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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案》第11章 名伶的另1面
  聽到白玉蘭的話,胡樹人猛地抬起頭來,雙目一眨不眨地看著伊。

  思忖片刻,白玉蘭櫻唇輕啟,對胡樹人說道:“胡先生,我與付大家的關系還算不錯,伊平日的交際,玉蘭也略知一二。先生若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便是,玉蘭一定知無不言。”

  “白姑娘,付大家有沒有什麽仇家?”胡樹人馬上向白玉蘭問道。

  “仇家倒是沒有聽說,不過呢……”

  白玉蘭撚著折扇,輕輕點著那修長的粉頸,美眸望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斟酌著說道:“胡先生,玉蘭有些難以啟齒——付大家私下裡的生活……比較混亂,有好幾位情人,這並非什麽傳言,而是我親眼見到的。”

  “她為何要這麽做呢?”胡樹人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

  “胡先生,這也不能說是付大家水性楊花。”白玉蘭輕歎一聲,語氣忽然變得感慨起來,“戲子明面上光鮮,實際上卻是下九流的行當,世人對我們總有諸多輕視……想必先生也明白罷?”

  胡樹人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也不知他聽沒聽出白玉蘭話中之意,只是反問道:“這和付大家的生活有什麽關系嗎?”

  “還不是為了尋個好人家?”

  白玉蘭有些幽怨地白了胡樹人一眼,螓首輕搖,索性把話說白了。

  “付大家生在窮苦人家,很小就被賣到新新舞台做丫鬟,後來幸得周先生賞識,收為弟子,從此成了伶人。先生您應當明白,女人總是要有個歸宿的,可是坊間有句老話,叫戲子無義……風評如此不堪,自然很難找到好人家。而且,梨園中多的是逢場作戲,動真情的卻沒幾人。付大家年紀不小了,從去歲開始,伊便經常與未曾婚娶的名流交往。我想,伊大概也是心急罷?”

  “這麽說來,伊是為了嫁人。”胡樹人又點了點頭,接著喃喃自語道,“情人,這確實是個不錯的切入點。可是人海茫茫的,要去哪裡找呢?”

  “先生不必犯愁,玉蘭也許曉得一點線索。”白玉蘭笑了笑道,“雖然付大家有多位情人,但那是以前的事情哩。近來伊身邊的男人變少了,有幾個玉蘭印象比較深,因為他們經常來找付大家。”

  “白姑娘,你可曉得那幾人的身份?”胡樹人眼前一亮,趕忙問道。

  白玉蘭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隻曉得兩個。一位是五福糖酒商店的老板朱先生,一位是懸針堂的孟大夫。這兩人我在舞台見過多次,和付大家的接觸也最多,和他們比起來,其他人都可以算是露水情緣哩!”

  “太好了!”

  得知二人身份,胡樹人欣喜不已。在毫無頭緒的現狀下,任何線索都是極為寶貴的,說不定就是打開案件突破口的關鍵。

  “白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胡樹人起身來到白玉蘭身前,興奮地說道,“無論你提供的線索對破案是否有幫助,胡某人都欠你一個人情。他日白姑娘若需要幫助,只要我能力所及,便絕對不會推辭。”

  沉默了半晌,白玉蘭忽然揚起下頦,一對會說話的眸子盯著胡樹人,輕聲說道:“胡先生,您先別激動……”

  說到這裡,伊的眼角閃過一道精光,折扇一抬,輕掩櫻唇,繼續說道:“假若我幫您進入天蟾舞台,先生又要如何感謝玉蘭呢?”

  “什麽!?”胡樹人先是吃了一驚,隨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白玉蘭,神情越發激昂起來,“白姑娘,此話當真?”

  “當然,

玉蘭為何要欺騙先生?”  白玉蘭淺笑嫣然,驀地站起身來,微微揚首,看著胡樹人。兩人距離極近,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胡先生莫非忘記了?玉蘭可是天蟾舞台的演員哩,即使巡捕房封鎖了舞台,玉蘭也還是有辦法的。”

  說著,伊轉過身,背對著胡樹人又道:“天蟾舞台有一道後門,就在後面的巷子裡,平時都是關著的,只有大後台需要改造的時候才會開,供那些洋工匠進出用,因此並沒有巡捕看守……胡先生,明晚十二點,您到舞台後門,玉蘭帶您進去。”

  走了幾步,白玉蘭又回過身,盈盈一禮,柔聲說道:“玉蘭靜候先生到來。”

  言罷,轉身向大門走去。

  看著伊離去的背影,胡樹人猶豫片刻,旋即大聲喊道:“白姑娘,多謝相助!樹人銘記於心!”

