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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才夠勁道》第1章 你若安好,那還得了
  你老小子好好地寫你的回憶錄,講你的慶台故事,你奶奶地,你老纏著老子,是何居心,你就看不得我好!這事兒都過去快十年了,林希山,你怎麽就跟我過不去!你搞你的晴天,你的詩和遠方,讓我這裡安好可好!

  一棟三十多層的大樓,被某強力部門前前後後地貼上了封條。一位穿著西裝的大佬站在樓前,不顧形象地朝著對面那棟樓乾吼。

  對面五樓,有位優雅的坐在辦公桌前的男士,輕輕一笑,合上了那台看起來用了挺長年月的筆記本電腦,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那位大失風度的大佬,板正了一下姿勢,右手慢慢抬起,做出一個射擊的動作,還象征性地扣動了板機。

  你若安好,那還得了。

  走了,講我的故事去了。事了拂衣去,不留功與名。

  別了慶台,別了,那些恨我的,憎我的,怕我的,山水有相逢,但願,以後,山水不相逢!

  那位,何總,你錯了,我的回憶裡,好象不是春暖花開,你也許想象不到,為了讓你暴跳,十年哪,十年磨一劍。

  你只見到了一劍封喉。

  你看不到一個窮鄉僻壤的孩子,是怎麽走出來地,你也許永遠不會懂。

  別了,曾經的發小,你們是你們,我是我,就這樣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無期。

  ……

  三十多年前,二線城市慶台下轄的臨水縣雨潭鎮,正逢趕集。街上,一拉溜擺了十幾個賣收錄機和磁帶的攤子。

  迪斯科,路燈下的小姑娘,這曲子,林希山聽得著迷,馬上都要中考了,還非得在牆根底下蹲一會兒,讓耳朵過過癮。這天天地都是數理化語政英,小不然地逮著這麽個機會,真是聽不夠,那磁性,外國歌星,那地道的英文腔,夠勁道,奧利給。

  三位中考無望的初中同學,兩個月前就離開了學校,穿上了花襯衫牛仔褲,在街上到處亂逛,看到林希山,嬉笑了幾聲,就跑到一個攤子前,逗弄賣收錄機的姑娘。那姑娘頭髮燙了個大波浪,手插在兜裡,滿臉不屑地掃了掃還算不上男人的三位初哥,嘬起嘴,戲謔地呼哨了一聲。

  三位初哥剛想來點聲音回擊一下,卻聽到旁邊有一道極好聽的聲音:“給我拿那兩盒磁帶,我送人地,包得好看一點兒。”

  兩盒磁帶,一盒是荷東冠軍舞曲,一盒是猛士的士高第一集。買磁帶的那位聲線辯識度極好極好的女生拿著包裝得挺精美的磁帶,走到了林希山跟前。

  “給你,送你地,知道你愛聽。”女生看了一眼有些拘謹的林希山,“拿著呀,你晚上在家,要是學累了,就聽一會兒。”

  “這。”灑沒索站起來摸著頭皮的林希山臉紅了。

  這位同學,這怎麽好,旁邊,人都看著呢,這傳出去,風言風語地。

  女同學名叫陸雲霞,人長得怪好,就是學習不怎地,也跟那三位一樣,提前離開學校,成了修理地球的一員。

  雲霞同學曾經在離校前的一段日子裡,利用合堂課的機會,坐在離林希山最近的課桌邊,吐氣如蘭,跟林希山說:你真能瞅人。

  方言這東西,真好,就五個字,比一封你是我人間四月天的情書還厲害,又不用擔心被老師抓現形,一語就頂千言萬語了。

  可惜的是,林希山這低情商,人家女生把窗戶紙都捅破了,竟然,還是,那一副熊樣子,只知道,偷偷地寫日記。

  日記寫了一篇又一篇,

離中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那位雲霞同學,幾乎是每天下午都會在她家的那片菜地裡遠望,等著只會在日記裡愛地特別抓狂的林希山從地頭走過。

