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牢房外傳來的稀稀落落的聲音,隨著一聲吱呀聲響起,房門一下子被打開了。
接著牆上的油燈許墨白看清了來人的面孔,正是莫裡克小鎮的衛隊長黃澤。
“哦,飯菜不合胃口嗎?我勸你們還是多少吃點吧,不然明天的時候可能抗不下來。”
黃澤發現端給他們的飯菜從中午就絲毫不動地放在原地,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棘手,對方還真不是什麽簡單的小孩。
“衛隊長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跟我嘮嗑的吧,有什麽話就直說吧,等會兒把小姑娘吵醒了還挺麻煩的。”
許墨白開門見山地說道,同時悄悄叫醒了一旁的劉莫,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我也就直說了,像你這麽小的邪魂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吧你的同夥還有誰?”
黃澤眼神一凝,凌冽的目光像是一柄鋒利的匕首一般死死地盯著許墨白的雙眼。
“衛隊長可真有意思,我的同夥不是都被你抓進了這裡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黃澤的眼神充滿了殺氣,厲聲問道,“你可知道就在今天傍晚的時候,揭發你們的那個服務員的屍體被人發現了,全身的皮膚都被人剝去了,還說你沒有同夥!”
“什麽!怪不得,原來今天早上的那個服務員是他們偽裝的,不過對方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將這件事情嫁禍給我呢?”
許墨白原以為對方只是為了測試毒物的效果才有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對方完全沒有理由還殺了服務員,將其頂替後,把這件事嫁禍到自己的身上。
人殺得越多,整件事情的破綻就越多,只是為什麽眼前的衛隊長好像就認定了許墨白就是殺人凶手了?
“衛隊長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麽誤會,我們今天早上也中毒了,你們只要找到我今天在黃沙酒店外買早點的那個攤販,一定可以證明我們的清白。”
一旁的劉莫見黃澤一臉怒火的樣子,連忙解釋道。
但黃澤卻變得更加生氣了,整個人像是一隻被激怒的猛獸,身上光芒浮現,他的十指變得修長泛起凜冽的寒芒,鋒利的爪子一下子就抵住了劉莫的喉嚨。
“到現在還在跟我兜圈子挑戰我的底線,那名攤販早在今天早上就已經死去了。說你們的同夥到底是誰!”
許墨白突然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滿臉殺氣的黃澤,他原以為整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但現在才發現原來才剛剛開始。
雖然黃澤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武魂是什麽,但許墨白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幽冥靈貓,朱家人!
而且這個身影,讓許墨白想起了多年前在嘉德堡壘時那個幸存者,兩個人的身形竟是如此的相似。
劉莫喉結動了動,他知道眼前的黃澤是真的想殺死自己,“那個你們要……”
“衛隊長大人就算我們是凶手,你也沒有權利對我們執行私刑吧?”
一旁的許墨白站起身來,右手抓出了黃澤的手臂,從容不迫地說道。
劉莫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看到許墨白悄悄給他打的手勢之後,他也就放棄了這一打算,壓低了自己的腦袋,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黃澤感受到自己手臂上傳來的巨力,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許墨白,慢慢地將自己的指甲收了回去。
“你們嘴硬不了多久,明天侯爵大人將會在廣場公開審理你們這些邪魂師,就算是你們還是不說你們同夥是誰,
也會被施加火刑。” 黃澤理了理自己的衣冠,轉身走出了牢房,關上房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許墨白。
“我要是你們的話,就會乖乖把飯菜給吃了,畢竟這可是你們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餐了。”
說完黃澤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牢房再一次陷入寂靜的黑暗中。
在對方離開之後,許墨白提起的精神一下松懈了下來,要是對方當時真的不管不顧的要殺了他們的話,他還真沒有把握從一名魂聖的手下逃脫,更別說他還帶著五名衛兵了。
“墨白,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你不會想著明天審判我們的時候跟他們當堂對質吧?”
雖說劉莫知道許墨白經常做一些劍走偏鋒的舉動,但是這件事可不是兒戲,他們現在可以說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許墨白剛剛還放棄了唯一有可能幫助他們逆轉局勢的機會。
“沒用的。”
許墨白深吸了一口說道,他以為在異世來的這五年來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節奏了,可剛剛現實狠狠地給他上了一課,他還是將事情想得太過於理想化了。
“你說什麽沒用了?只要我們將克拉克侯爵的真實身份告訴黃澤,加上沫沫這個人證, 對方一定會相信我們的話的。我們不是就能從這兒出去了嗎?”
劉莫感到不解,許墨白一開始不就是等著黃澤來找他們嗎?
但為什麽在見到黃澤和他交談之後,許墨白整個卻變得頹廢了呢?
“黃澤其實早就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他是故意這麽做的。”
這時候一直乖乖待著他們旁邊玩手指的沫沫突然拉了拉許墨白的手指,“哥哥不要不開心,沫沫給你唱歌好不好呀。”
沫沫明亮亮的大眼睛裡面滿是關切,年紀還太小的她並不明白為什麽許墨白顯得如此頹廢,她只能用自己笨拙的方式給幫助許墨白重新笑起來。
“哥哥沒事,放心吧沫沫。”
許墨白揉了揉沫沫的小腦袋,心中的陰霾也消散了幾分,不過事情既然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那也就只有先從這裡出去再說了。
“劉莫你應該記得,當你告訴黃澤找到賣給你早點的攤販就能證明我們的清白的時候黃澤說了什麽吧?”
“他說那個攤販在今天早上已經死了。”
劉莫顯得有些沮喪,明明是強有力的人證卻被對方先一步殺死了。
“是呀,但他怎麽知道那個攤販就是賣給我們早點的那個呢?”
許墨白的嘴角重新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他並不擔心對手的實力有多麽強大,他擔憂的是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倒是連自己真正的敵人都不知道是誰。
還得感謝一下這麽心急想要提前詢問他們話的黃澤呀,不然許墨白可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