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
陳墨坐在角落的躺椅上,頭上的藤蔓遮擋了陽光,一片陰影投在他身上。
陽光正好,風兒微涼,陳墨看著張純良在庭院中走來走去,守衛鎮守在庭院的門口。
庭院中架著一口大油鍋,油香四溢,按照曹猛的說法,是用來油炸野豬肉的。
丫鬟大廚在為野豬宴到處奔走,屠夫磨刀霍霍向野豬。
陳墨百無聊賴地欣賞這一場屠宰大會。
他本來沒打算來的,可曹猛的一顆拳拳之心,他完全沒辦法拒絕。
“天師大人,您一定沒見過怎麽殺豬吧?殺豬可有意思了,想我小時候在村裡,每次殺豬,都是全村的盛事!”這是曹猛的原話。
陳墨第一眼看到曹猛大腹便便的樣子時,以為對方是什麽權貴之後,走了別的路子才當上的城守。
現在想來,完全就是他誤會了,這曹猛只是草根。
陳墨哭笑不得,對方這完全把他當作“城裡的孩子”了,想他穿越之前,也是農村出生,村裡的殺豬宴他又不是沒見過。
“天師大人,這大野豬是不是害怕了?”張純良來到他旁邊,雙眼炯炯有神。
陳墨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小正太對這殺豬宴倒是挺感興趣的。
“這野豬會怕?就算一頭猛虎在它們面前,它們都敢衝上去。”陳墨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
“那這野豬一直趴在籠子角落裡幹嘛?這些屠夫大叔都要拿刀捅它了。”張純良追問。
陳墨扭過頭去,想要隨意地看一眼,但他忽然頓住了,愣愣地望著牢籠中的野豬。
他眨了眨眼睛,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淡淡的黑色災禍氣息從黑野豬身上騰起。
陳墨驚訝地瞪大眼睛,怎麽可能?這野豬之前他還看過,明明還很正常,不過短短的幾分鍾,這野豬怎麽就變成了災禍?
難道這附件有什麽災禍本體,陳墨一下子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四處掃視,他什麽都沒發現。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附近出現了無比厲害的災禍本體,在血走級之上。
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如果有這種災禍在,這都城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陳墨定眼向黑野豬望去,金色的光從瞳孔中閃過,靈瞳的能力發揮到最大程度。
靈瞳進化過一次後,可以看到之前看不到的東西。
他終於看到了,黑野豬的體內,一個米粒大小的黑色光點。
這東西陳墨曾經見過一次,在千機盒的幻象之中,災禍的本源,災禍種子。
沒有其它的災禍,這黑野豬就是災禍本體。
陳墨其實一直有一個疑問,當初看到千機盒被暴力破開,千千萬萬的災禍種子從盒子中跑了出來。
如果那些災禍種子全都來到這世界,按理說,這世界應該早就被毀滅了。
陳墨曾以為那些災禍種子,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來到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的災禍,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多。
如果跟千機盒中跑出來的災禍種子數量做對比,甚至可以稱得上很少。
可眼前的一幕告訴陳墨,還有另外一種情況。
那些災禍種子在沉眠!
眼前的黑野豬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這還是陳墨第一次,見到災禍本體的誕生過程,之前面對的都是已經成型的災禍本體。
米粒大小的災禍種子就像是心臟一樣,不斷地跳動,每一次跳動,都有黑色的紋路從種子中生長出來,就像是人的神經回路,向著野豬軀體的各個角落蔓延。
野豬瞳孔中的黑光越來越亮,
舊的獠牙脫落,新的獠牙長出來。陳墨猜測,等到黑色紋路布滿野豬軀體時,應該就是黑蛇級災禍誕生之際。
災禍種子在未萌發之前,明顯是無害的。
因為陳墨從沒有聽說過有誰因為吃下普通的食物,然後變成災禍。
災禍種子明顯一早就在野豬體內,如果這粒災禍種子沒有蘇醒,這頭野豬只會成為人們的腹中之物。
災禍種子也只會轉移到新的事物身上。
為什麽災禍種子偏偏在這時候蘇醒呢?災禍種子的蘇醒,很明顯需要某種條件,否則早就災禍滿地跑了。
陳墨猛地一驚,他想起之前天上出現血紅色的幕布。
兩者聯系在一起,陳墨全都明白了。
是那紅光刺激了野豬體內的災禍種子!從而讓種子蘇醒!
陳墨眉頭皺起,他不知道那紅色光幕到底覆蓋了多大的區域,如果整個世界都被覆蓋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但無論如何,紅光的出現,預示著災禍將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陳墨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仿佛已經可以看見哀鴻遍野,民不聊生的畫面。
“祖師大人!這野豬!”張純良驚叫道。
陳墨擺了擺手,“我知道了。”
他凝視著正在異變的野豬,一個問題從腦海中冒出來, 如果在災禍本體未形成之前擊殺,千機盒上會不會有寶石?
陳墨來了興趣,走到牢籠面前,手一伸,香火氣息在手中凝聚成一把長槍。
旁邊的丫鬟和大廚們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天師除魔”的場面。
香火長槍刺出,還未進化為黑蛇級災禍的野豬,只是肉身凡胎,香火長槍輕易地洞穿了它的軀體。
野豬發出痛苦的嘶吼,掙扎著爬起來想要反抗,但長槍上香火焰光爆發,野豬在焰光中化為灰燼。
水滴狀閃著妖異紫光的災禍舍利從空中墜落,陳墨一揮手,木神符文注入鐵籠的鐵柱上,意念一動,鐵柱自動向兩邊分開。
陳墨走進牢籠中,撿起災禍舍利,封印。
手背上的印記傳來淡淡的灼熱感,一枚黑色的寶石緩緩在上面浮現。
原來擊殺剛覺醒的災禍本體,也能得到寶石!
陳墨一喜,腦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個想法,如果專門尋找剛覺醒的災禍擊殺?
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只能看運氣。
黑野豬異化,野豬宴自然也就不歡而散。
陳墨推辭了曹猛的繼續邀請,向房間走去。
他一隻腳剛踏進房間門口,手背上忽然傳來淡淡的灼熱感,陳墨愣了一下,剛才的灼熱感明明已經過去了,怎麽又出現了?
他把意識探進千機盒的空間中。
一枚灰黑色的寶石在千機盒上緩緩凝結。
腦海中沒有畫面出現,也就是說,這枚寶石與天君真火符無關。
陳墨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難道他設想的情況終於要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