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進。”秦空側身讓開。

　　王太太感激地衝他一笑，“我跟我老公說你洗頭特別舒服，一定要讓他來試試。剛好晚上來這邊吃飯，他就說要來，我都沒預約。”

　　“沒關系。”秦空笑笑。

　　杜若也多看了王先生幾眼，好有距離感。就是成功人士對待底層那種疏離和漠視。

　　晏晏已經跑過去，“小若姐姐！重重！”伸手把秦重抱在懷裡。

　　對小孩子，秦重還是比較給面子的。眯著眼，待在她懷裡，任她摸背。

　　王太太坐到沙發上，問杜若能不能幫她化妝。

　　這還是第一次客人主動要她化妝呢，杜若開心得連連點頭。

　　秦空帶著王先生去洗頭。

　　手一伸到頭髮裡，距離感就沒了。

　　一臉嚴肅的王先生笑了，“托尼老師！難怪我女兒一直說你會魔法！你這手像伸到了我腦子裡面啊！”

　　秦空笑了笑，“你發際線後移。一周一次，堅持到我這兒洗三個月，原有的發際線就回來了。大概會年輕十歲！”

　　“這麽神?”王先生鼻孔一哼，語音帶笑。按摩技術了得！收費這麽貴，就靠這些大話忽悠吧?忽悠幾個人來洗幾個月，就是被戳穿也不虧。

　　不過女兒這麽崇拜這“魔法師”，他也不打算找茬。

　　丟點錢，回去再教育老婆和女兒不要再被騙了就行。

　　秦空語氣依然輕緩:“你壓力比較大，生活不規律，房事過度，依賴延時藥。導致內分泌紊亂，營養缺乏，造成脫發。尤其是發頂位置。不及時調整，一兩年就成地中海了。”

　　王先生雙手緊緊交握在胸口，臉上的輕蔑全被羞紅代替。

　　這理發師有毒吧！

　　還是在他小家安了監控?

　　還好秦空聲音不大，杜若又在和王太太聊天，還有晏晏的笑聲。

　　王先生稍微放松，忍不住問:“托尼老師，你是醫生?”

　　“不是。”

　　“你就像個老中醫！”

　　秦空雙手一頓，他怎麽又從搓澡工變成老中醫了！

　　洗完頭，王先生坐到理發椅上。

　　杜若驚奇地發現那個有距離感的男人仿佛卸掉了外殼，變得親切了！

　　晏晏放下秦重飛跑過來，伸手摟著爸爸脖子坐到爸爸腿上，“爸爸！哥哥是不是會魔法?”

　　“是啊！哥哥會魔法！”王先生從鏡子裡看一眼秦空，臉色微紅。

　　秦空已經轉過頭，“杜若！來給王先生吹頭髮。”

　　又轉頭對王先生說:“我助理吹風免費。你頭髮比較短，而且工作中應該也不用太複雜的造型吧?”

　　王先生點點頭，又問:“不剪剪嗎?”他剛剛特意看了下，剪發三萬。

　　“等發際線回到原位再剪吧。”秦空又看著杜若，示范著手法，“髮根用推法，吹高一點。頂部用拉法，吹蓬一點。兩側用壓法，保持平服。”

　　吹好頭髮，還沒來得及欣賞，椅子就被放倒。

　　王先生一驚，“托尼老師你幹嘛?”

　　“刮臉。”

　　“你還會刮臉?”王先生一臉驚奇。

　　秦空給他抹上精油，按摩。

　　王先生舒服得睡著了。

　　王太太過來坐在旁邊好奇地看著。晏晏也跑過來靠著媽媽，看秦空給爸爸包上毛巾，新奇地叫道:“哥哥！你會把我爸爸變成青蛙嗎?”

