自己套上一個筐,兀自心神不定,驚慌不已,再看這邊,山賊已經來到了這條街道,行人四散奔逃,那山賊隻管搶掠財物和女人,若見有人頑抗,便一刀殺了,一時間,整個街上,便殺了數十人,待這條街上行人死的死,逃的逃,山賊頭目策馬回身,回看這裡,只見此人,雙眼放光,渾身筋肉暴突,左臂上繡著一條青龍,右手提一把青鋒鬼頭刀,座下一匹黑鬃馬,刀上血尚未乾,喊一聲:“都給我看仔細了,盡快收拾,盡早趕奔下一手,免得引來了條子班頭!”說罷就縱馬進胡同,尋思遇到個有錢人家,或者美貌女子,好再收一筆,一陣得得噠的馬蹄聲後,便逼近了雲銘兄弟的藏身之處,楚淼從筐子裡望向胡同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手中緊緊握著給阿離姐買的銀簪,雲銘就在弟弟旁邊,心裡也是怕極,但強忍住怕,調勻呼吸,極力不讓外面發覺。

  那山賊頭乃是久經陣仗之人,剛過胡同口時,便好像察覺到其中有人,待得走近一看,只有幾個筐,雖覺奇怪,但看那筐子中等大小,裡面不像是有甚財寶,一刀扎進最邊上的一個筐,一挑就挑飛了,連著挑了四五個筐,雲銘和楚淼心下緊張之極,眼瞧著就要挑到了自己的筐子,雲銘心下盤算:待會若是被發現了,我就自己往外跑,引出他去,定要把他從阿淼旁邊引開。可那頭目挑了幾個筐子後,便覺無聊,又看了一眼,覺得實在無甚油水,出胡同口上馬就走了。雲銘和楚淼心裡,均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出來了胡同,山賊已經遠去,只見時方才一個熱熱鬧鬧的集市,霎時間橫屍遍地,嚎哭不已,楚淼被眼前這景象嚇得呆住了,一時間怔怔無語,雲銘看了此景,也是極為驚駭,但眼下,只有回村子一條路可走,於是帶了阿淼,急忙忙地原路返回去,初時兩人雙腿發軟,幾乎不能行走,兄弟二人相互扶持著,慢走了十幾步後,才逐漸好轉,能邁步行走,走出集市口時,雲銘吃了一驚,低聲說:“不好!”楚淼心下尚怕,問道:“哥。。。。哥,怎麽了?”雲銘道:“阿淼,你看看這地上的馬蹄印。”楚淼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山賊的馬蹄印指向的方向,正是自己家村子的方向,也就是說,現在這些山賊,正在往自己的家趕去!

  雲銘和楚淼均愣住了,二人自山賊走後,沒敢立時便出來,等了約莫一個鍾頭才敢露面,按照此時行程,山賊已經到了村子了,想到這一節,雲銘暗叫一聲:“糟了!”想了一想,說道:“阿淼,你現在快去向北陽府衙報官,請他們來救人!”楚淼心知若是和山賊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應了一聲,急道:“哥,你一定要保護好咱娘和阿離姐。”雲銘看著他稚嫩的臉龐,

點了點頭,楚淼回身便跑去府衙方向。  雲銘心中記掛娘和南宮離,拚命向家跑去,腳下不知怎地,感覺突然恢復了氣力,想到娘和阿離,著急萬分,待跑回家之後,看見村子燃起了大火,火勢燒著了幾處屋子,雲銘看向街道,尚有受傷的村民,卻不見了山賊蹤影,雲銘不及多想,忙向家裡跑去,只見雲銘的家並未被點,雲銘進家後,看見娘正在家中照顧幾個受傷的村民,雲銘急忙跑上前去,禁不住喊道:“娘!”英大娘抬起頭來,看是雲銘,眼淚受不住地流了下來,道:“銘兒!快進來,你沒事吧?淼兒呢?”雲銘道:“娘,我們都沒事,進來的時候山賊看樣已經退了,阿淼去請官差了,您怎麽樣?”

