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魔。”
陳長歌笑了起來,陽光燦爛。
許承握緊了手裡的直刀。
“魔?”
“世人口中的魔,但我們更喜歡被叫做‘聖教’。”
“天道無常,聖教無疆!”
陳長歌拱手笑道:“許公子,重新認識一下,在下聖教少主,陳長歌。”
許承張了張嘴,愣在那裡。
陳長歌哈哈大笑起來,“許公子你想不到吧!臨江三大家,除了你是正道人士外,其余兩家分屬邪道和魔道,都是你們口中的惡人!”
許承就不太想說話。
天下的惡總共就分三道。
劉家劉宏是邪道九幽邪盟的人。
陳家陳長歌是魔道魔教的人。
自己則是新晉的魔道老祖。
臨江三大家,沒一個好東西!
謔!好一個正氣凌然的臨江城。
下次誰再跟許承說臨江城一片浩然正氣,直接一張甜餅拍到那人的臉上!
許承望著陳長歌,疑惑道:“既然你是魔教的人,又為何會被劉家威脅,莫非魔教比不過九幽邪盟?”
陳長歌搖頭笑道:“笑話,區區九幽邪盟,一群瘋子罷了,怎比得上我聖教?”
“我之所以假裝受到威脅,完全是為了你啊,許公子!”
許承突然打了個冷顫。
今天是第幾次了?
怎麽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喜歡說一些有歧義的話!
許承歎了口氣,竟有些習慣了。
問道:“你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看看你。”
許承臉色一變。
這陳長歌和七先生孟荊一樣,腦子不正常!
陳長歌不知許承已經想歪了,笑道:“尋常人聽到劉宏的那一番說辭,大多都會嗤之以鼻,那人的兒子,果然不一般,又或者你早就知道了?”
許承疑惑,“那人的兒子?誰?”
“你不知道?”
這回輪到陳長歌驚訝了。
“看門人沒跟你說過你的身世?”
看門人?
許承心中的疑惑更多。
說起看門,許承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家的看門大爺沈老頭。
他不是個平平無奇的看門大爺嗎?
看到許承的反應,陳長歌驚訝更甚。
“你連看門人的身份都不知道?”
隨即,陳長歌陷入自言自語當中。
“許承?承……都有一個‘承’字了,他難道不希望你繼承他的事?”
許承隱約覺得其中涉及到了一件有關自己的大秘密。
“你到底在說什麽?”
“你的父親,他的事你不知道?”
父親?是那位許大善人嗎?
雖然在許承來到這裡之前他的父親就失蹤了,但他仍對這位便宜老爹有著很深的印象。
在記憶中,這位便宜老爹爛好人到了極致。
仗義疏財這種詞早已不足以形容他了,硬要說的話簡直是——
當街撒幣!
別人跟他借一兩銀子,那位老爹能給他一百兩。
還能不限期歸還。
就是這樣一位敗家老爹,失蹤後還能留下偌大個許家,許承有時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但除此之外,自己的老爹並無特殊之處。
“看來你的確不知道。”
陳長歌看到許承的反應,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隨後,陳長歌的目光又望向那張圖紙。
“先前你說,如果圈外的神和九州生靈碰面,將會爆發戰爭,其實不完全正確。”
“戰爭,早就爆發了。”
“很多年前。”
“或者說,從天幕出現的那一刻起,人和神的戰爭就開始了。”
陳長歌的手指輕撫圖紙表面。
“對於神來說,天幕其實很脆弱,因此我們需要人守著它。”
“那就是看門人。”
“也有些人選擇主動出圈反抗神明。”
“他們自稱‘無道者’。”
“你的父親,許清風,就是其中最強的幾個之一。”
言罷,陳長歌坐下,讓許承一人消化著這些信息。
對於許承來說,這的確有些難以接受。
九州一直處於對抗神明的戰爭中。
而自己的便宜老爹,竟然是能對抗神明的無道者?
難以理解。
既然難以理解,那還不如放棄思考。
先想想眼前的事。
“我爹是看門的,你們魔教是要破門的。”
許承抬眼望著陳長歌。
“這麽說,你們是敵人?”
陳長歌眉毛一挑,“不是我們?”
“他是他我是我,我單幹了。”許承聳了聳肩,“這麽問也行,我們是敵人嗎?”
陳長歌搖搖頭,“至少目前看來,你夠不上。”
許承歎了口氣。
自己的那個便宜老爹,似乎給他留下了個不得了的大爛攤子!
忽然,兩道聲音從書房的屏風後響起。
“但現在,我們是敵人了。”
兩道身影邁步而出,是劉宏身邊的那兩位蒙面人。
“見過兩位公子。”
“我是阿一。”
“我是阿二。”
許承覺得兩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但說不上是誰。
陳長歌問道:“兩位聽了多久?”
兩人同時回答道:“從進門開始。”
“我一直不喜歡別人偷聽我講話”
陳長歌聽罷笑道:“所以,只能請兩位先死一死了。”
聽了陳長歌的話,兩個蒙面人突然笑了起來。
“不錯,今日我們的確要死了!”
“不止如此,是陳長歌和許承兩位公子發現了潛藏在劉家的九幽邪盟成員,然後拚死殺了他們!”
許承和陳長歌一愣。
兩位蒙面人摘下了面罩。
只見面罩下的,赫然是兩張跟許承和陳長歌一模一樣的臉!
許承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對蒙面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了。
這兩人的聲音,跟自己和陳長歌的一模一樣!
不止聲音,連樣貌、身高、身材,甚至瞳孔的顏色都一模一樣!
短暫的詫異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他明白了劉宏的計劃。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合作。
劉宏就是想讓兩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完全代替他們,成為真正的許承和陳長歌。
到時,許家和陳家落入九幽邪盟的掌控,劉宏便能借著三大家之力在臨江城為所欲為!
“計劃想的不錯,但你們錯漏了一點。”
許承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喝起了桌上的涼茶。
“兩名開靈境上品,能奈何的了堂堂魔教少主嗎!”
陳長歌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許公子過讚了。”
許承擺了擺手。
“陳公子莫要謙虛,來,告訴他們,你是個什麽境界!”
阿一阿二同時緊張起來。
陳長歌笑了笑:
“我,開靈下品!”
許承——
一口涼茶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