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兄?在下白承,有禮了。”
垂下眼簾掩住自己的眼神。
他對著青衫修士做了一個當時那位白須老頭對他做的手勢。
青衫修士詫異的看了白時越一眼。
半箱,正當白時越有點兒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的時候。
青衫修士突然揮手開口道:“不必如此,我天緣道宗無有排資論輩,你若有心,稱我一句道兄即可。”
白時越恍然,又做一禮:“謝過道兄。”
見白時越做此禮,青衫修士的臉色更加怪異了。
白時越眨了眨眼,難道這個手勢有什麽問題?
想罷,他立馬挺立身板,一臉人畜無害的乖巧模樣。
當即青衫修士的臉色就好了一些。
白時越松了一口氣。
看來當時那個白須老者的手勢的確是有問題的,唉,還是不能耍小聰明,尤其是在自己對事情不怎麽了解的情況下。
此刻青衫修士開口道:“行了,之前你進天緣仙都之前所帶之物都全部在我的儲物戒指裡,我便是你的接引人,你且上飛劍來,我帶你去你的洞府。”
白時越楞了一下,“哦,好的。”跟著踩上了青衫修士的飛劍之上。
這把飛劍看起來不寬,白時越本以為踩上去即便能夠踩著飛也會跟踩滑板似的。
卻沒想到,一踩在飛劍上便如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一道凌冽的劍意撲面而來,仿佛要將他萬劍刮去,連渾身骨頭似乎都被斬成萬千碎片。
“走吧。”
只聽青衫修士一聲呼喚。
飛劍帶著兩人騰空而起,直衝雲霄。
待得飛上空中之後,白時越才從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或是注意到了白時越的不對勁兒,青衫修士回頭看了他一眼,跟著白時越便感覺不到那種凜冽的劍意了。
“呼~”
松了一口氣。
白時越在不受到劍意影響之後才注意到,兩人似乎處在另一個世界中,不是跟踩滑板一樣,也不是像踩在一根棍子鐵片兒上。
甚至他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踩著一把飛劍。
或是因為飛劍的影響,周圍似乎被單獨隔絕除了一層空間,風噪與外界的存在都影響不到這層空間內的二人。
站立在飛劍之上也如同直接站在大地上一般。
當然白時越不會傻到去親自試探一下雙腳離開飛劍會不會掉下去,好奇心害死貓,同樣也會害死人。
“抱歉,昨日我觀得那場仙君之戰,忽得感悟,一時劍意未收。”
青衫修士忽然這麽一說倒是讓白時越有些不好意思,他連忙道:“無礙無礙,能提前感受到修行的奇妙之處,也是一件幸事嘛。這還真是神奇啊,一想到自己以後也能夠有此能力,我便情不自禁地有些興奮了呢。”
“呵……”
青衫修士聽言一笑,說道:“哎,話說你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修行的玄妙吧。”
白時越:???
“額,道兄此言為何意?我怎麽有些聽不懂了?”
青衫修士道:“在還未入修行之時便與仙君大戰而不死,尤其是你還是先天啟靈者,將此景象塵封在記憶之中,待入得修行之門,那便是無上的寶藏。”
白時越恍然大悟道:“啊哦,原來道兄說的是這個事情。”
稍頓,又道:“不知道兄所說的仙君,寶藏又是何解?還有之前有一位大能曾言這裡是仙都,
原諒我還未入修行之門,對此無比好奇,不知其詳,確實心頭癢癢。” 白時越將自己心中所積攢的好奇一起說了出來,最開始見的那位女子顯然是超級大佬,而且二人沒說多久的話他便被大佬給趕走了。
而那位白須老者。看起來地位似乎不如最開始那位超級大佬。
但想來也應該是如長老那般的大能,當時他也趕著去新弟子入門儀式,沒來得及問問題。
說起來,之前都不是能解答他關於這些問題的時機。
而現在這個青衫修士說他是他的接引人……接引人嘛……很明顯就是大學輔導員一類的存在呀。
跟“輔導員”問問宗門問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白時越想的沒錯。
青山修士並未異常,雖然話語中顯得有那麽一丟丟不耐煩,可聽上去還是壓住了心頭一點煩躁。
“嘖,問題可真多,你之前是從未接觸過修行吧?”