  英大娘一抹眼淚,說道:“這幫天殺的畜生!他們進了咱家,看沒有東西可搶,又只有我一個上歲數的,便去搶別的家了。他們,他們殺了你老衛叔!連狗子也讓他們殺了!院子裡躺的這些人是咱家旁邊沒被這群畜生害死的鄉鄰,我已經給他們包扎好了,一時間沒有大礙。銘兒,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活下來的鄉親,能救一個是一個。”

  雲銘聽罷,說道:“娘,咱們這樣,您先在家裡等著我,千萬千萬別出這個門,我去照看鄉親們,若有活著的,我便想法背他來咱家,那時再想法子救治。”可英大娘不放心兒子獨自去救人,雲銘給娘寬心道:“娘,沒事了,外面我來時,山賊已退,您可千萬不能出咱家門,一切等我回來。”英大娘見他如此說,隻好道:“銘兒,一定小心呐。”雲銘答應了一聲,往外就走。出了門之後,直奔南宮離家而去,心中萬分焦急。

  來到了南宮離家外,只見門已大開,雲銘抄起一根木棍,衝了進去,只見屋中一片狼藉,藥材屋被翻的翻,砸的砸,雲銘前後搜尋了一番,沒有看到屍體,來回喊了幾聲,沒有人答應,前後家又都找了幾遍,都沒有南宮離的蹤影,這下便不是藏了起來,南宮離定是被這些賊人擄走了。想到此處,雲銘眼前一黑,胸口一陣氣血翻湧,踉蹌了幾步,強定心神,才沒有摔倒,心想糟了,但轉眼間便決定,就算是滾湯油鍋,自投羅網,我也要闖上一闖,就算不敵,也要拖住他們,給阿淼爭取時間,無論如何也要救回南宮離!

  雲銘出了門來,看了一下村中的路,按方向來說,這些山賊定會朝著後山逃竄,雲銘便追了過去,剛轉過兩個街口,耳中就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方向上,是自身後傳來,雲銘心中暗叫不好,莫不是這群山賊沒走後路,是在前面去而複返了?跑到一處房屋後,偷偷看去,只見所來人馬約莫有六十多人,個個身穿罩甲對襟衣,原來是北陽府衙的人來了,雲銘心中暗喜,忙迎上去,楚淼也在隊伍中,兄弟相見,母子道了平安後,楚淼急忙問道:“哥,阿離姐呢?”雲銘心下一陣傷痛,道:“她可能是被山賊擄走了。”楚淼驚道:“什麽?”急忙奔向南宮離家,雲銘拉住了楚淼,道:“阿淼,別去了,我剛才已經前後都找遍了,沒有她的影子,現下只能請軍爺們去後山追剿山賊,才有可能救她回來。”

  當先的捕頭問雲銘道:“孩子,你當真說那山賊朝著後山去了?”雲銘道:“想來是的,這村子由一條大道貫通,大隊人馬想出村,最好的路就是去後山。”捕頭微一沉思,吩咐手下:“大力帶十人留守村子,速速滅火救人,剩下的人跟我去後山!”又吩咐另一捕快:“你速去北陽府請見趙知府,請他調撥衛所軍來,若我等不敵,也好有個接應。”手下聽令,一一去了。

  捕頭調撥完畢後,看著雲銘,說道:“孩子,你敢不敢給我們帶路前去?”雲銘道:“自然敢去。”捕頭道:“好!老謝,帶著他,好生看護著。”楚淼見狀,忙道:“我也要去,我也可以幫忙。”捕頭見狀,不禁讚歎二人兄弟勇敢無畏,小小年紀,見過殺戮後,此時節還能請命幫忙,更不答話,將楚淼抱上自己的馬,率隊朝著後山趕去。

  不一會,捕頭帶著眾人便到了村子的另一處出口,在翻過了一處山坡後,眼前景象令大家都驚愕不已,只見後山的林子旁,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屍體。眾人走上前去,只見這些屍體,都是先前那夥山賊,有的屍體手中還握有兵器,看樣子是打鬥過的痕跡,這些屍體斃命都是乾脆利落,身上沒有多余傷口,或咽喉被割,或頭顱被砍,或心臟被槍刺中,鮮血凝固,雲銘和楚淼先前雖在集市上看見山賊屠殺百姓,但此時見到這等慘狀,仍不免頭暈目眩,想要吐出來,雲銘心中記掛南宮離,加之他年齡稍長,忍著惡心,不顧捕快勸阻,去細看屍體,來回看了幾趟,屍體中也沒有南宮離,雲銘心下稍稍放心了,楚淼聽罷,也不似先前那般擔憂,但眾人仍舊疑惑不已,這些山賊,是何人所殺?

  捕頭見狀,問二兄弟道:“孩子,你們都看過這些屍體了,我問你們,這些人,可是之前你們見到的山賊?”