　　“噓！”秦空輕聲道，“會變成國王噢！”

　　“耶！”晏晏剛張嘴，

又立刻閉上小嘴，一眨不眨地看著爸爸。　　過了一會兒，秦空拿開毛巾，給他刮臉。

　　雖然不理發，但鬢角還是可以修的。他淺淺的胡子也修得比較細致。浮腫的眼皮也刮了。稀疏雜亂的眉毛也修得更集中了一些。

　　拍上潤膚露，秦空轉頭看著目不轉睛的晏晏，“叫醒爸爸。”

　　“爸爸！”晏晏猛地湊到他臉上大叫一聲。

　　“啊！”王先生一下醒了過來，一臉茫然。

　　秦空笑笑，把椅子推起來。

　　坐起來的王先生，看著鏡子裡，不由自主地伸手摸著臉。

　　由於種種原因，他的精神面貌是有些萎靡不振的。但現在，那優雅的胡須線條、凌厲的鬢角，還有細致濃黑的眉毛、白淨的臉……

　　“托尼老師！你真是鬼斧神工！我感覺我現在已經年輕了十歲！”

　　秦空笑笑，在他乾掉的頭髮上噴上一些水。把發泥抹在手上，徒手造型。

　　在頭上抓出弧度和紋理，形成一個儒雅霸氣的偏分背頭。利用頂部的紋理掩蓋了原本的發際線，使頭頂看上去特別濃密。然後噴上乾膠定型。

　　晏晏小嘴張成O型，拍著雙手，“爸爸好帥啊！爸爸變成了國王！”爬到腿上，就左右臉各親一下。

　　王太太也看一眼丈夫又看看秦空。

　　王先生看著鏡子，不想走了，望著秦空，“可以再坐會兒嗎?”又看看太太，“托尼老師這動作太快了，吃飯還早。”

　　“嗯。”王太太點頭，王先生站起來。

　　母女倆都仰望著，“爸爸好高啊！”晏晏大叫。

　　因為頭頂蓬松有型，加上白淨的臉、凌厲的線條，視覺上確實變高了。

　　一家三口坐到沙發上。

　　“托尼老師，我在你這兒辦個卡吧。”

　　秦空笑笑，搖搖頭，“我這裡不辦卡。而且你下次來的時候要預約。”

　　“嗯。”王先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從沒見過這麽有魅力的男人！長相年輕帥氣，氣度卻沉穩大氣。

　　開始以為這理發師是個騙子！結果呢，不剪發、不辦卡，免費給他刮臉，還把頭髮整得這麽帥！

　　三千值大了！

　　秦空給他泡了一壺普洱。

　　“托尼老師，我以後可以經常來你這裡坐坐嗎?”王先生喝了一口茶，又環視著店裡。

　　“歡迎。”秦空笑著點點頭。

　　“啊！”王先生舒服得肩膀一聳，又沉下， “比坐在我車裡還舒服！”

　　秦空笑了笑。王太太看了老公一眼，卻不太明白。

　　喝了一會兒茶，聊了一會兒天，王先生站起來，“托尼老師，你這什麽時候打烊啊?”

　　“一會兒就打烊了。”

　　“那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好啊好啊！”晏晏開心地跳起來，抱起秦重，“重重也一起去！”

　　秦空笑道:“不好意思，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啊?”王先生一臉遺憾。

　　晏晏噘起小嘴，眼淚一嘟嚕，像顆小葡萄懸在睫毛上。

　　秦空心一軟，伸手摸摸她的頭，“晏晏下次再來玩兒吧。”

　　“哥哥有事，我們下次再來。”王太太蹲下，哄著女兒。

　　王先生一把橫抱起女兒，晏晏驚呼一聲，笑起來。

　　看著丈夫出去，王太太掃碼付了錢，又轉頭笑道:“晏晏怕把辮子睡壞，昨晚都坐著不肯睡覺。後來坐著睡著了才把她抱到床上。”

　　秦空笑了，“散了再來編就是。”

　　“謝謝你，托尼老師。”王太太微微鞠了一躬，轉身出去了。

　　整個人好像變溫柔了。

　　看著王太太跑過去挽住王先生的胳膊，抱著女兒的王先生低頭跟她說了句什麽，王太太笑起來。

　　杜若也情不自禁笑了，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還癡癡地依在門口，“好幸福啊！師傅真厲害！你拯救了一個家庭！”

　　秦空笑笑。但願他們能好吧！希望變帥的王先生不要延時去討好另一個女人了！不然他也拯救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