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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神兵?”
杜必書頓時來了興趣。
瞧到自己徒弟摩拳擦掌、一臉期待的模樣,田不易不由暗自好笑,可還得不苟言笑撐住。
一抖袍袖,一件法寶出現在掌中,向前一送。
“呶,就是這件!”
只見——
一柄帶鞘長劍橫放其上,分外醒目。
劍柄作龍首狀,持握部位布滿細密的龍鱗,張開的巨口銜著劍鞘,含而未露;劍鞘色澤青黑,外裹一層細鱗皮革。
“此劍,名為逆鱗,是千年前黑龍宗宗主龍嘯的成名法寶,與九天神兵不遑多讓。
黑龍宗鼎盛時,曾佔據青雲四峰三百余年,龍嘯以逆鱗劍鏖戰諸多強者,逢戰必勝,正魔兩道都忌憚三分。
後來,青葉祖師仗劍斬殺了龍嘯,整個黑龍宗的高手也被屠滅,四峰至此重歸青雲門,逆鱗劍更收進了通天峰秘庫。
能入青葉祖師法眼的寶物,屈指可數,當年帶回的寶物僅有三件。”
“這麽牛掰?謝師父!”
杜必書迫不及待搶了過去,唯恐自己的師父改變主意。
入手沉甸甸,劍鞘的顆粒觸感明顯。
鏘!
長劍出鞘,登時一抹寒光在洞內閃爍,將月光石的光芒盡數壓製下去。
劍身長兩尺八寸,劍寬兩指,光可鑒人,清涼如一泓秋水。
稍稍提劍靠近,鋒銳之氣自劍刃滲透而出,恍若要劃破肌膚,刮骨生寒。
“好劍!好劍!好劍!”
杜必書彈劍大讚,手腕輕輕一翻,一朵劍花迅疾在半空綻放。
劍刃破空的聲響,極像是巨龍憤怒的嗥叫。
龍有逆鱗,觸之即怒!
持握劍柄,隱隱感覺手掌在發顫,逆鱗劍如同活了一般,不停向外急躥,想要自行騰空而起。
索性由它!
杜必書右手一松,向其內打入一道法力,並單手掐訣稍加指引。
咻!
逆鱗劍閃電般激射而出,在高高的穹頂空間,漸漸化作一條翱翔天際的銀龍,偏偏銀鱗豎起,嘶吼震天。
好一個逆鱗之龍!
巨大的龍首猙獰回眸,望向操縱它的杜必書,似有反噬之意。
沒想到,這柄逆鱗劍竟然生出了一分靈性,有了些許的自主意識。
杜必書喜上加喜,興奮地搓動雙手,渾然不在意‘銀龍’釋放的敵意。
“此劍的原主人被青葉祖師誅殺,當然會對青雲門弟子有所排斥,不過,千年歲月也將它的性子消磨得差不多,所以為師才敢要來送你。
老六,這幾日,你就在‘醜’號石室以精血祭煉,培養人劍之間的默契!”
田不易輕撫胡須,面泛笑意。
這柄逆鱗劍,還是他厚著臉皮向道玄師兄索要,為的就是讓六徒多一些自保手段。
當然,也有小小的私心。
身在青雲門,誰不渴望腳踩仙劍馳騁天地,逆鱗劍的扮相又是不俗,一旦杜必書習慣了操縱仙劍,那些骰盅法寶自然也就用得少,其他人也沒有理由再對他指點嘲諷。
“哈哈,完美!”
田不易乾乾一笑,慶幸自己的機智。
緊接著,他意識到失態,當即輕咳一聲,恢復了先前嚴肅的神情。
聽到師父的吩咐,杜必書掐訣一指,翱翔的銀龍不情願地盤旋一圈身軀,咻地一聲躥了回來。
鏘然歸鞘!
太極洞內的光線一暗,恢復至先前。
“多謝師父厚賜!”