  聽到他的呼聲,白玉蘭停了停,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頷首,隨後便輕移蓮步出了胡公館,在路邊攔了一輛黃包車離開了。

  白玉蘭走後,猶自激動不已的胡樹人忽然想到了什麽,急忙來到電話旁邊,在電話簿裡翻找了一陣,最後撥打了《新聞報》的號碼。

  由電話交換局的接線員轉接後不一會兒,話筒裡便響起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您好,這裡是《新聞報》,請問您有何貴乾?”

  “您好,煩請您找一下章記者。”胡樹人說道。

  對面的女人聽罷頓了半拍,向胡樹人問道:“先生,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胡,胡樹人。”胡樹人回答,“麻煩您告訴章記者,我有事要和他談談。”

  “好的,胡先生,請您稍等。”話筒裡沒了動靜,對方顯然去找章遠揚了。

  過了一會兒,一陣即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下個瞬間,章遠揚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胡先生?您怎麽有空給我來電話?”

  “你好,章記者。昨天我因為案件心緒不佳,未曾駐足與你一敘,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胡樹人笑道。

  “您太客氣了!”章遠揚有些受寵若驚,接著又問道,“對了,胡先生,案子查得怎麽樣了?可否透露一點內部消息?”

  胡樹人聞言,歎了口氣道:“唉,別提了,公共租界不比法租界,我與英捕房的關系並不融洽,縱然有心查案,也難免束手束腳哩!”

  “胡先生,您可是需要我幫忙?您現在何處?我這就過去!”似乎是聽懂了胡樹人的弦外之音,章遠揚的話音低了幾分。

  “謝謝章記者。”見他願意相助,胡樹人不由松了口氣,“不如我去找你罷?”

  “哎,那可使不得!您在家嗎?稍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到!”

  說罷,章遠揚便掛了電話。

  胡樹人坐在客廳閉目養神,等了一陣,趙媽忽然跑來通報,說有客人來訪。胡樹人一聽,登時來了精神,連忙招呼趙媽讓伊帶章遠揚進來。

  不一會兒,章遠揚便跟著趙媽進了房門,他還是那一身打扮,白襯衫套格子馬甲。

  知道少爺有要事和來客商議,趙媽識趣地退下,到廚房準備午餐去了。

  “章記者,辛苦你大老遠來一趟。”

  胡樹人衝章遠揚點了點頭,面帶微笑地說道:“忙了一上午罷?待會兒留下一起吃個午飯如何?”

  “胡先生,我怕是沒有這個口福咯。”章遠揚苦笑了一下,“下午報社還有一個采訪,等這邊的事了了,我還得趕著回去哩!”

  說到這裡,他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對了,胡先生,我之前聽線人提起……昨日您的護院被捕了?”

  “你的消息還是一如既往的靈通。”胡樹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找你正是為了此事。”

  章遠揚聞言,立刻挺起身子,正襟危坐, 看著胡樹人說道:“胡先生,有什麽能用上我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多謝你,章記者,多謝你。”胡樹人由衷地說道。

  他組織了一下言語,隨後向章遠揚娓娓道來:“英捕房的作為,我在電話裡也跟你說過了。雖然我設法爭取了三天時間,但他們卻不肯提供任何便利。如此一來,無論是天蟾舞台案,還是牧原被卷進去的凶殺案,我都很難調查下去,因為手頭的線索實在太少了……”

  頓了頓,胡樹人突然話鋒一轉道:“幸好,有位朋友告知了一些消息,是關於兩位滬上名流的,我想請你幫忙查一下。”

  從面前的茶幾上拿起紙筆,胡樹人飛快地寫下了白玉蘭提到的那兩人的姓名和身份,然後將紙折好遞向了章遠揚。

  章遠揚接過紙條,並沒有當場打開,而是點了點頭,將之收進馬甲的側兜,接著對胡樹人說:“胡先生,您就放心交給我罷。”

  “章記者,還請盡快,英捕房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胡樹人遲疑片刻,又道,“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再幫我弄來一份參加昨日慈善演出的賓客名單。”

  “這個簡單,報社裡就有。等我把您吩咐的事辦完,到時候一起送過來。”章遠揚拍著胸脯說道。

  “如此甚好。有章記者大力相助,我對破案的信心又多了幾分。”胡樹人點了點頭,露出熟悉的微笑,他知道章遠揚搜集情報的能力一向過硬。

  “胡先生言重了。”章遠揚擺了擺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還請您靜候佳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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