  等著我,等我有出息了,我就娶你。

  你太漂亮了,我長得有點醜,現在還配不上你。

  那位憂傷的鋤地的少女等林希山走遠了,就拿起鋤頭,走幾步,回回頭,看著那個依稀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眼前這條不知走了多少回的土路上。

  林希山林叔的初戀,最後就定格在那兩盒磁帶上。

  中考終於來了,林希山沒來由地得了一場重感冒。最後一場考化學時,實在是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硬悶了三十多分鍾,最後勉強把大題寫完,有些看著眼生的選擇題,腦子裡實在不轉圈兒了,就只能靠蒙了。

  差強人意,考試成績出來,林希山離重點高中的分數線,差1.3分。這1.3分之差,臨水縣就有400多考生跟重點高中失之交臂。

  上不了重點高中了,林希山裝著沒什麽負擔,照樣擔著擔子,跟老爹和二哥一起挑水澆菜,等晚上吃了飯,林希山跟往常一樣叫著村裡幾個發小去河邊納涼。發小們有說有笑,林希山也跟著嘻嘻哈哈。

  玩完了,回家睡覺,一切正常。

  早晨,3點多鍾,林家老屋牛圈裡的牛看到了發狂的林希山。隔著牛柵欄,林希山瘋了一樣地往山上跑,過了鳳凰嶺,跑了三裡多路,跑到了東石岩山上。

  “陸雲霞,我考砸了,沒臉想你了,你等到時候,就嫁了吧,我要出去混,混好了再回來!”

  東石岩村的狗,驚得亂叫。本想著早早起來去趕集的雲霞姑娘,那天早晨卻睡得特別沉悶,迷迷糊糊地起來,頭特別沉,整整一天,極度凌亂,什麽都乾不成。

  老天是真不給機會。

  林叔的初戀就這麽沒了。沒得,沒頭沒腦地,這也太那個了,怎麽就這麽沒了呢。

  後來,再翻看日記,林叔莊而重之地用他自以為傲地行書,寫了幾句歌詞:有沒有人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日記裡哭泣,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城市和咱們那些村子的距離。

  當時,曾感覺沒什麽,後來,在受傷的時候,總是想起你, 想起扛著鋤頭的你,慢慢地走過那片地。

  你還好吧,我現在,活地挺好。

  合上日記,在回憶錄裡寫上一段,林叔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管是誰,日子該怎麽過還是要怎麽過。其實,一切,似乎早就注定。

  上不了重點高中的林希山,實在是不想去鎮上的那所高中,那高中,念三年,還照樣回來,面朝黃土背朝天,修理地球。

  這專業,人人都會,提起鋤頭,就能乾起來。

  太苦了,不想乾,林希山心高,不想跟父母一樣,一輩兒又一輩兒地重複。白天跟老爹乾完活兒,等天黑下來,老媽做好飯,沒什麽滋味兒地啃完一個玉米餅子,林希山拿了個小板凳,坐在老屋的山牆頭,看著牛圈裡的牛,心裡就開始劃算了:是不是跟其他幾個同學一樣,去南方販點什麽回來賣賣,先賺點錢,要是賺得多了,在村裡開個廠子,沒準兒能乾成。

  想歸想,整個中考結束的一個月,林希山天天地跟老爹一樣出山,臉色終於黑得徹底了,標準得黑炭臉。

  這樣子,再娶個媳婦,生個娃,一輩子的地頭都看得見。不行,得拚一把,這麽廢下去,沒意思。

  我得乾點別地。

  瞅了一眼那兩盒包起來的磁帶,林希山拿起了鋼筆,寫:我不想成為低空盤旋的鳥,鳥要飛到高空,當然,飛得再高,也不能忽略腳下的土地,如果有一天,我俯瞰它,我仍然會說,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會用我的方式,回哺它。

  我相信,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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