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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風雲傳之終結》第3章 金古無雙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蕭鎧永生難忘,這柄含光乃是在下家傳佩劍,如今已對我無用,還望少俠收下。”未明接過含光,隨手將它配在身上,看著服用了靈芝而恢復生機的蕭鎧,淡淡說道:“你的事我一清二楚,你在天山有個相識已久、訂下婚約的師妹,而如今你卻要拋下她與別的女子成婚。此刻外面就有兩個修羅宮弟子正在找你呢,你說,我要怎麽辦呢?”蕭鎧聞言大驚失色,慌忙跪地求饒:“恩公且聽我說!蕭鎧雖與師妹相識多年,然而對她只有兄妹之情,絕無他意!師娘卻強要蕭鎧娶她,說什麽男人多是負心薄幸,我若不娶,便要將我逐出師門。蕭鎧不敢違逆,隻好答應婚約。然而不久前我下山遊歷遇到了虹兒,才知道她便是蕭鎧命中注定之人,蕭鎧隻願從此與她遠離江湖紛擾,相濡以沫,攜手一生。蕭鎧所言沒有半字虛假,還望恩公高抬貴手,成全我們二人!”

  未明靜靜地聽蕭鎧說完,突然一揮手,蕭鎧頓覺一股巨力將自己托起。“我出手救你而沒有通知那兩個姑娘,早是已做出選擇,自然不會將你交出。但你要記得,好好照顧虹兒姑娘,倘若日後被我知道你又辜負了她,無論你逃到哪裡,我必會將你誅殺,明白了嗎?”“是,蕭鎧定然不敢辜負虹兒,多謝恩公成全!”死裡逃生,蕭鎧連連對未明磕頭致謝,未明也不理會,只是走出屋外,長歎了一口氣。蕭鎧本性不壞他十分清楚,不然也不會手下留情,日後蕭鎧與上官虹會在杜康村中隱居,男耕女織,生兒育女,倒也幸福美滿。然而不是每件事都能像這般得到善終,他過去常常幫助村口老婦準備三牲,為她兒子考上狀元還願。可得知婦人的兒子玩弄毒龍教徒的感情,最終中了情蠱二人雙雙殞命後,未明就再也不敢面對那老婦人;又比如村中那個經常酗酒,醉後就毒打妻子的釀酒人,最終他的妻子不堪凌辱,往酒中投入砒霜將其毒死,之後他的妻子也畏罪自殺。未明也曾想效仿風吹雪,好好教訓一下那釀酒人,令他善待自己的妻子,可是如若那樣做又會引出無數變數。他已經穿越太多次了,不想再節外生枝,為此,他只能逼自己不去看,不去想。眼下含光劍已經拿到,只剩最後一件事了。

  未明確認了谷月軒的位置,發現他正在村中小店吃麵,杜康村中這家鯉魚焙面是遠近聞名,隔著老遠便能聞到香味。不知不覺已到了午時了呢,眼下正是好機會。未明收斂氣息走出村口,確認沒人注意後,立即施開凌波微步朝村外山上的岩洞狂奔而去,他的輕功造詣極高,沒多時就已到了洞口,只聽洞內傳來陣陣低吼,不仔細分辨恐怕還以為是有什麽野獸在咆哮一般。第一次來到這裡,正是因為村中樵夫提醒山上可能有老虎,激起了大師兄的興致打算為民除害。兩人循著聲音一路尋找,這才發現了此地,當時這吼聲可把未明嚇得夠嗆。這次自不同了,未明熟門熟路,走進洞中。洞內酒氣衝天,地上無數破碎的酒壇,還有一些完好的擺在一旁,有個男人站在洞中,正抱著一壇酒狂飲不止。未明微微拍手以示自己的存在,那男人聞聲大吃一驚,放下酒壇看向未明。男子穿著一件紅衣,背上掛著一個大酒葫蘆,因為大量飲酒臉部一片潮紅,眼神迷茫,顯然還未完全清醒。“傳聞有一門神奇功法,必須借助酒力修練,功成者無時無刻身上都散發濃厚的酒氣,想來閣下就是身負這酩酊訣的北盜,喝。”

