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是有超能力的人?可是他明明就在一步一步從容地向下面走動。
緊接著那晶藍色的極具穿透力的光芒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那光芒似乎完全不受太陽的影響。
雖然和太陽相比微不足道,但是它並不會因為如此隱藏在太陽的光輝之下,穿透力之勝足以讓人感歎。
光芒的確切來源在少年的雙腳之下,不對——
是單腳!
因為他每下邁一步,那光芒就會換到踩到下面的那個腳下,上面的不在用力的腳底便失去了光彩。
而且那光芒似乎還有圖形,每次他剛一落腳,那圖形就會突地一閃,曇花一現的閃亮之後就會迅速湮滅。
是月亮!
那曇花一現的亮度是月亮的圖紋,大約三分之一圓度的月亮正是晶藍色穿刺光芒的來源。
那月亮圖案大約三十厘米見方,完完全全地托住少年的一隻腳掌。
正看著少年由左腳邁到右腳,那光芒也從左邊湮滅,在右邊亮起。
在這優美的韻律之中,紀步臣腦子中的絞痛感又忽的傳來。
啊——
紀步臣幾乎是吼叫著喊出來的,他的雙手掌背再次用力夾住兩邊的太陽穴,吼叫聲還沒有停止。
唰!唰!唰!
海岸邊樹上的各種飛鳥齊刷刷地離開樹枝,飛到空中。
仿佛那樹枝上纏繞著毒蛇,正在覬覦它們鮮美的身體。
正在海面之上捕魚的海鳥也“撲棱”地飛到空中。
海面之上從這裡傳出的力波驚擾到了幾十米遠處,連下面亂石之上的海鳥也悉數騰空。
……
正屏氣凝神,以穩健均勻的腳步帶有韻律感向亂石灘底行走的少年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力,從自己的後上方快速生猛地侵襲而來。
之前感受到了一個衝擊波,也聽到了一個人的叫聲。
他以為只是哪個心懷怨憤的人在對著大海泄憤。
之前受到干擾的力度不大,他只是踉蹌了一下,破壞了之前的韻律,但是稍微調整之後迅速找回感覺。
但是現在從後上方傳來的衝擊波力度顯然超出了他能掌握的平衡點,緊接著厚重連綿不斷的吼叫聲鑽入耳朵。
這一次“曜日”運力活動顯然不能順利結束。
眼看著距離地面只有一兩米的距離,他周圍的光芒開始變得不平穩,從四面八方出現裂縫,很可能會損害到思想的延續,甚至出現裂縫……
在刹那之間,少年作出決定,這衝擊力度顯然超出了自己“月曜”的承受力度。
他最後重重地踩了一下已經傷痕累累的“月曜光盤”,向前一個跨步想要借助自身的靈活度穩穩地降落地面。
同時在空中雙臂合在身前,雙手食指合攏,在眉心之間劃到鼻梁上面,完成收力。
但是由於此前並不熟練,“月曜光盤”剛才已經支離破碎。
沒有經受住他的重力一踩,少年身體陷落下去。
在慌亂之中收力並不完全,所以他一下子半跪在了沙石之間……
……
紀步臣清楚地看到少年一下子跌倒在亂石之間,此時的他收住了剛才攪動般的劇痛,身體突然變得通暢許多,像是感冒痊愈之後的那種活力。
他四下灑過去視線,尋找能夠通到下面的通道。
在右側十幾米遠處的峭壁上被人鑿出來一個盤旋的階梯。
他急忙飛跑過去。
階梯是向兩側修建,
在沿石壁上鑿出來一個一個上下接鄰的石台當做階梯。 他定了一下心情,讓自己變得不那麽急躁,然後兩階兩階的跑下去。
剛到下面,那個穿著藍袍的少年就出現在最後一階平台的位置。
“剛才是你吼叫的?”
那個少年抬起頭來,帶著一點恨意,同時言語之間又裹挾著一點點的敬意。
紀步臣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同時他伸出右手去翻看少年的藍袍。
“你怎麽樣?”紀步臣擔心地問了句。
好好的這個人為什麽要在上面跳下來呢?
少年露出一個憎恨的眼神,但是沒有擋開紀步臣的手,他一上來就強硬的問道:
“你剛才發力了?敢問你是什麽序階的‘曜日’?”
對方好像帶著自豪,又略顯羞澀地補充了句:
“你好,我是月曜日‘繪圖師’,軒轅空也。”
紀步臣想這不就是那個面館大嬸說的“繪圖師”曜日序階嘛,難道這就讓他遇上了?
紀步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說了句:
“我叫紀步臣。你沒事吧,我剛才看你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
“不不不,那可不是掉下來。”
少年甩著腦袋,看出來他還帶著一絲稚嫩,沒想到“繪圖師”那麽年輕就可以當上。
另外紀步臣也在思考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大嬸說的那個工地的負責人,如果是的話那正好算是認識了。
找他領份工作應該不難吧!
“我那是在‘繪畫’,你看不出來嗎?紀先生?”
“繪畫?”紀步臣瞪起眼睛,嘴巴張大。
“是啊,通過意念之力,操控眼前的這片空白之地,改變其中的氣流介質流動的特性,達到某些特定的目的。”
少年繼續說道:
“我剛才就是在練習一些初級的微弱的氣流改變,將周圍的空氣匯聚到一隻腳掌之下,承受住身體,然後慢慢地移動這種氣流聚集地點,達到在空中位移的特點。”
“這麽神奇……”紀步臣面露驚訝地嘀咕著。
“你不知道這初級的能力?”
少年皺起眉頭,面露疑色。
“啊,我怎麽會知道……”
少年突然之間變了臉色,
“等一下,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紀步臣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他皺起眉頭說:
“啊,什麽意思。”
怎麽一上來就看脖子,這個人難道有這種愛好!
“快點,別廢話。”少年急切地說道。
“那好吧。”
紀步臣蹲下來,少年身高約有一米六多一點, 紀步臣蹲下來到少年的胸口位置。
蹲下的時候紀步臣注意到少年膝蓋上粘著的砂礫,他伸出手給他拍打乾淨。
這個人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還活蹦亂跳的,真是少年的身子骨。
同時他發現少年的藍色長袍幾乎遮住了膝蓋的位置,看上去很是肥大,完全不合他的身體。
難道這是他們“曜日”統一發的長袍,所有人都是一個樣子嗎?
長袍還是比較特別的,下擺的一圈都有在空中擺動的掛墜裝飾,都是月牙形狀,上面雕刻了一個像是拚裝玩具的模型。
再仔細一看竟然與那大型的抓石器有幾分相似。
整體突出的就是一個大的抓手,佔據了整個月牙三分之一的部分,其余的才是長長的支杆和基座部分。
在他蹲著的時間裡,少年撐開他的皮衣外領,仔細地觀察了他的脖子一周。
“怎麽樣,小弟弟,你在看什麽?”
紀步臣覺得這樣稱呼對方毫無違和感。
“你竟然不是‘曜日’?”
少年大聲地問道,聽語氣他很驚訝。
“嗯,我沒說過我是啊。”
紀步臣帶著一絲冤枉的口氣說道,同時他越發覺得這個小弟弟很有趣,看他神色誇張地一來一去,感覺莫名其妙地戳中了紀步臣的笑點。
空也一下子甩開紀步臣摸著他下擺的手,戴著一副傲慢鄙夷的表情說道:
“拿開你的髒手,這袍子豈是你能摸的。”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