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鼠躲在牆角,張開口噴射出一道綠油油的液體。它鼓鼓溜溜的腹部瞬間癟下。綠油油的液體像是一道芒影向著人面狗身的怪物飛射。
砰地一聲響,這道芒影擊在人面狗身怪物的腹部。人面狗身的怪物身體顫抖一下。整個身體從床上下來,趴附在床邊,它探頭看著舍利鼠。
此時,人面狗身怪物的腹部上的芒影,仿佛一張綠色的光網迅速擴散開來,將人面狗身怪物的身體罩住。
隨即一縷白霧嗞嗞啦啦地從它腹部升騰而起,人面狗身的怪物軀體扭曲一下,就仿佛恍惚的光影消失在床邊上。
床邊上只剩下繚繞升騰的霧,嫋嫋地往屋頂升去。
舍利鼠喵地一聲,竄出了床下,像是一隻狗,低頭嗅聞著地面上。
瓷磚上沒留下太多的痕跡,只有星星點點的綠色液體,像是唾沫星子飛沫飛濺在瓷磚上。床邊四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像是腐爛屍體的味道。
舍利鼠鼻孔翕動著,綠油油的眼睛掃視著地面上綠色的液體,瞳孔漸漸縮成了兩片柳葉狀。
但是就連人面狗身怪物留下的腐屍味都快速散去了。舍利鼠在屋中逡巡,嗅聞,見發現不了人面狗身怪物的蹤跡,於是它回到沙發上,趴下來睡覺了。
萬家燈火熄滅,整個上海陷入到一片的死寂,天空中璀璨的星鬥和盈滿的月亮,仿佛在爭奇鬥豔,星星眨眼,月亮在烏雲中飄移。只有天空中飄移的烏雲才知道時間流逝得有多快。
臨近清晨,東方露出魚肚白之際,昏暗天空中才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興許是雨淡了烏雲的緣故,也許是鬥轉星移,總之天空中蒙蒙亮起來,一切似乎預示著今天是一個好天氣,可那帶著清新味道的雨水下了一陣,就斷斷續續地停了下來了。
天空中沒了雨,露出晨光的天空中只有淡淡的幾朵烏雲,上海這座城市像是沐浴在晨光中,高樓大廈,熙熙攘攘的車流,漸漸鼎沸的人聲,伴隨著晨露而來,伴隨著初升的太陽喧嘩。
昨夜的夢鄉,使得他留戀,白苓赤裸的身體,雖然只是他雙腿間的被子,但是他卻為此沉迷了一整宿。
一個男人沒了女人,可能會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沒了那一汪清水,初始在沙漠中行走時,漫漫的黃沙,落日的孤煙,都是很新奇的,可隨著時間的遷延,火燒火燎地饑渴,猶如萬隻螞蟻鑽心一樣的難受。
就是因為昨夜的拒絕,他變成了一個猥瑣的男人,一個在夢境中展現男人魅力的人,把一切用在了被子上。
白苓這個女人,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就仿佛是一幅畫,就在吳忌夢境中出現,就在夢境中凝視著他,他動心了,他難以自持。
當他從床上起來時,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發了情的公狗,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睛視線模模糊糊,意識又不太清醒,仿佛他眼前的那一雙繡著大白兔的拖鞋,和他在昨夜有了什麽仇怨,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它。
“我餓了。”舍利鼠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怨恨,“吳忌,你不下床給我弄些吃的嗎?”
吳忌木然而迷茫的眼神,注視著舍利鼠。舍利鼠一身的黑毛在晨光中油亮,它綠油油的眼睛,仿佛是在晨光中點亮的兩盞燈。恍恍惚惚的,它在長大,大得和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樣大小,漫步走到他的面前衝他笑。
舍利鼠見吳忌沒有說話,它很失望地癱軟在沙發上。
“今天,你不用上班嗎?”它有氣無力地問。
吳忌模糊的視線,又回歸了正常,沙發上的舍利鼠像是一灘爛泥。
“是餓了嗎?”吳忌問。
“我餓了。”舍利鼠回答。
“我這就給你弄飯去。”吳忌低頭說著,就穿了拖鞋,從床上站起身。他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從裡面拿出半罐魚罐頭。
沙發上的舍利鼠喵地叫喚了一聲,然後從沙發跳下來,竄著小碎步跑到吳忌身邊。
“我能在餐桌上用餐嗎?”它仰著頭說著。
吳忌不情願:一隻黑貓到餐桌上用飯,會有不少的黑毛,掉落下來的。他皺眉頭,但是這舍利鼠只顧著自個兒,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先縱身躍到椅子上,再跳到餐桌上,又像是一爛泥,蜷縮著身子趴在餐桌上面。
生米煮成熟飯嗎?
吳忌覺得這舍利鼠是在霸王硬上弓,強迫他答應。
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難道把它趕走,那麽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晨以後,他將永遠被困在小屋中。
吳忌沒說什麽,只是默默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後他把魚罐頭蓋打開後,把罐頭蓋兒放在桌面上,再從魚罐瓶裡拿出幾段帶魚放在罐頭蓋中。
帶魚段鮮香撲鼻,外表金黃,一汪魚汁浸潤在帶魚段上,更顯得帶魚段鮮美。
舍利鼠像是狗,它低頭聳動著鼻孔在裝有帶魚段的蓋兒上嗅聞著。幾滴粘稠的唾液,順著它嘴角邊上流淌下來。它突然張開嘴一口吞下帶魚段,三兩口便把帶魚段吞咽到腹中。
吳忌看著舍利鼠吃的香甜可口,也感覺到饑餓,他的腹中咕嚕咕嚕地叫喚。這時他想起了白苓,按照以往白苓早就打電話給他了,一定先問他,起來了嗎?但是今天電話鈴聲沒有響起,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他疑惑地看了眼房門。房門關閉得好好的,但是他卻懷疑門外的場景,會是一片皚皚白雪,他走到門前,推開門。他看到門外,就是正常的樓道,這讓他寬心不少:白苓來了,不至於找不到家。
餐桌上的舍利鼠,就像是一隻小老虎,它趴在桌面上,模樣很是癡迷地吃著帶魚段。幾段帶魚段很快被它吃的一乾二淨,它這才心滿意足地跳到地上,竄著小碎步跑到沙發前,再跳到沙發上趴了下來,然後邊伸著舌頭舔舐爪掌,邊注視著屋中的動靜。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聽見我在為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