  底細被一語道破,喝顯得有些驚訝,

他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後仔細打量著未明:“小子你是什麽來頭,年紀輕輕就有這般見識?聽見爺爺練功時的吼聲居然沒被嚇跑,不簡單啊。”“喝先生雖然享有‘江湖四惡’之名,但要嚇退我怕是還不夠份量,我是來找喝先生鬥酒的。”“鬥酒?哈哈哈,小子,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你喝大爺生平最好鬥酒,因鬥酒死在我手下的豪傑不計其數,你這小毛孩也要和我鬥酒?哈哈哈哈……咦……這是什麽味道!”喝正笑著,卻突然聞到了一陣酒香,要知道整個山洞早被酒氣所充斥,可那股香味卻輕而易舉地蓋過了杜康村的佳釀,直直地往喝的鼻子裡鑽去。喝喘著粗氣,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少年手裡已經拿著一個打開蓋子的酒葫蘆,那股酒香正是出自這裡。“酒仙葫蘆.百年金古無雙,喝先生,可曾品過這樣的美酒?”  喝沒有回答未明的話語,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這酒香抓住,他大口呼吸,瘋狂地將散發出來的酒氣吸入鼻腔。可沒過多久,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暈眩,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喝的心頭,“這是……醉意?不可能!不可能!僅僅是聞了這酒香,我竟然會醉?這不可能!”未明看著喝,微笑道:“真不愧是喝,吸入這麽多酒氣還能保持清醒,換作常人恐怕早已人事不知了,不過嘛,且看我的。”未明話音剛落,便抬手將葫蘆遞至嘴邊,突然仰頭痛飲起來。酒水咕嚕咕嚕地灌進未明的嘴裡,喝瞠目結舌,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沒過多久,未明倒轉葫蘆,示意酒已全部入腹。“怎……怎麽可能,你竟然有這種酒量……我、我輸了……”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喝是飲中老手,他深知就算自己處在全盛狀態,這金古無雙也只能飲上半壺,再多便要不省人事。而眼前這個少年竟連呼吸都沒有變亂,酒量無疑要在自己之上。

  “好,願賭服輸,喝先生果然是個痛快人。小弟有兩件事要拜托先生,第一件事嘛,今後我們還會相見,那時還請先生隻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倘若我們因為立場不同需要交手,先生也不必有所顧忌;第二件事,江湖四惡中的東淫嫖,汙人清白,傷天害理,若非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我早把他殺了。日後他想作惡時,請喝先生替我阻止他,如何?”“第一條我可以答應,但第二條……卻是不成。我們江湖四惡各有惡習,從來是互不干涉,我雖不理解嫖的所為有何樂趣,但也不會阻止,就像他也不會管我飲酒偷盜一般。你讓我阻止他,等於是讓我背叛江湖四惡,絕對不成!”“那我們再比一次,這次比武功,如果你贏了,便一筆勾銷,如果我贏了,你就得答應我的條件,如何?”喝見東方未明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心想:“就算你打娘胎開始練武,也不過十多年的功力,我難道還怕你不成?雖然不知道你是哪個酒鬼轉世,竟有如此海量,但比試武功我有勝無敗。要是把這小子打死了,我喝鬥酒失敗的事情也就沒人知道了,那是再好不過!”“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別後悔!”喝摘下了身上的葫蘆,猛地朝未明砸去。喝修煉酩酊訣多年,力大無窮,他身上這個酒葫蘆也是用精鋼打造,揮舞起來就如同流星錘一般,不知多少好手被他這一招甩酒壺砸得腦漿迸裂。只是可惜,他遇到了未明。

  含光出鞘,在酒壺上只是輕輕一搭,些微地偏轉了飛行的軌道,便讓葫蘆緊貼著未明的發絲飛了出去,重重砸在牆上,頓時塵土飛揚。喝見狀心中一凜,之前有很多人用兵刃來擋格他這酒葫蘆,要麽兵刃脫手,要麽連人帶著武器一同砸個稀爛。要像未明這般輕松愜意地架開,非得時機力度完美無缺不可,果然有點門道。喝拉回葫蘆,衝向未明,這酒壺拋擲威力雖然大,但是容易失準,如若手持近戰,就不可能被同樣的手法架開。喝的判斷沒有問題,但在他葫蘆才剛舉起,正欲砸落之際,未明手腕一動,後發先至,含光已直取喝的肚腹。喝急忙停手,一個回轉扭開了含光,不過如此一來他身體失衡,頓時破綻百出。喝絕非泛泛之輩,危急關頭他順勢將酒壺向前揮出試圖逼退未明,防止其趁勢追擊。然而接下來,喝簡直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對自己的酒壺,未明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迎將上來。眼看酒壺便要把未明砸得粉身碎骨之時,未明突然跨出一步,下一刻酒壺竟已從他身邊滑過!未明輕笑一聲,又是大步踏出,頃刻間竟繞到了喝的背後,何其詭異的身法!然而喝壓根來不及回味未明精妙的身法,他已發現身後的未明正朝他一劍刺來。危急關頭,喝運起真氣,一股酒水反湧上來,他張口一噴,酒水如箭矢般筆直地朝未明射去。未明不願沾染酒汙,側身避過,讓喝得以喘息。