白時越撓了撓頭,說道:“是啊,麻煩道兄給我解惑了。”
“嘖。”
或許是滿意於白時越謙遜的態度,青衫修士語氣稍微好了一些。
“仙都啊,顧名思義就是很多仙人居住的地方,仙人之都,故名仙都,也泛指修行者們的聚集之所。”
白時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忙說道:“原是如此,多謝師兄解惑。”
對白時越的態度非常受用,青衫修士手印一動,飛劍方向改變時,邊說道:“而仙君,則是靈光閃耀,普照大千的存在,距你太遠,你隻知個大概便是,只有擁有仙君的道統,才能夠稱為道宗。”
稍頓,他的語氣瞬間變得無比自豪起來:“我天緣道宗有數位仙君,乃是地仙界,乃至三十六重道天,七十二重地界都有數的頂尖道統。”
“至於寶藏……修行路遠,你日後自能體會。”
聽了青衫修士的話,白時越心中一陣驚訝。
他之前想的是,自己剛穿越過來便能被仙宗仙派收入門下這已經屬於運氣逆天了。
現在聽起來。
他似乎抱上了一根“金大腿”啊!
若青衫修士的話不假,頂尖道統……這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門派就敢往自己身上套的。
尤其是如仙都等詞匯,更是暴露出,這似乎是一個修行繁盛的世界,若是修行者不多且隱世不出,怎會有仙都一類的詞匯出現?
更何況還有三十六道天,七十二地界……聽起來便不明覺厲。
當然。
前提是這青衫修士沒有說大話……
嗯。
不過,那些都跟現在的他沒多大關系。
現在他的任務便是好生修行,先穩穩當當的步入修行之門,體悟修煉這種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無神論青年從未感受過的玄妙。
宗門已經入了。
原身還是那什麽先天啟靈者,天資不凡,天生在修行一道上強於他人,這開局一手好牌,他可不能將之打個稀爛啊。
“還有,那個手勢,你以後別做了,那是仙人對晚輩做的,嗯,你懂我的意思吧?也不知你是從哪裡看來的。”
“額……是,我明白了。”
聽言,白時越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
看來,很多事情真的不能自作聰明啊。
念想間。
飛劍之速不知有多快。
周遭的世界就如光影一般閃過。
“好了,到了。”
如幻影般的景色一停。
白時越二人停在了一座山峰之前。
這座山峰看起來倒是一座仙山,雲霧繚繞,高聳入雲,仙靈異獸在其中肆意玩鬧。
兩人正在那山頂之上,將山峰眾景納入眼底。
看著眼前這座山。
白時越心中在感歎不愧是仙山福地的同時,疑惑道:“道兄,不知……我的居所是在何處?”
因為眼前這座山,雖然是一副仙山福地的模樣,可也太過原始,不似人為開辟過的樣子。
故此,白時越才有所疑惑,不過,他估計,可能他們這些新弟子住的地方是在這座山之中某個天地靈氣最充裕之處吧,畢竟這座山太大了,他們也只是看到幾面而已。
或者是這座山上,有什麽神奇的仙道法陣,將修士們的居所都掩蓋在其中。
那些玄幻仙俠小說不都是這個套路麽?
白時越覺得自己這個問題還是很合情合理的。
哪知青衫修士瞥了他一眼,下巴朝著眼前這座山晃了晃。
說道:“這裡就是啊。”
白時越:???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這青衫修士是一根軸沒聽懂他說的話,還是純心戲弄他?
難道……要他現在就跳下飛劍,在這座山上自己開采樹木,造房不成?
不會這麽坑吧?
額……
仔細想了一下。
白時越覺得其實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那些玄幻小說裡風格比較古怪的宗門也不是沒有。
還有一些專門弄出點兒么蛾子的,美名其曰“磨礪”新弟子。
想到自己剛經歷過的新弟子入門儀式。
嗯。
白時越心中已經開始為自己默哀了。
“額……那個道兄,可能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尷尬了幾瞬,白時越還是決定先開口,畢竟他是新弟子嘛。
哪知還沒說完,青衫修士便打斷了他的話,手掌一揮,白時越瞬間便被一股無形之力給送到了山頂一個平台之上。
“呼~呼。”
在岩石上站穩。
白時越有一些心有余悸。
這也太突然了吧!
雖然他沒事兒。
但他們剛所處的地方離這處地面至少還有個幾百米呢!
