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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才夠勁道》第2章 狠人在市井
  鳳凰嶺周圍座落著大大小小二十幾個村子,林希山那火頭村,在最高的火鳳山南邊,要出村去鎮上的話,得個把小時,就那只能肩挑身背的七上八下的山路,出去買點鹽都著實費勁,這擋財的自劣條件,村子裡都搞了快十年的責任製了,仍然窮得可怕。別的村子,靠近鎮駐地的,都奔出來好幾個萬元戶了,可火頭村連一個千元戶都找不出來,窮幾乎成了村子的魔咒,就連鎮上的一二把手蹲村都搞不出什麽名堂。更可怕的是,窮得越窮,富得越富。要往高了說,那位總設計師就跟個預言大師一樣,提前就說出了至理名言: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後頭的話,林希山有續講:讓窮的永遠窮下去。

  村子裡別的家還能悶住了,林老爹是憋不住了,看著從學校回來的三兒子那臉一天天地曬黑,他愁,這眼看著三個兒子都要繼續憋在這山溝溝裡,一輩又一輩地窮下去!大兒子最不濟,跟著瓦工頭出去幹活,還被人說三道四地,那瓦工頭琢磨著林家老大也念了幾年書,能幫著看看建築圖紙什麽的,結果啥也不是,只能是出苦力的命。稍感安慰的是二兒子,這兩年跟著鎮上一個乾商店的去外地販布匹,每天都能見著錢。林老爹尋思:要不,乾脆讓三兒子別上什麽高中了,到鎮上跟著人學買賣算了,這山裡孩子念書,有幾個能念出名堂來。

  林希山中考失利,林老爹這一家子看著平靜,其實,一個個地大晚上的,都是巴巴地看著天害愁。連老媽娘家那邊都替著犯合計。姥爺姥姥那一大家子,住在西水縣鐵道邊的一個鎮子上,靠著鐵路吃鐵路,日子早就過得有模樣了。娘家姥,早就急了,哪能眼看著自家閨女的日子一天天爛場沒點兒起色。

  得幫幫,尤其,那念書的三兒,最小的一個了,上學念書不是挺有門道地嗎,怎麽就沒考上呢。要是在老家念不行,就到西水縣,找個好學校,那林家,老根在那是出過人物地,可不能從咱手裡給斷了念想。

  找出路,給三兒找出路,也給林家找出路。娘家姥沒等天亮,就讓林希山的四舅開著新買的三輪車,一路上蹦蹦突突地跑了二十裡山路來了火頭村,坐在三輪車上的小姨不住地拿著她找人從勞資公司淘的新衣服比量,“媽,最好看的這件牛仔,給三兒,那件的確涼給老大,那兩鐵盒餅乾,可不能分了。”

  四舅開著這不太順手的地蹦子,顧不上說什麽,這麽趕早,路上,就牛呀羊地就出來了,趕早的人還真不少。地裡那西瓜,桃子,正是緊要時候,以前,瓜桃就是個吃,可現在不但但是吃了,是錢,人吃不吃倒是不打緊了。

  林希山中考結束的第二年,或者是再一年,那位紅透半邊天的紅旋律歌星,用磁性的聲音講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有關錢和國之前途的故事,說,一九七九的一個春天,一個老人在南海邊畫了一個圈,然後,神話般地雄起一座城,奇跡般地聚起了一座金山。那位老人還在那個圈裡,用川語放了狠話:我們的國庫裡沒得錢,你們要自己搞,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林老爹當然沒聽到那話,可是,卻夠狠夠決絕,就那天,跟丈母娘和小姨子小舅子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以後,看著穿上新式牛仔的三兒子,放大狠了,林家的出路在三個兒子身上,要三箭齊發,為了林家殺出一條血路。

  不得不說,狠人在市井。林老爹不光拚肉身,連靈魂都悸動了。那晚,月明星稀,林老爹站在老屋的老杏樹下,

月光灑照綠葉滿樹的老杏樹好象也靈魂共震了,讓老爹的重大決定帶上了某種宗教般的神聖。就這麽定了:大兒子秋後去當兵,二兒子繼續拚買賣——為了弄錢,林老爹把自己也豁上了,跟鎮上那位致富先驅合夥開起了買賣,狠人有狠人的先見之明,林老爹賭對了,買賣真的搞大了,老爹要是再多讀一點商業理論,就不僅僅是十年後開個超市什麽了,弄不好會搞起萬物互聯的全球智能大賣場。  頂頂重要的是,三兒子的去向,必須念書,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念書的出路最大。

  林老爹這麽神聖的決斷,可苦了林希山。要苦讀三年,要出名堂,要不然就沒臉見江東父老。

  社會我老爹,人狠話不多。話給三兒子撂下了,罪卻是三兒子自己遭。

  那年的那個夏天,離那位要給整個大陸殺出一條血路的那個歷史時刻還有兩年的夏天,林希山背起了書包,開啟了三年的苦讀模式。

  一輛半舊的自行車,一個不太想苦讀的後生,書包裡裝著一張一點兒也不華麗的錄取通書,順著那長滿山草的山路,騎了將近兩個小時,進了高中的校門。

  臨水縣第十二中學,論高考成績的話,在全縣幾乎是墊底的存在。當然,要是論體育成績的話,還是有說道地,火頭村跟林希山同姓的一位學姐,是校800米的保持者,全縣運動會,是穩拿第一。鎮上還有一位110米欄的學姐參加過省運會,拿過挺靠前的名次。周星星不是說過嗎,一張手紙也有它的用處,再爛的學校也有它給人臉上貼金的長處。

  母校啊,親,該愛還是要愛。

  我愛它的柳樹,那一條條柳枝,飄飄搖搖地,就跟日後林希山拚前程拚到省城看到的半城山色半城柳那柳條一樣,弱柳扶風, 妖嬈生姿,焉能不愛。要說最生姿的柳樹,就是校長室兩旁的四棵,身條夠長,枝條夠多,要是當年的那位校花還在的話,就那雍容的勁兒,往那兒一站,就該有傲柳詩了。

  關於那位,林希山林叔是有日記地,正經的日記。某年某月的那電影,那位讓子彈飛一會兒的殺富濟貧的麻子,和他的最愛的那位,會說,那年,她十七歲,我也十七歲,那一年,柳枝飄飄,那一年,她芙蓉如面柳如眉。

  林叔傷感了,其實,林叔的日記裡不太有傷感的日記,能讓狠人傷感的人,或者事兒,不太多。

  ……

  林希山初入高中的頭幾個月,過得著實苦痛,簡直是開了地獄模式。那場重感冒引起的間歇式頭疼,簡直讓林希山想死的心都有,一看見書,頭就跟要裂開了一樣,目不能視。

  度日如年。

  唯一能稍有樂子的是,看著幾位同學乾架。剛入校的同學中,有兩位天性上可能極不對付,時不時地在課間操的時間,約到教室後邊的一塊空場地上擺量開架式,武決。

  課桌洞裡,金老爺子的射雕,那幾位最喜乾架的勇武派同學差不多能把降龍十八掌的招式倒背如流了,巧的是,有位女同學還能有模有樣地哼唱那片頭曲,依稀往夢似曾見,逐草四方,笑傲此生,拋開世事斷愁怨。

  那女同學歌詞唱串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林希山卻覺著,是自己的慘然寫照。

  要是雲霞同學在跟前,那就,一起挽個手,逐草四方,沙漠蒼茫,鐵馬冰河入夢,不破樓蘭人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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