  “呵,以酒做暗器,倒是令人猝不及防,酩酊訣果有獨到之處,不枉你喝了那麽多酒。”喝實在無暇回應未明的稱讚,剛才未明施展的步法他從未見過,而仔細回憶之後,喝竟無法將未明前後的動作連在一起,簡直可以說是匪夷所思。未明並沒有給喝思考的機會,又是一劍刺來,喝急忙舉起葫蘆格擋,然而未明的劍在即將相交時突然收回,喝收力不及,胸前頓時門戶大開。但未明並未一劍刺穿喝的心肺,只是輕點長劍,劃過了喝的左臂,登時血流不止。喝看著傷口,心中駭然不已,未明的劍法與身法之精妙實在遠超他的想象。但喝畢竟身經百戰,他突然拋下葫蘆,使出全身力氣掄起右拳朝未明砸去。葫蘆沉重會影響出招速度,不管未明的劍全力出拳拚個魚死網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是喝的本能在一瞬間做出的最為正確的判斷。面對喝這一拳,未明微微皺眉,左手閃電般扣住喝的右腕,猛地一扭,頓時將勁道化去大半。然而畢竟是喝全力施為,終是沒能完全化解,這一拳還是打在了未明的肩頭。

  喝心中大喜,正欲趁勢出擊,卻突然感到自己左手發麻,再使不出一點力道,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未明後撤了一步,輕輕揉捏著自己的肩膀,同時舉起長劍,防止喝殊死一搏。不過此舉已經無甚必要,喝完全無法保持平衡,栽倒在地,渾身顫抖不止。他看著未明,眼中驚懼交加,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一個怪物,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從牙縫中勉強擠出了幾個字來:“你……你這是什麽邪門武功……好熱……好冷……”“哼, 江湖四惡眼裡居然還有邪門武功麽,倒也新鮮。”未明冷冷答道,心中卻暗自歎息,為了隱藏武功,入師門前他盡量避免修煉,想不到竟會生疏至此。僅僅是對付一個喝,用上了凌波微步,獨孤九劍,天山折梅手,最後竟連五毒赤焰功都掏出來了,未明不由感到挫敗。他掏出一粒藥丸丟給了喝,說道:“這是解藥,服下吧,不然待會有你受的。這比武,是我贏了吧。”

  喝看著手中的藥丸,眼神十分猶豫,忽然他好像下定決心一般,把藥丸猛地扔了出去。“是你贏了,我心服口服……但江湖四惡都是我的結拜兄弟,我絕無可能背叛他們。我食言了,你……你殺了我吧!”未明冷冷地看著喝,此刻因為毒素影響,喝全身正承受著冷熱交加的痛楚,他渾身劇烈顫抖,但卻咬緊牙關始終抬頭看著未明。最終未明歎了口氣,撿起了藥丸,然後走近了喝。“要殺便殺……大爺我絕不會皺一下眉……”沒等他說完,未明突然出手,雙指扣住喝的下頦,令他嘴巴無法閉合,同時輕輕一彈,將藥丸送進了喝的嘴中,然後松開雙指,順勢一抬,那藥丸就這麽送入了喝的肚中。“你……你幹什麽?我說過我不會背叛江湖四惡的!”面對未明的舉動,喝無法理解,隻道是還有什麽陰毒手段。“沒什麽,只是想不到江湖四惡裡也有這等鐵骨硬漢……罷了,饒你一命,今日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吧。”未明不再逗留,拋下呆若木雞的喝,轉身離開洞穴。只是,在出洞的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未明的臉上掛著一絲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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