這麽高的高度。
跟蹦極似的。
況且人家去蹦極的時候還是自己自願的有心理準備!
那麽一個猝不及防……
這時青衫修士飛到了白時越的面前。
正當白時越想要破口大罵時。
他抱著臂,搖頭道:“不,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白時越:???
什麽你的意思我的意思?
我怎麽感覺你這是在玩兒我呢?
緊接著。
青衫修士伸出右手食指點在白時越的眉心之處。
霎時他感覺自己的視角似乎被某位莫名的存在牽引向了某個更高的角度。
一陣天旋地轉。
整座山峰都映入了白時越的瞳孔。
這是一種非常神妙的感覺。
一般,我們平常人只能看見一個“面”,但眼下,這座山的一花一草,一獸一木在白時越的“眼中”都纖毫畢現。
這一座山峰無比立體而清晰的被傳輸進白時越的感官中。
如此突然而廣闊視角,給白時越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正當他心靈震撼之際。
一道清朗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白時越的大腦中。
“看見了吧,這一整座山,都是你的居所。”
白時越:???
“道兄……我沒聽錯?你是說……這一整座山?”
白時越瞪大著一雙眼睛,一根手指指著腳下大地略顯激動道。
青衫修士抱著臂,眼神略顯玩味。
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白時越的反應。
稍頓。
青衫修士身子一動,雙腿盤坐在半空中,嘴角叼著一根草。
語氣自豪道:“我天緣道宗天緣仙都乃是數位仙君,以道天大地之神通所開辟的獨立在地仙界之外卻與之有所聯系的一重小千世界,總面積堪比地仙界的四分之一。”
“在我天緣仙界中,群山綿延,各種洞天福地,應有盡有,雖然絕大部分地域都屬於仙君們的仙域,但剩下的地方,也遠比外界南方十萬大山還要搭。”
跟著,他對白時越挑了挑眉:“所以,我天緣道宗弟子基本上入宗都是一座山。”
白時越聽著心中豎起了大拇指。
看來這真的是一條金大腿啊!
什麽宿舍?什麽集中居所?
我天緣道宗!開局就是一座山!有世界的宗門就是那麽豪橫,哈!
想著,白時越對青衫修士的態度越發好了。
雖然他是說天緣道宗內並不排資論輩。
但人家好歹也是能踩著飛劍,感知與他們這些凡人完全不同已入了修行的“前輩”。
而且又是他的接引人。
跟前輩搞好關系,以後的好處還不是大大的有?
這時候白時越已經在思考自己在宗門內人際關系的事情了。
不過青衫修士並沒有白時越想的那麽多。
因為滿意於白時越“謙遜”的態度,青衫修士的語氣也沒有最開始那麽不耐煩了。
他把嘴角叼的那根草取下來當繩子一遍甩著圈兒一邊帶著白時越懸浮到山頂之外。
說道:“嗯,對了,說起來,作為你的接引人,我有責任幫你建造你的洞府,這邊你已經聯通了我的靈思能夠感知到這座山的每一個角落,你說你要在哪兒修?做成什麽樣?”
白時越聽言忖道:“em……還是可以自己設計自己洞府的麽?福利那麽好?”
青衫修士略顯傲嬌:“那當然,不然跟一些門派一樣統一安排就好了,要引路人幹嘛,這可是我們天緣的傳統。”
聽著青衫修士的話,白時越猛地抬頭,雙眼似乎有神光冒出。
“嘿嘿,既然這樣的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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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
青衫修士將一個插著花的玻璃瓶憑空塑造出來之後。
後退一步,報臂揮手道:“哎,你說好的這是你最後一個改動了啊!要是還有其他的,我可不奉陪了啊!”
稍頓,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想當年我入宗門的時候直接一個竹屋了事兒,一個從來沒接觸過修行的怎麽那麽麻煩”
聽到青衫修士的吐槽,白時越忙道:“不改了不改了,多謝道兄今日幫忙,我感激不盡。”
本來還對白時越的話略顯滿意的青衫修士此刻眉頭卻皺起了黑線,嘴角一抽道:“呵呵,好了,你可別感激我了,應該的。”
說罷跟規避屎尿似的身子懸浮而起,道:“行了,既然如此我的任務便完成了,這是我的令牌,有事兒直接在上面擦三下便可聯系到我。”
跟著一道劍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