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越從雲端墜落的那一瞬間霎時面色蒼白,不是他被嚇的,而是這具身體太過嬌弱的真實反映。
浩瀚無邊的蒼穹上,白時越就如跌進大海的螻蟻,於其中四處漂浮,墜落,卻毫無反抗的力量。
即便猜測自己應該不會有事兒,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半空中不斷掙扎,企圖抱住哪個仙人的大腿。
墜到一半之時,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腦開始無比劇痛,然後漸漸模糊,失去掙扎的力量……
好在那位大佬並不是真的要他去送死。
沒過多久。
白時越隻感覺自己背後一軟。
眨了眨眼,一片海市蜃樓般的模糊光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現在還是處在一朵雲彩之上,不過高度並沒有之前那麽高。
下方的景色也清晰了不少,
雲彩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無窮無盡的山脈,重重疊疊,高低起伏,無數湖泊河流點綴其中,就像鑲嵌在鳳冠上的珍珠。
當然,不止這些自然景觀;
山河雖壯闊,卻不至於令白時越產生“海市蜃樓”的錯覺。
瞧那好像無窮無盡的山巒間,同樣有無數如承載著他那般的祥雲縹緲起伏。
那些氤氳凝聚之上,不知道被仙人們施展了什麽神通,竟有載物之力,祥雲上拖承著同樣無窮的瓊樓玉宇。
建築之多,萬戶千門,一眼不能數也。
更有些亭台樓閣直接憑空懸浮在半空之間,祥光徹霄,瑞靄相隨;
有仙鶴蜂鳥青鸞以及很多他認不出的飛禽靈獸若風中輕紗般飛翔舞動。
些許峰頂上,清泉瀑布直垂而下,宮閣殿宇都綻放著神光交相輝映……
目睹這一切。
白時越咽了口唾沫。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那位大佬稱這裡為“仙都”了,此等光怪靈奇之地,絕對不愧為塵世之仙界,欲界之仙都。
此地簡直就該是仙人們所居住的地方啊!
身在如此世界裡,白時越感覺自己的心靈仿佛也與這出塵的天地合二為一,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半響。
他自那冥冥玄妙的境界中回過神來,沒等細細體悟,卻又是一驚。
不知何時一個白衣老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相貌是鶴發童顏,氣質是仙骨出塵。
可惜臉上堆起一抹略帶猥瑣的笑意卻破壞了一身的仙風道骨。
白時越雙手撐著軟軟地雲彩站起身來,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
直覺告訴他這個老者應該不會對他不利。
可他便是下意識地覺著這個老頭對他絕對不懷好意。
或許是看出了白時越的心思。
白衣老者撫了撫長須,眸中神光一閃,頓時樣貌變得模糊不清。
“呵呵,不愧是先天啟靈者,竟如此容易便進入頓悟之境,若是得授功法,方才你定然已入修行之門。”
看見白衣老者瞬間模糊的容顏,白時越頓時心下一定,這樣的手段與他在天上見到的那位大佬一般無二。
想來肯定是什麽同出一系的神通或者法術吧?
老者詫異的看了一眼白時越,其他新弟子入宗見到他們這手天緣術沒有人不面色大驚的。
最輕也是無比詫異。
但這個弟子怎麽……不但眼神絲毫不顯詫異,還有種奇奇怪怪的趕腳。
嗯,可能是因為他在來宗門路上遇見過觀天者大戰的緣故吧,還未踏入修行之門時就有如此機緣,
前途不可限量啊。 寵辱不驚,不錯。
搖搖頭,慧劍斬去雜緒,老者自以為仙風道骨的一笑:“話不多說,先隨我來。”
“是。”
白時越現在也看不清老者的樣子,於是他也沒什麽反應。
老者點點頭,手中執的拂塵一揮,仙雲隨之飄動。
二人戰在雲霞之上,穿插於異獸仙境之間,令白時越覺得自己仿佛也成了這仙都中的神仙了一樣。
仙雲飄繞了一會兒,行至一座中央好像坐落著宮閣的懸浮山之前。
老者執定拂塵,微微頷首:“你已至我天緣道宗仙都中央,運殿到了,快去吧,新弟子入門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白時越接到示意,點了點頭走下雲端。
剛踏上地面,白時越正準備前行的勢頭突然一頓;
他想著,這位前輩載了自己一程,若不做點兒什麽表示感謝……是不是有些不禮貌啊?
