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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改大明朝》第12章:反坐
  聽到這個聲音,詹閌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至於眼前這小小的困局,更是不在話下。

  張玉就有些惱怒了,以他的身份能應這個約,那絕對是給臉。可這一進門就被圍起來,這特麽是打臉啊。

  雙眼圓睜,瞪著前方包圍外的高原知縣,怒道:“常縣令,你這是什麽意思,要造反嗎?賊子,誰是賊子?”

  高原縣令連忙道歉:“張將軍請息怒,下官不敢冒犯將軍。今日之事如有委屈了將軍之處,容下官事後再向將軍請罪。”

  不說還好,這一說張玉更生氣了。詹閌是燕王殿下吩咐他要照顧好的,這兩天也建立了初步的友誼,你把他當賊寇不就是說老子眼瞎,燕王殿下失察嗎?

  冷哼了一聲,表情不變問道:“你要捉拿的,可是本官身邊這位鴻正道長?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

  不等知縣回答,呂教諭就搶著開罵了:“這狗賊是北元的奸細,一月前領兵設計劫了我寶昌縣,如今又假意救回我等,欲行暗度陳倉之計。若非小女從她手中逃脫,若非下官親眼看到他殺了撞到他和韃子密談的吳舉人,哪能知道這奸賊竟如此喪心病狂。”

  詹閌看了看周圍的十幾個弓箭手,手裡的都是輕弓。只要護住頭部要害,自己還不至於受太重的傷,可以安心發飆了。

  輕蔑的眼神看向呂教諭,問道:“你說貧道是北元奸細,一月前領兵劫了寶昌縣,還說親眼見貧道殺了吳舉人。這些都是你一家之言,有證據嗎?”

  呂教諭明顯早有準備,聞言也還給詹閌一個輕蔑的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你的惡行能瞞得住所有人嗎,本官當日被俘之後,就曾在韃子軍中見過你,後來又在韃子營中再次見到,你就是化成灰,本官也認得你。”

  說著還哽咽了起來:“可憐小女年芳十六,若非幸好遇到你犯病,竟也險些被你這禽獸侮辱。吳舉人為善鄉裡,一心向佛,你竟如此狠心,用石塊將他生生砸死。你要證據,小女險些被你侮辱還不算嗎,若無國仇家恨,本官怎舍得說出如此醜事,那可是小女的名節。我可憐的女兒啊……,嗚……,啊……”

  說哭就哭,還特麽是個演技派。而且哭著也不忘了說:“你這奸賊,假意救出我等寶昌百姓,實則帶著數百韃子隨行。昨日你借故放走幾十韃子,難道不是讓他們去傳遞消息嗎,還說沒有奸計嗎?”

  實話實說,一個明朝的官員,拿出女兒的醜事做保證,還這麽涕淚俱下地哭訴,給誰都沒法不信他的話。

  要不是張玉跟詹閌一起去追殺那些韃子牧民,要不是詹閌首先開了槍,要不是昨夜又抓到了人,他都得相信了。

  對真實的情況,張玉也猜出了個四五分,這時候他必須為詹閌說兩句了:“常縣令,本官可以為鴻正道長作保,他絕非什麽韃子的奸細,而是……”

  呂教諭為此刻忍了許久,還不惜搭上女兒的名聲,哪能容別人壞他好事。張玉在這個時候冒頭,哪就是他的敵人了。

  當即打斷張玉的話,指著他怒道:“你是北元降將,當日既能叛了北元,如今就能再叛我大明。難怪韃子能趁機劫掠我寶昌縣,數月前重兵出境的消息,就是你泄露出去的!”

  降將這個身份,是張玉一直以來就極力避開的,連朱棣都不會當他的面說這個事。如今被一個喪心病狂的教諭說出來,當真是觸了張玉的逆鱗。

  重重地往前踏出一步,

眼裡都冒出了凶光,咬著牙喝道:“你這是找死!”  呂教諭現在的腎上腺素正值巔峰,思路也變得飛快,聞言忙向後一跳,裝作害怕道:“常縣尊,你聽到了吧,這是無話可說,只能威脅下官了。如此猖狂的賊子,就該立時千刀萬剮。萬箭穿心。”

  他能這麽瞎說,常知縣卻不敢就這麽瞎聽瞎信了。張玉是誰什麽人,燕王殿下身邊的紅人啊。北元都特麽被太祖趕回草原去了,近些年又被燕王帶著兵多番蹂躪,他得多傻才會叛了大明?

  常知縣本能地就想和呂教諭劃清界限,朝著快要須發皆張的張玉拱拱手:“張將軍,下官絕無此意。今日請將軍與這位道長來,就是要和呂教諭當堂對質。這些兵丁,不過是來給下官壯壯鼠膽,並非針對將軍。”

  說完就趕緊讓周圍的兵丁們把家夥事兒都收起來,退到牆邊上待著,以表示自己的確沒有冒犯之心。

  張玉不是絲毫不講道理,但也不是誰都好說話的,冷著臉點了點頭:“對質可以,但你別耍花招。鴻正道長是什麽人,你不必知道,但他若傷了一根汗毛,誅你九族都難當其罪。”

  這話的確給了常知縣不小的壓力,對呂教諭的話也生出一分懷疑。忙點著頭應下來:“不敢,不敢!下官保證只是對質,絕無其他手段。”

  頓了一下看看張玉的表情稍有緩和,才又接著道:“那麽,就請張將軍和這位道長衙內說話吧!”

