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略顯忐忑的紀步臣扯高毛衣,讓領子捂住口鼻,循著樹乾間隙朝下走去。
來到河流谷底,見到一大群的穿著灰布衣服的工人,似乎是碼頭的工人那樣的工作。
十幾艘的帆船被繩索拴在一個新開發出來的小碼頭模樣的岸邊,周圍聚集了辛苦工作的幾十位面貌淳樸的工人。
面前的是一個大型施工現場,有大的木鉤爪在空中來回轉動,這鉤爪是安裝在木質支板和底盤之上。
這張牙舞爪的“大怪物”底盤似乎有軲轆一樣的東西,在眾人的推力下可以前後移動,也能左右移動。
因為離得遠並不能看清底盤下面是什麽東西,但是當注意力望空中望去的時候,發現這“大怪物”並不只是由簡單的木頭裝置而成,在支板連接處和鉤爪的繩子連接的地方都是有金屬設施的。
砰!砰!
遠處傳來炸藥的聲音,緊接著空氣中真的傳來了火藥味。
循聲望過去,發現那邊果然在用炸藥,為了炸開大的石塊,在石頭凹痕處放置炸藥,借用火藥的威力,將大石塊炸散成許許多多的碎渣。
令紀步臣感到無比驚異的是這些工人竟然輪番撿拾石頭放到帆船上,有些大的石塊還需要那巨大的機械鉤爪。
這些人真是奇怪......他們對於那些石塊還真是情有獨鍾,難道說這塊地域的石頭中藏有玉石,這才大飛乾戈?
遠遠地看到紀步臣靠近,所有賣力開墾、運輸石頭的工人齊刷刷地看向這邊。
紀步臣再靠近一步,有三個人組成的小隊快速地小跑過來,同時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舉著一杆長槍,看起來像是獵槍。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紀步臣慌忙停住腳步,不知所措的他高舉起雙手,然後左右轉一轉,對在場的所有人宣示自己並沒有威脅性武器。
跑上前來的三人分成三邊,兩側各一人,分別壓住紀步臣的胳膊,看起來像是小隊長模樣的面色黝黑男人瞪了他一眼,然後喝聲斥問道:
“你是什麽人?在這裡幹什麽?”
紀步臣瞬間思考,覺得自己的記者身份有礙目前的局勢,便說道:“我是來旅遊的,不知道為什麽就到了這裡,現在迷路了!”
前方黝黑膚色的中年男人嗤笑一聲,左右看了看兩旁的人,紀步臣能感受到壓住兩側胳膊的人都因為笑意而身體抖動。
嗯?為什麽要嗤笑自己?難道這說的有問題嗎?
“好了,押回去,別耽誤了今天的起航。”面色黝黑的小隊長命令道。
“是!”兩旁的人瞬間應答。
不知所雲的紀步臣突然大聲叫住準備離開的小隊長,他大聲地問道:“請問我犯了什麽事嗎?我只是個迷路的人?”
扛著長槍的小隊長轉過身,摸了摸胡茬說道:“旅遊?迷路?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紀步臣瞬間回答:“我當然知道,金羽府邊境的死亡之谷嘛!”
不過說出口之後,紀步臣聲息開始變弱,他在想自己這樣說對不對,難道說對方是在生氣自己來到死亡之谷這個禁地嗎?
念及於此,他急忙補充說道:“啊,我翻越了隔離欄,是我的不對,我可以接受處罰!”
“隔離欄?我不知道這周圍還有什麽隔離欄!”男人饒有興趣的繼續摸著胡茬。
“不,死亡之谷的隔離欄,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進去了!”紀步臣慌忙求饒,在這些持槍的小團體中間幸存下去最重要了。
“你知道死亡之谷在哪兒?”
小隊長示意其他兩人松開紀步臣,然後指了指兩側,讓他們繼續回去工作。
紀步臣左右看看,待兩側的人離開,他很自然地說道:“死亡之谷嘛,不就在這兒!”
男人搖了搖頭否定,“不,具體的位置在山的那邊,哦,也不對,是隔著好幾座山的那邊!”
“哦,差不多,我只是迷路了。”
說話的期間,紀步臣一直思考著自己是怎麽在昏迷之後來到死亡之谷外面的,難道說那片詭秘的區域內部,有一種魔力,能夠將內部的人轉移到外部空間。
想想這樣還真是神奇,但是如果有這樣的功效,怎麽還能被叫做死亡之谷,應該叫做神奇之谷!
“你說你迷路了,這就說明你來自周圍,那麽你是什麽地方的人?”男人繼續帶著鋒利的眼神問道。
“金羽府,羽南市,這不是剛發生了地震嘛,我來這裡......作為自願服務者進行幫助,對,地震自願服務者!”
紀步臣隨便編出一個理由,至少隱瞞記者的身份。
“這裡確實發生了地震,不過並不需要救援者,更不需要自願服務者,因為這周圍本就沒有什麽人類。”面色黝黑的男人盯著紀步臣說道。
“哈,跟我開玩笑,別逗了,其實我是個......高智商學歷者,我怎麽可能信這種玩笑話。”
男人繼續認真說道:
“沒有玩笑, 世人應該皆知,金羽府嘛,死亡廢棄之地,已經四十多個紀元沒有存在過人類了,直到近幾個世紀才開始進行一些發展,畢竟工業的代價就是產生廢棄物和消耗原料,這裡是天然的原料提供地!”
“金羽府,不存在人類?這是個多麽荒誕的玩笑,我生生世世長於金羽府,這裡怎麽能成為了死亡廢棄之地?”紀步臣也表現出蔑視的嗤笑。
“不管怎麽樣,你出現在這裡,我們很難相信你跟凡卓或者修林沒有關系,沒辦法,你得跟我們回到帝鴻接受審訊。”
“帝鴻?凡卓?修林?別開玩笑了,我都不認識這些地方。”
紀步臣心中腹誹道:糊弄我什麽金羽府是死亡廢棄之地,不就是讓我死心塌地的被你們賣到那些不知道的地方,我可沒那麽傻!
“好了,我差不多知道方位了,我不再迷路了,您請回吧,別誤了起航。”
剛才聽到男人提到起航這個詞,怎麽看他們都像是那種偷盜者,而且是大規模的對於自然資源的偷盜掠奪,如果自己明確表達態度不參與、不舉報,那麽應該會相安無事吧!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加油。”
紀步臣慌忙轉過身,輕撫胸口,忍受著跳如擂鼓的胸前起伏動作。
“你等一等——”身後的男人突然喊道。
“啊?”
沒等紀步臣再說出第二個字,身後突然一個猛擊,“哐啷”一聲傳來,大腦陷入一片混沌,眼前頓時被黑暗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