於是便轉身向老者做了一個這個世界原身那個地方表示感謝的手勢。
老者面目不清不知神情,但或許是知曉白時越的意思,也比了一個食指拇指成環其余三指豎立的手勢。
白時越見之心裡略顯詫異,這個手勢感覺跟地球道教道士之間行禮的手勢有幾分相似,是巧合,還是其中有所關聯?
心裡默默記住這個手勢。
念著老者口中的“新弟子入門儀式”,白時越不禁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見白時越的身影消失之後,老者臉上露出一絲“仙風道骨”的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滑稽。
他摸著自己的長須:“先天啟靈者難得一見,也不知道他會遇到怎樣的運礙?這一屆弟子,有趣,有趣。”
===
懸浮山上。
白時越有些氣喘籲籲。
“呼呼~”
在還未接近懸浮山的時候,那座大殿看起來似乎近在咫尺,可當他朝著那個方向前進的時候才發現,那個老者口中的“運殿”不知道使了什麽魔法。
看似愈來愈近,實則完全沒有一點兒快到了的傾向。
他現在也不知跑了多久,總之有些時辰了。
又走了一會兒,仍舊見不著那座大殿的大門。
他乾脆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樹樁上。
“呼~呼~呼~什麽情況?入宗考驗?還是宗門大考?這裡也有這種套路呢?”
原身這具身體是個嬌生慣養的,本來跑不了幾步就要喘氣。
而他白時越也不是什麽體育生軍人之類經常磨練身體意志強大的人。
穿越之前他就是個宅男,最多也就是個身體健康的宅男……
先跑又走,跟拉練似的。
實際上他早就走不動路了,不過心裡想著那個“新弟子入門儀式”硬撐著罷了。
抹了把額上的汗珠。
白時越心裡吐槽著。
“話說,如果是入宗考驗的話,原身不早就被選為弟子了嗎?沒說要經歷什麽入宗考驗啊?宗門大考?呵呵,連修煉的門都沒入,大考個啥啊?考個寂寞嗎?”
“說好的弟子入門儀式呢?”
白時越有些無語,他本來以為這個所謂的新弟子入門儀式就是個歡迎會,如地球上那些大學裡的新生歡迎儀式一樣。
就算是玄幻世界,最多也就是宗門長老之類的在那兒訓訓話講講規矩之類的就完了吧?
結果,現在搞得跟小說裡那些散修招選似的, 入宗之前還得五關斬六將了?
他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就算原身是他們說的什麽先天啟靈者……
不想招人家為弟子就直說,搞什麽鬼打牆也太過分了吧?
心裡吐槽了一陣。
白時越浮躁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開始思考。
也許……這就是宗門特色呢?
也許……有什麽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呢?
畢竟這是一個真實的玄幻世界啊!
坐起身,食指與大拇指在下巴處不斷摩挲。
那個看起來像是接引長老的老者說,這是新弟子入門儀式,如果他沒騙他的話,那到這個地方的肯定不止是他一個人。
當然,也不排除這一屆弟子只有他一個的可能性。
不過,既然是弟子入門儀式,就不可能完全不給一點機會,縱使是逗他玩兒,那也應該有痕跡可尋吧?
思忖著,他站起身,不再做繼續前進的無用功,而是開始探尋周圍。
一會兒……
白時越再次一屁股坐在了木樁上。
他……什麽都沒有發現。
呵,還是太天真了,就算有什麽痕跡,
他一玩兒密室逃脫從來都只能靠隊友的人能找得到?
唉,該怎麽辦啊?
無計可施之下,白時越的思緒逐漸漂移。
他的眼神望著一顆雜草發著愣。
突然,他發散的心思不知怎的,忽的想著,真想這顆雜草消失。
就在這時。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