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剛剛連接,我族先烈也不等待,直接帶軍殺了進去,長驅直入八萬裡,殺穿了深淵,與此同時,也有很多人隕落。”
說到這裡,蔡邕的臉上有些落寞,“先有道學李耳,倒騎青牛,西出函谷關,書成道德經,那日,金色大字滿天翻飛,接著沒入深淵之中,後來,深淵退出我界,做出讓步。”
“接著有天縱之聖孔夫子,開創儒學,持六經,孤身一人進入深淵王庭,無人知道他們商議了什麽,只是深淵接連百載,派人供上厚禮,贈與夫子。”
“真是兩位聖賢啊。”王熠目光肅然,語氣充滿敬意。
“可惜……他們終究逝去。”蔡邕語氣沉重,接著道:“後來,始皇橫掃六合八荒,舉全國之力,鏖戰深淵,這一戰打的大秦,分崩離析,可始皇依舊北築長城,護我人族。”
蔡邕忽的站起來,葉間透過的陽光,照在蔡?的側臉,王熠突然覺得,這老頭子怕是也有故事。
“蔡老,我已經明白了。”王熠開口,心底複雜無比。
“不,你不明白。”蔡邕有些無奈的開口,語氣落寞。
“武安君白起,靠著陣圖和神妙行軍法,坑殺百萬深淵惡獸,殺得深淵退守王庭,不敢猖獗。”
“霸王項羽,率領數萬江東兒郎,縱橫深淵,如入無人之境,讓深淵惡獸聞之色變,兵家四勢,聞名遐邇。”
“還有謀聖鬼谷子,管仲、孫武,韓非……有張良,蕭何……那是何等的豪氣衝天,靠著手中書券,留下傳世計策,那是我人族楷模。”
“彭。”
蔡邕一屁股坐在藤椅上,眼睛通紅一片。
王熠衝了一杯濃茶,遞給蔡邕:“蔡老,喝杯茶。”
秋風吹落老樹枝乾,幾片枯黃的葉子落在地上,有些蕭瑟。
“可現在,呵呵,深淵若是殺出,又有幾人能擋,老朽倒是不在乎生死,可我死了,也無法挽回頹勢。”
蔡邕老臉緊皺,語氣有些悲哀。
“還是可以擋的,我們會死在最前面。”王熠笑了笑,語氣認真。
“你知道為什麽以前我們可以打穿深淵,現在卻不行嗎?”
蔡邕緩和情緒,也笑了笑。
“再也出不了這等賢才,肯定打不過。”王熠隨口一說,
“對,也不對。”
蔡邕流露一抹愕然,有些讚賞的笑了笑。
王熠疑惑開口:“那是為何?”
看著王熠疑惑的目光,蔡邕笑著道:“天下文學十鬥,世家九鬥,貴人百姓共分一鬥。”
王熠認同的點點頭,卻有些不確定的開口,“為何貴人要和百姓共分一鬥?”
“教學需要錢,百姓有錢嗎?古籍被世家收藏,流落在外的不過是些破爛貨,那些東西是有錢也搞不來的,貴人,不過是一些官員罷了,世家也不見得會待見。”
“再有就是晉升之路,有些百姓,武力通天,卻依舊流落街頭,活的淒慘無比,為什麽?門路都被世家壟斷,想上去,比登天還難,若是不呢,只能淪落為山賊土匪,可大漢還有皇甫嵩,盧植那等名將,一般人真不敢跳。”
蔡邕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的道:“張角那廝除外,除了密謀準備,那家夥還很聰明,一手太平清領經參悟的出神入化,什麽黃巾力士,黃巾悍卒,那家夥都能搞出來。”
“哈哈哈,我曾在並州,遭遇一夥黃巾,他們人數不多,卻刀槍不入,茹毛飲血,
當時我都有些驚訝。”王熠認同的點點頭,張角那廝,他也很佩服。 “那都是道學裡面的道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
蔡邕撇了撇嘴,不屑一顧,於是他又強調了一遍:“當今的天下,寒門難出貴子啊。”
“這些世家,果真是國之蛀蟲,當誅。”王熠開口,殺氣騰騰。
蔡邕看著王熠這副模樣,也頗為認同,可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詢問道:“對了,你殺沒殺袁家那個袁術。”
“殺了,我走的時候人都涼了。”雖然不知道老頭什麽意思,王熠還是如實相告。
“那你小子當心點,那些老東西,又陰又狠,會咬人的狗不叫你知道吧。”
“我這人一向最惜命。”王熠不在意的笑了笑,應了一聲,拾起放在一邊的古籍,看了起來。
“你知道就好。”蔡邕也不多說,雙手撫琴,余音嫋嫋,平心靜氣。
一時間,院子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幾片落葉,不甘寂寞,翻飛落在王熠耳邊。
“咳咳,咳咳,沒有打擾到二位吧。”
王熠抬頭,焦章已經笑著來了,今日他穿著布袍,背著一個簍,一進院子,濃鬱的中藥味已經撲鼻而入。
“沒有,先生請坐。”
王熠笑著起身,招呼焦章坐下。
“喝茶。”
“謝將軍。”焦章接過茶幾,抿了一口,茶香味沁人心脾。
“將軍請叫曹性出來吧,早點醫治,早點痊愈。”
“先生稍等,我去喊一下曹性。”王熠點了點頭,出了院子。
看著王熠離開,焦章著看向蔡邕:“蔡先生,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我在院外聽琴,竟覺得氣血安穩,莫名平靜下來,先生琴道已入極境吧。”
“過獎,過獎。”蔡邕很受用,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離極境還很遠,只是手熟爾。”
焦章又開口,直到王熠前來,兩人才停下,將目光放在有些虛弱的曹性身上。
“兩位聊的不錯啊。”王熠將曹性扶在椅子上,笑著開口。
“蔡先生學貫古今,在下遠遠不及也。”焦章眉宇間有些愉悅。
“焦章的醫術,也出神入化啊。”蔡邕有些感歎。
“哈哈哈,兩位就不要謙虛了,還是看看曹性吧。”
王熠看了看吹起來的二人,無奈的笑著開口。
“咳咳,咳咳。”焦章放下茶杯,走進曹性,仔細觀察狀況,過了一會,他從簍裡掏出幾株藥材,濃鬱的藥香味,鑽進了人的五髒六腑。
焦章看著站在一旁的侍女,淡淡開口:“上為細末。每服兩錢,水一盞,煎至七分,通口服,不拘時候;入鹽少許,白湯點亦得。”
侍女點頭之後,便下去熬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