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雲花公司偶爾來個人，店裡依然清閑。

　　杜若每次去買菜都忍不住跑去帝凡造型看一眼，那真是溫柔富貴鄉！站在樓梯上都能聞到香風，看穿著名牌的女人歡聲笑語進進出出。

　　杜若咬咬唇，也不知道師傅能靠雲花堅持多久。不過看師傅還是一如既往地淡定，有空閑都在畫畫。看著畫畫倒是越來越好了，難道師傅要轉行做畫家?

　　買了菜剛進門，王先生和一個地中海男人走進來。

　　王先生親切地笑問:“小姑娘，你師傅呢?”

　　秦空從休閑區站起來，把畫板轉過去。

　　地中海已經把店裡掃視一遍，“王總！你說請我洗頭，我還以為你把洗腳說成洗頭了！結果真是洗頭啊?”

　　王先生笑笑，剛要說話。地中海又看看杜若，“洗大頭還是洗小頭?”

　　杜若一臉迷茫，秦空已經快速走過來，臉色陰沉。

　　王先生連忙站在兩人中間，“對不起，托尼老師！”又轉頭對地中海說:“你不要胡說八道！這是托尼老師的徒弟！”

　　地中海又看看秦空，“那是他給我洗?是挺秀氣，但我沒這方面興趣啊！”

　　“張總！”王先生一跺腳，“這是正經理發店！你說啥呢?”又連忙對秦空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跟他說清楚！這邊辦事臨時碰到，想到你這兒來，也就沒預約。”

　　“沒事兒。”秦空笑笑，“他的頭是應該洗洗。”

　　地中海被秦空領到花架後。躺下，衝了水，還不敢相信真的是洗頭！單純洗頭！

　　不斷搖頭，“王總！我真不知道你葫蘆賣的什麽藥！啊啊啊啊……”

　　一串慘叫發出來，王先生渾身一震。看看花架，端起杜若倒的茶喝了一口，安神定緒。

　　“師傅！重了！重了！你手太重了！”

　　秦空把他的頭摁在洗頭盆上，動也不能動，他就像一條被釘著頭不斷擺動的魚。

　　“師傅！痛痛痛！你放手！快放手！”

　　杜若和王先生面面相覷。王先生看看迷茫的杜若，搖搖頭，看來不能調戲托尼老師的徒弟啊！這口花花的張總遭罪了！

　　不過，他並不著急，感覺秦空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出不了大事兒。

　　果然過了一會兒，啊啊啊的聲音變得抑揚頓挫起來，跟唱歌一樣。

　　王先生笑著又喝了一杯茶。

　　接著沒動靜了。

　　秦空松了手。地中海偏過頭來看著秦空，“哎！師傅你怎不按了呢?”

　　“你不是叫得像殺豬一樣喊痛嗎?”

　　“可是……痛並快樂著啊！”

　　“哈哈哈……”王先生在外面終於忍不住笑了，“老張你賤不賤?”

　　“我賤！”地中海看著秦空，“小師傅，你繼續按！請你繼續按！我求你了！”

　　秦空才又下手，“啊啊啊……”裡面又響起痛並快樂的聲音。

　　半個小時，地中海還沒夠呢，坐起來意猶未盡晃著頭，“哎！我渾身從來沒有這麽通暢過！”

　　走出來，看向沙發上的王先生，“王總啊！你這靠譜啊！真舒服！我換了一個頭！”

　　“你那頭是該換換！”

　　地中海對著秦空雙手作揖，“對不起小師傅！剛剛是我冒犯了，下次還能找你洗頭嗎?”

　　秦空笑笑，“坐下。”

　　王先生笑道:“你以為托尼老師只會洗頭嗎?”

　　“那還會什麽?”

　　正說呢，椅子就被放倒了。

地中海嚇了一跳，眼睛圓溜溜地看著秦空。　　看秦空拿起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在他脖子邊比劃。

　　眨了眨眼，“托尼老師，我已經道歉了。”

　　突然一下彈起來，衝到櫥櫃前面，對著正做飯的杜若九十度鞠躬，“對不起！小姑娘！”

　　杜若轉頭看著他，都懵了。

　　王先生笑道:“以後長點記性吧！哪裡的姑娘都調戲啊?過去躺下吧！托尼老師不會讓你飆血的。”

　　“真的嗎?”地中海看看他，又轉頭看看坐在凳子上氣定神閑的背影。

　　“真的！”王先生點點頭，“你不躺過去試一下，那是你的損失！我能害你?”

　　地中海才挪著腳步過來，看一眼秦空，緩緩躺下，“小師傅，我不怕痛，暈血！你悠著點兒。”

　　一直迷迷茫茫的杜若這才忍不住笑了。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是被調戲了嗎?所以師傅才整治他嗎?

　　杜若紅著臉轉過頭去繼續做飯，忍不住抿著笑眯眯的嘴角。

　　秦空在手心倒上精油，搓熱，抹在他臉上。

　　“哎喲喲喲……”這聲浪得，王先生搖了搖頭。

　　“小師傅，你這手真輕啊！”

　　“那你是喜歡重?”

　　“輕重我都喜歡。”地中海喜滋滋地閉上眼睛。

　　“小師傅啊！你剛剛那手像錘子一樣，把我頭都給敲開了！現在這手像絲綢一樣，好軟好滑呀……”

　　睡著了！

　　隨著椅子翻起來，地中海睜開眼睛，看著鏡子發呆。

　　秦空讓杜若過來給他把頭髮推光。

　　地中海才驚醒過來，看著杜若手上的推子，連忙雙手合十，“小姑娘！剛剛是我嘴賤！你別介意。”

　　杜若笑笑，“我不會給你剃出血的。 ”

　　剃完了，地中海才反應過來，摸著光頭，“為啥要剃光?”

　　“帶他去衝水。”秦空說。

　　衝完水過來，秦空站到理發椅背後。

　　地中海變光頭的張總有點焦躁，在椅子上拐來拐去，身上長了虱子一樣，“我沒說要剃光啊！”

　　“既然已經成了地中海，不如剃光。何必強求地方支援中央?”

　　王先生笑了。

　　“可是……”張總摸著光頭，心痛之情溢於言表。

　　秦空已經開始用產品盤他的頭。

　　王先生走過來，“別可惜了，你看看，你帥了。”

　　“是嗎?”張總看著鏡子，頭被處理得很好，不像掉光的，像剃光的。

　　很男人！

　　很儒雅！

　　張總刷地站起來，摸著光頭，“奇了怪了！怎麽剃個光頭我還變斯文了呢?”又轉頭看著王先生，“是我的錯覺嗎?”

　　王先生笑道:“確實變斯文了！”

　　處理得光滑乾淨的光頭，配合乾淨的臉、嘴唇和下巴上一點優雅的小胡子，確實斯文！

　　“白襯衣、藍西裝。筆挺的衣服挺適合你。那會像個有知識的好人。等以後長出頭髮了，再做髮型。”

　　“嗯嗯！”張總摸著光頭點著頭，突然刷地扭過頭來，“你說什麽?”

　　“托尼老師說白襯衣、藍西裝適合你！”王先生提醒。

　　“不是！是後一句！”

　　“讓你當個好人！”

　　“不是！最後一句！”

　　“等以後長出頭髮，再做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