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瘋女人,耳邊又想起了父親和平頭哥砸鋼管的聲音。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在這兒耽誤的太久了,趕緊提著水桶朝那聲音走去。。
不知為何,雖然我知道那是平頭哥和父親在砸鋼管,但在黑暗中聽到這聲音,還是感覺特別詭異。
後來左思右想,這才想起來怎麽回事。
一切都源於發生在我們村的一個鬼故事。
這鬼故事實我上小學時同桌給我講的。
我們村名字叫做許嶺村。但許嶺村只是一個行政村,下面還有好幾個莊,他家所在的村子就鐵木匠莊,傳說以前村子裡有許多木樁。
他們家就住在村子中間,門前有一個土坑,每到夏天雨季來臨,那個土坑就成了一個池塘。有一年夏天晚上大概十點多,睡前他就出門去池塘裡洗腳,結果洗完腳剛轉過身忽然聽到池塘中間傳來打鐵的聲音。
他心裡一驚,心說坑裡怎麽會有聲音呢。
他趕緊轉過身,就見池塘中間有一個黑影。好像是一人漂浮在水面上,正彎腰背對著他拿著個鐵錘在打鐵,清脆的聲音沿著水面傳過來,格外真切。嚇得他趕緊跑回家了。後來他根別人打聽,然後就聽到了一個很生猛的故事。
說是在解放前的一段時間,由於時局動蕩,以我們這兒土匪橫行。
猴來有一個人是個鐵匠,主要是靠給人家製作些農具什麽的,人比較老實。可是村子裡出了一個土匪惡霸,仗著勢力大,不僅把這鐵匠家的值錢的東西全都搶走了,還把這鐵匠的兒子打死了。
這鐵匠雖然老實,但是發生這樣的事終於爆發了,心裡隻想著報仇,可是家裡的東西連菜刀都被搶走了,他手手無寸鐵,怎麽能打得過那個村霸。就在這時他看見家裡的那把破犁,於是就把這犁給拆了,準備憑自己的手藝把它鍛造成一把長刀。然後他就乾開了,他家裡連著連日連夜都傳來了打鐵的聲音。可是這打鐵的聲音很快就傳到了村霸的耳朵裡,村霸做賊心虛,就帶著他的一幫弟兄翻到他家院子裡,就見這鐵匠正紅著眼睛的鍛造什麽東西。因為這時鐵匠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加上太專注,因此這些人站到他旁邊了他也沒發覺。
這村霸不知道鐵匠要做什麽,心裡很不放心,就一直在身後監控著他。等又過了一會兒,這村霸終於看出來了,這鐵匠正在鍛造一把長刀,不用想就是來對付自己得。於是村霸眼裡掠過一絲凶光,決心先下手為強,然後手起刀落,就把這鐵匠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鐵匠當場死亡,噴湧出的鮮血灑滿了她的工作台。然後這村霸將鐵匠的屍體和她的打鐵工具以及那把沒打好的刀扔進了院中的水井裡。
這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鐵匠家的院子成了現在的那個土坑,完全沒有了過去的痕跡,可是鐵匠的冤魂不散,沒到雨季的時候他的魂魄就會順著上漲的雨水從地下漂到水面上,依舊不停的在打造他那把用來復仇的刀。
最後我的同桌說:“這鐵匠已經瘋了,等他把他那把刀打好,到時候咱們村的人就等著遭殃吧!”