  雲銘道:“回軍爺話,正是,只是我和阿淼之前見到一山賊,左臂上有一條大青龍,十分嚇人,這些人裡面,好像是沒有的。”楚淼也說是如此。捕頭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畢竟這一群山賊被殺,實在算不上壞事。

  楚淼見屍體中沒有南宮離,急得快要哭了出來,忙問雲銘道:“哥,阿離姐到底在哪呀?”雲銘既無奈又心痛,雖知此時南宮離生死未卜,但也不忍心看到弟弟如此傷心,便安慰他道:“阿淼,阿離姐現在可能已經被人救走了,你放心好了,她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楚淼望著雲銘,問道:“真的嗎?哥,你是從不騙我的。你說沒事,那阿離姐就一定沒事的。”雲銘摸了摸他的頭,堅定地說:“哥哥不騙阿淼,我說沒事,那就必定沒事。”楚淼這才放心,雲銘看著他的眉頭,這個於集市的修羅場中,都未曾被嚇哭過的十六歲少年,此時,轉過身去,背對著弟弟,眼中幾滴清淚流了出來,心中百感交集,又怕被弟弟看到,連忙擦掉,裝作無事的樣子。

  捕頭走過來,看了看兄弟二人,問道:“孩子,是不是你們的什麽親人和你們失散了?”

  楚淼道:“沒錯,我姐姐被山賊擄去了,現在山賊被殺,我姐姐卻又失蹤不見了。”

  捕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心中盤算起來,這姑娘被山賊擄來,屍體中卻又不見,以往這種案子,姑娘們不是被辱跳崖自盡,便是被山賊殺了棄屍荒野,這次或許是殺山賊的人連同這姑娘一齊殺死,照這等情形來看,這姑娘是絕難找回了。但捕頭看著楚淼的眼睛,實在不忍心說破,便向他道:“孩子,你放心,你姐姐,我們一定幫你找回來。”

  楚淼驚喜萬分,連忙給捕頭道謝,捕頭應過之後,便和捕快們查驗現場。

  眾捕快在現場周圍查驗一番後,也沒有得出什麽信息,雲銘一瞥眼間,忽然看到一棵樹的樹枝上,飄著一塊布匹,走近一看,原來是樹枝掛住衣服後撕扯下來的,雲銘拿起來看了看,沒有看出什麽名堂,隨手便放在懷中了,捕頭看了看天,時候不早了,又怕屍體腐爛引起瘟病,便召集人來,將屍體都草草掩埋了,帶雲銘楚淼二人回去,到了村裡,一切都歸置得當,將村民也都安撫一番,捕快們便先回去了,至於山賊被殺一事,英大娘聽來也覺得詫異,但畢竟對山賊恨之入骨,也就沒再多想,謝了捕快們,也就各自準備下葬死者。

  晚飯時分,雲銘想起那一塊布,從懷中掏出來,問英大娘道:“娘,您平日縫補做衣,最是認得布匹,您瞧一瞧這塊布,應當是什麽人,哪裡人氏穿的呢?”

  英大娘伸手接過布匹來,摸了摸材質,又看了看形狀,問雲銘這是哪裡來的,聽了雲銘回答,英大娘道:“這布,倒像是僧衣上的。”

  雲銘和楚淼都覺奇怪,一齊問道:“僧衣?”

  英大娘回答道:“沒錯,是僧衣,你們看這布,一半為粗布,一半又為麻布,其中或許還摻雜幾根絲線,這種服飾上,補丁不少,常常是寺廟裡的師父們所穿,正所謂‘衲衣’,而且,這塊布是從衣服上扯下來的,你們看這一邊,是沒被扯壞的一邊, 這一邊的走線,像是袖口的布,這塊布整體上即方且寬,僧服袖寬,則成方,這便是僧服的袖口。還有,你們看這塊布這一縷的顏色。”說罷便將布遞給兄弟二人看,二人細看之下,發現布上有幾絲黃色絲線。

  雲銘頓時明白了,這布上有黃色絲線,當今國中,除了皇親國戚能穿得這黃色絲絛,便只有和尚僧侶,可以在服飾上飾以黃色,這布果真便是一塊僧服布。

  楚淼聽罷,奇道:“娘,哥,難不成這些人裡面,還有和尚嗎?”雲銘說道:“還未可知,這塊布只是當時樹上掛著的,我隨手撿來罷了。”英大娘聽了,也沒在意,今天一天的驚變,三人都是極其疲憊,晚飯後,就各自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英大娘便叫來了雲銘和楚淼,說道:“銘兒,淼兒,昨兒個我想了想,咱們得搬家了。”

  雲銘和楚淼都是一愣:“搬家?”

  英大娘說道:“沒錯,搬家,這次山賊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村,離著北陽城太近,又是年年豐收,一條路貫通全村,這種地方,怎能不招山賊強盜的惦記?況且這次村裡被燒,家裡的東西也被搶走不少,這裡再呆下去,還不知道今後會來多少強盜,惹多少麻煩。”

  雲銘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問道:“娘,依您所說,咱們去哪?”

  英大娘走到門口,眼睛望著西南方向,說道:“銘兒,淼兒,你們還記得嗎?你們的舅舅如今在哪?”

  雲銘抬起頭,望著天邊太陽映出的朝霞,緩緩說道:“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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