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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案》第7章 章遠揚
  站起身來,胡樹人整理了一下西服下擺,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徐祥林,忽然開口問道:“徐先生,你的鑰匙在身上嗎?”

  “在的。”徐祥林回過神來,伸手入兜,卻沒有摸到鑰匙,登時慌了神,“咦?奇怪!”

  他把兜裡的雜物一股腦掏出來放到桌上,還是不見鑰匙的蹤影,呆了一會兒,徐祥林一拍腦門,歎了口氣說:“哎,瞧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先生,我的鑰匙昨晚就已經丟了。”

  “昨晚?”胡樹人聞言皺起了眉頭,“你什麽時候發現鑰匙不見了?”

  徐祥林回憶了一下,隨即說道:“想起來了,昨天我和朋友約好在舞場碰頭,但他似乎碰到了什麽事情,我一直等到很晚也不見人來,隻好一個人離開。臨走的時候,我發現鑰匙不見了。當時已經很晚了,要是那時候回家肯定吵醒秀芹——伊本來就覺淺,以前我有事起夜,伊都會醒來,經常因為這個緣故害得伊整夜無法再睡。所以我也就沒回家,跟平時一樣,來家豪這裡借宿一晚。他是一個人住,還沒結婚,所以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原來如此,”胡樹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神色,旋即消失不見,溫聲說道,“謝謝徐先生的配合,我們就不打擾了,屆時案件若有進展,我們會再登門拜訪。所以還望徐先生近期莫出遠門,以免巡捕房找不到人。”

  徐祥林連連點頭,恭敬地回答:“請放心罷,先生。您要是有事,盡管過來,這段時間我會一直住在家豪這邊。至於那個傷心地,我暫時還不想回去,那只會讓我更加想念秀芹……”

  說到這裡,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徐先生節哀。”胡樹人溫聲安撫,然後告辭而去。

  三人離開沈家豪的住處,沿著弄堂走到了大路上。在此期間,胡樹人一直在沉思,不發一言。走在旁邊的王大力等了半天,見胡先生似乎沒有答疑解惑的想法,便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摘了亞德裡安盔夾到腋下,抬起右手撓了撓頭,低聲問道:“胡先生,現在線索斷了,咱們該怎麽辦啊?”

  胡樹人沒有答話,突然止住腳步,向前方的路口望去。

  王大力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瞧了半天,卻只見到一個小小的報攤,心下大為疑惑,便又問道:“胡先生,您是有什麽主意了嗎?”

  “我們目前掌握的幾個線索,都指向了死者的情人——也就是那個姓薑的小報撰稿人。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的確切身份,但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對吧?”

  聽了這一段話,王大力非但沒有恍然大悟,反而如墜五裡雲霧。

  胡樹人見狀,無奈地笑了笑,索性把話說白了:“既然死者的情人是一位報人,那咱們跟同樣從事報業工作的人打聽不就行了?”

  “報人?”王大力尋思了一會兒,面露難色,搖搖頭說,“可是,胡先生,我不認識什麽報人啊……”

  “你不認識,我卻認識哩。”胡樹人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悠悠地說道,“小王,今天的偵查就到這裡罷,你回去派人把現場封鎖起來,除我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內。”

  聽到這話,王大力大點其頭,旋即想到了什麽,抬手指著自己問道:“胡先生,那我呢?”

  “小王,你也不行。”胡樹人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當然了,雅克也不行,如果他想進入現場,你就跟他說,讓他打電話給我罷!”

  雅克不在,王大力雖是名義上的負責人,

但偵破案件還是要靠胡樹人,自然要唯他馬首是瞻,於是恭敬地應了一句:“我曉得了,胡先生。”  王大力開著別儒車回到案發現場附近,幾人稍事寒暄,胡樹人主仆便坐上別克車離開了。

  劉牧原駕車沿八仙橋街北行,混入愛多亞路的車流當中,看著後視鏡裡正津津有味地讀書的胡樹人,他忍不住說道:“老爺,我覺得死者的丈夫有問題。”

  “是嗎?”

  那本《東周列國志》胡樹人已經看到了最後一回,聽聞劉牧原的言語,他的視線並沒有離開書頁,而是反問了一句:“牧原,你說說,徐先生有什麽問題?”