當時他這話可把我給嚇得不輕,以至於曾產生過逃離村子到別處生活得想法。現在想起來感覺有點好小,且不說這故事有杜撰得痕跡,就算是真的,因為他死的時候刀沒鍛好,四之後無論他在怎麽敲打,都跟做夢一樣全是虛的。它給我帶來的啟示就是認識到法制的重要性!要把法律鍛造成世上最鋒利的刀,
不管是肉做的脖子,還是鋼做的脖子,以至於黃金做的脖子,它全都能一刀切。可是如果沒有法律,那麽正義就只能要麽像神話一樣飄在天上,要麽像鬼故事一樣躲藏在地下,永遠不能來到人間。 這時我斷指有疼了起來,想可能是剛才傷口沾了水,這時有點感染了。我擦了擦頭上的汗,便提著桶離開土溝,朝砸鋼管的黑暗裡走。可是走著走著我就感覺不對勁了。我記得我們作業的地方距離小河並不遠,可這時我已經走了很遠,砸鋼管的聲音還在前處。
“難道是天太黑,我走錯方向了。”
我不得不停下來想倒底是出了什麽問題,心想不太應該呀,就算天太黑我看不清楚,我一直是循著聲音走的呀,總不該耳朵也出問題了吧。我站在黑暗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想回到小河那兒重新出發,可這時舉目四望已經看不見火光了,驚慌之下方向全亂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指又疼了起來,這時我微微認識到了一點,我手指的疼痛還是有一點好處的,它讓我的心情很焦躁,但正是這焦躁我此刻才避免陷入嫉妒的恐懼。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時砸鋼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也沒辦法了,只能抓緊時間硬著頭皮往前走。大概又走了有五分多鍾,然後這才終於來到我們作業的地方,就見三根鋼管筆直的立在那兒,然而不見父親和平頭哥的蹤影。
我心說難道是他們忙完提前回去了,後來馬上意識到不太可能。
“難道是他們遇到什麽危險,然後才猝不及防的離開的。”
想到這裡我馬上警覺起來。然後壓低聲的朝周圍喊了兩聲,立刻感覺很不明智,於是就沒再敢多喊。手上已經沒了手電,我隻好把打火機拿出來照明。打火機是那種普通的打火石火機,微弱的火光下的麥地忽明忽暗,昏昏沉沉,說不定還會把什麽孤魂野鬼招引過來,然而我還是堅持用手護著火苗四處搜尋,心想如果他們倒在了什麽地方。
可是走著走著我普然就被什麽東西絆倒了,打火機隨之熄滅,可是黑暗中身子並沒有貼在地上,趴像是在了一個土包上。我心裡一驚,心說糟了,我不會是爬到誰家的墳包上了吧。可是我不記得這片地上又什麽墳呀!趕緊直起身來。剛才打火機的光搞得我的視線很局促,如今不用打火機了,光線雖然不那麽亮,但卻很開闊,在明暗的對比中就見在直徑有兩米的大土包的輪廓,周圍霧氣彌漫,鬼氣森森的,跟個墳丘差不多。
我用手在這土包上撫摸了一下,發現這土包上也生長著麥苗,而且高度和也麥地裡的一樣,於是我就斷定這不是墳。因為沒人會把小麥播種在墳丘上的。可是不是墳丘又會是什麽呢。今晚怪事怎麽這麽多,我簡直有點懷疑世界懷疑人生了。
“難道自從我被蛇咬以後就已經死了,現在處在令一個別的世界,而臥卻還不知道。”
我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發現挺疼,於是遍排除了這種可能。然後我就再次打火機打著,借著微弱的亮光近距離觀察者土包,很快就發現就在這土丘頂部還有裂縫,還聞到一股磷化藥物的味道。於是我這才斷定, 這土丘是剛剛才攏起來的,而且還和我們注水有關。
“肯定是我們注水太多,於是這片土地發生了消化不良的反應。攏起了這個土包,把父親和平頭哥給嚇跑了”
我剛出了這個結論,這時忽然又從土丘裡傳來一聲砸鋼管的聲音。嚇得我身子一下子從土丘滑了下來,瞬間意識到發生什麽事兒了。平頭哥和我父親被埋在這裡面了,正在通過敲打鋼管的身影在求助。便趕緊就用手扒這土丘,隻想把他們趕快救出來。這土丘的頂部有裂縫,裂縫的寬度足可以伸進手掌。於是我就用手去扒。就在我挖土的過程中,磷化鈣的氣味越來越濃烈,我的腦袋越來越昏沉,簡直有點想要昏倒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立著的那三根鋼管好像搖晃了一下。我雖然頭疼的厲害,但意識還很清醒,意識到那鋼管有問題,似乎裡面好像藏著什麽東西。我立刻就想到了昨天咬我的那蛇,到現在手還疼著呢,難道是它們要順著鋼管爬出來了。
就在這時那鋼管的末端有一截動了一下,看上去像是蛇頭,格外猥瑣。我心中無名火起,準備破罐破摔了,心想反正平頭哥和父親我也救不了了,我也快要死了。但死前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然後我也不知那兒來的力氣,竟然站了起來,猛跑到那鋼管那裡,一刀斬向從鋼管裡露出來的蛇頭,刀刃撞在鋼管末端又滑向蛇頭,一陣火花伴隨著一聲脆響,然後就一股冰涼的液體濺了我一臉。那蛇頭被我割掉了,然而這一刀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身體就和那鋼管一起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