  既然是要對質,那就得用證據說話。呂教諭是狗卷門簾子全靠一張嘴,可詹閌有證據啊,不但有證據,他還準備再炮製一個證據出來。

  “張將軍稍等”,抬手打斷準備答應的張玉,又對常知縣道:“要說什麽還是在外邊吧,貧道此生不會以被告的身份出現在任何衙門堂上。另外對質總要有證據,貧道需要時間準備。”

  說完根本不管知縣答應不答應,又轉頭對張玉道:“證人和凶器的事,就麻煩張將軍跑一趟了。貧道先寫一封書信,請張將軍回到營地後,交給一名叫‘達麗亞’的姬妾,讓她代貧道約束眾人。然後張將軍就不必親自來了,夜間的巡查和偵聽還請張將軍代為坐鎮。非常時期,就用非常手段吧,誰跑殺誰,寧可全營屠盡,也不能放走一個。派人把鄭娥、廖姀、翟思雅三個證人送來就好,特別是受了傷的那個,一定要包扎好了。”

  呂教諭一直都支棱著耳朵,聽道詹閌說要讓那三個女孩來作證,馬上就向常知縣表示反對:“不行,那三個賤人自甘下賤獻身賊酋,道德敗壞,毫無廉恥,她們的話絕不可信啊。”

  話音剛落就被詹閌抓住接了過去:“你是擔心她們來了,會抖出你的肮髒醜事吧。還別說,那天你想坑我一把,說你女兒被我侮辱了,要硬塞給我的時候,她們中的一個的確聽到了。這麽著急,還有發號施令的口氣,怎麽覺得你才是高原縣的縣尊呢?”

  煙霧彈終於放出去了,一面擾亂了常知縣的思路,另一面又讓呂教諭覺得自己是氣急敗壞了才會挑撥,就讓他們亂去吧。

  在呂教諭抽著嘴的“豎子”、“賊子”罵聲中,詹閌面帶微笑走向園中一張石桌。手中憑空出現一支水筆和一張白紙,在所有人的驚駭注視下,悠然自得地用俄文寫了幾句交代的話。

  呂教諭是真的氣急敗壞了,提出要求檢查詹閌書信的內容。詹閌就笑咪咪地把紙立起來給他看:“真以為讀了幾本書,就什麽都能看懂了嗎?”

  一招不行就再來一招,呂教諭又提出這些東西一定是密語,專門傳遞消息用的,絕不能讓這張紙出了縣衙大門。

  詹閌這回事氣笑了:“說你沒用,你還真沒用。這是瓦剌西北方莫斯科公國是文字,我那個姬妾就是莫斯科公國人,她不識漢字不懂漢語,你覺得我該怎麽給她寫信?就是送個證據而已,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我還能把證據換了不成?”

  呂教諭又去說服常知縣,但這回卻沒用了,常知縣一句話都沒說。其實從詹閌手中神奇出現紙筆的時候,他就已經給這個案子下了結論,現在只不過想知道詹閌怎麽讓呂教諭坐實殺人罪罷了。

  張玉善謀可不是吹的,一聽詹閌的話,他就知道什麽意思了。拿到信之後,就快速離開,並沒再說什麽安全之類的話題。他也能看出現場氣氛的變化,詹閌沒什麽危險。

  坑已經挖好,就等著呂教諭縱身一躍了。詹閌是個樂於助人的,等證人來的這段時間裡,就準備幫他一把。

  盯著牆角處的一棵樹看了片刻,轉過身來開始打破沉默的氣氛:“常知縣,貧道此行自極西的大秦國歸來,進入大明不過兩天時間,對很多事情還不了解。大明官員當堂斷案,走的是怎樣一個流程?”

  詹閌剛才的一手,可是把所有人都鎮住了。不管那是仙術,還是什麽江湖幻術,總之他絕對不是一般人。

  同樣也證實了張玉的那句話,不必知道人家是什麽身份,只需要知道傷了人家一根汗毛就得誅九族。

  這特麽能是奸細?能是韃子敵酋?就算是,那也是大明的奸細。得罪了這樣的人,上官不誅你九族,他誅你九族也不難。

  常知縣正發愁怎麽和詹閌交流呢,他就主動開口了,這無異於是嫋嫋仙音啊。說明人家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根本沒和自己計較。

  聞言忙做出溫順狀,快速踱著小步來到詹閌近前,保持著一些自認為禮貌和尊重的距離,開始給細細道來:“好叫道長知曉,我大明斷案依循《大明律》和《大誥》,各類案件相互不同。若是如今日這般,都是先由苦主遞上訴狀告訴,堂官查閱後進行審問,期間可傳喚證人上堂……”

  許是緊張的緣故,常知縣絮絮叨叨說了一炷香時間,說來說去越說越糊塗,不過還是達到詹閌的要求了。

  “好了,貧道大概有些了解了。”正在常知縣口乾舌燥的之時,詹閌讓他停了下來,問道:“那今天貧道被告,有什麽證人嗎?”

  常知縣趁機咽了幾下口水,答道:“今日原告並無證人。”

  “什麽?沒有證人?”詹閌有點懵,皺起眉頭問道:“你是說,就只有他一個人告我?那他告我的到底是什麽罪?”

  常知縣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忙解釋道:“道長誤會了,沒有證人是因為原告有三人。呂教諭夫妻二人和他女兒同為苦主,告道長你擊殺吳舉人、與蒙人做奸、劫掠寶昌縣三罪。”

  詹閌聽了點點頭,沒想到這呂教諭自己還給自己挖了個坑,那就別怪老子下狠手了,斬草要除根啊。

  整了一下衣服站起來,朝常知縣抱拳拱手非常正式,朗聲道:“常知縣,貧道請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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