  “我覺得,他丟鑰匙的節骨眼未免太巧了。”劉牧原眉頭微皺,駕駛別克車繞過跑馬廳,又對胡樹人說,“而且,昨天死者被殺,他正好不在家,這兩個巧合發生於同一日,我感覺實在有些蹊蹺。”

  “在某些情況下,巧合可以用來解釋一些原本說不通的事情。”

  胡樹人微微一笑,對劉牧原道:“之前咱們在現場調查的時候,就發現死者家的房門沒有被撬的痕跡。然而,如若凶手沒有撬門的話,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麽死者沒關門,要麽凶手有鑰匙。”

  “老爺,您是說……凶手碰巧撿到了鑰匙,然後用鑰匙進入死者家殺人嗎?”劉牧原問道。

  “總來千古興亡局,盡在朝中用佞賢……”胡樹人合上《東周列國志》,意猶未盡地吟誦著結尾詩,他把書放到旁邊的座位上,接著對劉牧原的猜測表示肯定:“很有可能。若凶手得到了徐祥林遺失的鑰匙,自然可以輕易進入死者家中而不驚動死者。”

  “但……就算凶手撿到了鑰匙,他又怎會知道是哪家的?”劉牧原越發地不解起來,“難道凶手挨家挨戶地試過?可這法子根本行不通啊!”

  “牧原,你越來越有辦案的潛質了,”胡樹人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讚許地說道,“你說得不錯,若是碰巧在路邊撿到一串鑰匙,那他確實不可能找到對應的房門。除非……撿鑰匙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鑰匙是誰家的。”

  聽了這話,劉牧原頓時恍然大悟。

  趁著橫向的卡德路車流駛過的空檔,他停下車,轉過頭來看著胡樹人說道:“老爺,照您的意思,那撿到鑰匙的,莫非是死者的那個薑姓情人?”

  “我有這麽說過嗎?”胡樹人沒看劉牧原,而是望著熙熙攘攘的上海街頭,一抹狡黠的笑意掛上了他的嘴角。

  作為胡樹人的護院,除了他睡覺上廁所,劉牧原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一旁,對於胡樹人的行為舉止自然是了如指掌。

  所以一看胡樹人臉上那一改以往胸有成竹的笑容,心下登時打了個突。

  果不其然,之後不論他如何詢問,胡樹人都看著窗外一言不發。沒奈何,劉牧原隻得閉上嘴巴,專心駕駛。

  回到胡公館,胡樹人推門下車,又向劉牧原吩咐道:“幫我給章記者打個電話,跟他說,我有點事情要請他幫忙。”

  “老爺,您是說章遠揚?”

  劉牧原有點驚訝,因為胡樹人向來不喜跟記者打交道,而且從沒接受過一次正式采訪。

  “對,就是章遠揚章記者。”胡樹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劉牧原說,“這一次,恐怕只能倚仗他的助力了。”

  聽了這話,劉牧原若有所悟,他應了聲是,跟著胡樹人進了宅子,獨自去電話邊上翻開號碼簿,隨後給《新聞報》的編輯部打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胡樹人正在二樓書房中閉目養神,忽然聽到門外走廊上的木質地板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在藤椅上坐直了身子,緩緩睜開眼睛,向門口看去。

  過了片刻,一陣敲門聲響起,接著劉牧原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爺,章記者來了。”

  “進來罷。”

  胡樹人輕聲回答,劉牧原便推開房門,側身讓到一旁,請後面的章遠揚先進,他緊隨其後,帶上房門,雙手負立站到一邊。

  “胡先生,今天吹得這是什麽風?”章遠揚在胡樹人對面坐下,雖然對眼下的情形不明就裡,但他的聲音裡卻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您怎麽有空找我一敘了?”

  “章記者,你說笑了。”

  胡樹人搖頭而笑,雙目注視著章遠揚,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為何不能找你一敘?”

  “胡先生,這要是在平日,我想要采訪您都百般拒絕。今天您主動來電相邀,我自然是受寵若驚啊。”章遠揚笑道。

  歎了口氣,胡樹人苦笑著說:“章記者,你這話裡帶刺的毛病,還真是一點不改。”

  “抱歉,胡先生。”章遠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們做記者的,說話都比較尖銳,這也算是職業病哩。如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無妨。”胡樹人擺一擺手,隨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章記者,我今天請你過來,是有事要請你幫忙。”

  聽到這話,章遠揚登時眼睛一亮,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

  憑借著多年的經驗,他對表情的操控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當下強抑心中激動,故作輕松地說道:“胡先生有事,我自然要大力相助,只是有件事,不知……”

  “這次案件,我保證貴報社將會得到第一手資料。”胡樹人打斷他的言語,直截了當地說道。

  章遠揚愣了一下,頓感自己的小聰明用錯了地方,他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果然,跟胡先生說話就是容易,您既然這麽說,那我當然也不會推辭。說罷,您需要我做什麽?”

  “很好。”胡樹人也笑了笑,似乎對於這次合作早已胸有成竹,“章記者,我需要你幫我查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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