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跑了,楊彥昌他們自然沒法把這戲再唱下去,圍觀者見此也紛紛散開,不少男人還想著再湊上前去看看地上的睡美人呢,可惜就被趙東海的大嗓門給鎮退了,躺在地上的女人當然依舊是老好人黃世傑呼喊著徒弟再一次趕緊施救。 而另一邊呢?
於興帶著他的小弟一鼓作氣灰溜溜的奔出了三條街道才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地上。街上的行人對這些邋邋遢遢的中國人指指點點,看他們的眼神活像再看一群喪家之犬。
“狗日的,那些個雜碎怎麽會有那東西?該死的老天爺,這讓俺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以往他打壓別人的時候憑的就是自己的手腕更粗,弟兄更多,手裡還有槍!但如今他卻親自嘗到了這份苦果,若說以往他自然是不怕的,那些人雖然和自己不對付,但也算相安無事。
兩年多前,方三才和朱正方帶著一幫人強勢入駐洛杉磯,招募工人、雜役這也罷了,但他們同時以保證唐人街秩序使得雇員能夠安心工作為借口希望可以取締唐人街的賭檔、妓院、甚至鴉片館,最起碼也要保證鴉片煙的禁絕,當然,他們面對的最大威脅就是於興。
可惜的是他們並非能夠代表整個石油公司,也給不了唐人街所有人工作職位,畢竟華人的素質良莠不齊,閑漢二流子依然不少,即便如此,洛杉磯華埠開埠數十年來越發穩定的格局眼看就要不穩,於興趁機興風作浪,做為本地的地頭蛇依附著他的兄弟畢竟不在少數,一旦得知哪家有人進入了石油公司他就會上門尋事,或威脅其本人,或威脅其親友,明槍暗箭防不慎防。
方三才二人一度想著要和他拚命,徹底解決這個麻煩,但棘手的是於興在洛杉磯頗會經營,就連白人警察都和他有些交情,若是事情一旦敗露,就算除掉了這個禍害楊彥昌石油公司的計劃也必然平添諸多麻煩。
一時間,唐人街的氣氛劍拔弩張,人心惶惶。
最終,雙方在唐人街一些老人的牽頭下達成了“君子協議”,從此以後工作於石油公司的華人於興不得肆意滋擾,而對於於興開的賭檔楚館之類方三才二人也得當沒看見,不過同時也限定了,於興不得以任何理由引誘石油公司的工人去吸鴉片!
井水不犯河水的約定形成,方三才二人的計劃沒能完全成功,就連鴉片館依然開的好好的,而於興也吃了悶虧,雙方積怨甚深,但後來隨著方三才“雇傭”的黑水保安越來越強勢,於興也隻得熄了爭雄的心思。
但如今對方卻想著帶走這裡的華人!這比上次更加過分,分明侵犯了自己的底線!
沒了華人的唐人街還叫唐人街嗎?既然沒了唐人街,那麽自己的勢力靠什麽過活?赤果果的妄想把自己的勢力連根拔起!沒了唐人,手底下的人都去喝西北風!那於興還是於興嗎?
他自然不會同意這種事情的發生。
於興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他們的心頭之患,對方要是依然迂腐的跟自己保持什麽所謂的“和平”那就真是太傻了。
“瑪的,還有那個賤娘們,我說今個兒早上怎麽石女開竅向我獻起媚來,感情就等著老子傻傻的把她帶過來,隨時準備溜號呢!”
“一個兩個都給老子添麻煩!”
“砰!”於興越想越怒,恨恨的唾了口唾沫,一拳砸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到討厭的聲音卻傳進了他的耳裡,“老於,你說說現在我們怎麽辦?難道就看著他們都走了嗎?那是什麽玩意兒?怎麽把你嚇成這樣?”
於興轉頭看去,
這不是剛剛還消失的毫無蹤跡的蔣慶嗎?看著這張臉他就感到一陣惡心,恨不得狠狠踩上兩腳才行,只可惜,他知道自己不能,非但不能,自己還得好好籠絡這家夥,經過剛才那場變故,他就是自己現在唯一的盟友了。 平複了下自己的心緒,於興堆出一副笑臉,“沒什麽,剛剛我看錯了,那就是杆槍,不值一提,先說說我們的事吧,聽我的,咱們不能這麽便宜了他們。”
對那隻加特林機槍的事情於興一筆帶過,他自然不會傻傻的說:曾經我見過白鬼子那它對付那些土人,一炷香的功夫,幾十上百的土人都死了,斷胳膊斷腿到處都是,所以,不跑快些怎麽行?
這種話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讓本就膽小的蔣慶知道此事怕不立即舍了自己,投到對方那邊去?
可是精打細算的蔣慶從來不是這麽好忽悠的,於興越是這樣,他越懷疑,剛剛你跑的跟兔子一樣,現在卻說的雲淡風輕,騙鬼的是吧?
腦海裡極力聯想著剛剛驚鴻一瞥的那台機器,他忽然蹦出個念頭,戰戰兢兢的問道:“那,那該不會是門大炮吧?那麽粗的管子,一炮下來不得轟死人?不行,不行,他們連炮都有了,我們對付不了他們的,我看我們還是跟他們一起走吧,反正他們都走了只有我們落在這也沒什麽用,那些人裡可有不少還欠著我的錢呢!”越說越想,他越驚慌失措。
“呀,那是門大炮啊,我說怎麽老大讓我們跑呢!”
“你沒聽老大說,那是什麽快炮嗎?”
“那我們還打什麽打?我們只有幾隻槍,給人送命嗎?反正留著那些白人一直都看咱們不順眼,若真的去了東邊或許真能好點!”
蔣慶的話立即引來於興一群小弟們的讚同,一時間士氣大跌。
“放屁!”
於興惡狠狠的咒罵道,他的小弟們一時間就像被捏住了喉嚨的鵪鶉。 接著他一把揪住蔣慶胸前的衣服,把臉幾乎都要貼到對放的臉上去了。“去你媽個屁,真跟著他們走了,你以為你就真能收回自己的錢了嗎?那些個偽君子只要一打聽你平時做的那些勾當,為了賺取那些人的心,你看看會不會把你活剮了?再說,你真以為那邊就是什麽好地方?哪個地方沒幾個地頭蛇?真去了那,還有你蔣慶什麽事?還想著逍遙呢?你也不照照自己那張臉!沒了老子給你撐腰,你能乾些什麽!”
蔣慶看著於興猙獰的臉不禁咽了口唾沫,“那,那你說怎麽辦?”
於興哼哧哼哧的喘息,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白人,一個陰狠的想法上了心頭!
再一次他換上了一副笑臉,“阿慶,接下來就要靠你了,你不是一直都跟那些人住在一起嗎?我要你就這兩天趕緊弄清楚他們手裡到底有多少那種格林快炮!嘿嘿,我想送給我們敬愛的伯恩斯大法官一份大禮!”
“你說要是伯恩斯大法官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張開達他們的手裡多了這種玩意兒,他會怎麽想?嘿,我想他一定臉飯都吃不安穩了吧?”
“他張開達不就是靠著那快炮囂張嗎?沒了快炮你看看我不鬧他個天翻地覆!誰敢離開這裡,老子就殺了誰!我就不信了他們真有那麽多的人能把每個人都守著!”
蔣慶聽到這話先是臉色一苦接著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他已經瘋了,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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