杜必書抓著劍鞘,抱拳躬身。
這已是今日他的第四次道謝,字字發自肺腑。
逆鱗劍,明顯是一柄上品仙劍,
觀其靈性和材質,絕對不輸給林驚羽的斬龍劍。此劍來自通天峰,師父將其索要過來,定然廢了不少的唇舌。他是有功勞在身,掌門也說過會給予賞賜,但那些功績還不足以換取此等神兵利器。
是以,他銘感五內。
“嗯!”
田不易撫須點頭,翻手又取出一本謄抄的薄冊,送到杜必書的面前。
“這是《神劍禦雷真訣》的秘笈抄本,你記熟以後毀掉,萬不可私自傳授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同門好友!
捫心起誓吧!”
神情肅然,不容置疑。
杜必書趕忙接過來,鄭重揣進懷中,而後並指起誓。
“我杜必書對歷代祖師起誓,不得師長的允許,絕不將《神劍禦雷真訣》私傳他人。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起誓完畢的一刹那,杜必書隻覺得身軀內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牽絆,隨即這種感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便是誓言的約束。
田不易滿意頷首。
“好啦,該交代的都交代過了,你自行祭煉法寶吧。”
說罷,他轉身欲走。
“師父,等等!”杜必書趕忙伸手一攔。
“老六,你還有事?”
杜必書鄭重點頭。
明明知道太極洞安全無比,他還是回頭瞄了瞄進入這裡的石徑,才從懷中掏出一疊早就備好的信箋紙。
紙上分明有字,淡淡的墨香逸散,似是近幾日書寫而成。
“師父,這是我在死靈淵下的滴血洞找到的修道功法,想孝敬給您!”
“哦?神神秘秘作甚,拿來我看看!”
田不易疑惑接過,剛要打開翻閱,又被杜必書的一句話打斷。
“師父,這上面的東西,您最多與師娘分享,千萬不要透露出去,即便是掌門都不行。”
田不易更加疑惑。
甚至都以為,這個家夥是在為方才的起誓編排自己。
“是不是也要為師起誓?”
“那倒不用,師父您老人家言出必踐,吐出唾沫是個釘,就連放屁……”杜必書在一旁耍著貧嘴。
“得得,打住!為何要保密?”
“師父,滴血洞是八百年前黑心老人藏寶的所在,這功法就鐫刻在秘洞最深處的岩壁上,倘若宣揚出去,難免有人說這是魔道功法!”
杜必書瞥見田不易眉頭微皺,顯然對‘魔道功法’也有芥蒂,趕忙加快語速。
“師父莫要急著反對,弟子發現,這功法與太極玄清道有某種關聯,有點類似提綱挈領的綜述。
您剛才也說過,青葉祖師曾戲稱無名古卷是一卷天書,湊巧的是,魔教妖人稱其為天書總綱,兩者會不會同出一源?
弟子也無比糾結,將它拿出來,也是想讓師父您把把關,看我的發現對不對、該不該練。”
說完,杜必書住口不提,目光灼灼地盯著田不易的反應,心有略有忐忑。
剛才的一番說辭,有真有假。
把關是假,為的就是找一個借口。
田不易以誠心待他,他便誠心回報。
滴水恩,湧泉報。
只有師父的修為提高,將來的溝溝坎坎才可能平安跨過。
田不易沉吟片刻,忽地眉頭一挑:“老六,這幾年你的境界提升迅速,是否和這個有關?”
緊接著,他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應該不是,空桑山之行到現在不過數月……是為師想多了!”
攥著信箋紙,左右踱了幾步,田不易猛然腳步一頓,做出了決定。
“好!為師幫你看看,這件事你知我知,莫要再讓其他人知曉,你師娘那裡也不要說漏了嘴!”
說罷,他轉身走向‘子’字石室。
田不易在石室旁的突起輕按一下,厚重的石門轟然打開,待到走進其中,石門又緩緩閉攏。
瞧其舉止,顯然是打算即時驗證。
對此,杜必書完全理解。
既然師父這麽拚,他這個做徒弟的,也不能懈怠。
想到這兒,杜必書當即取來一個蒲團,背壁坐下,開始祭煉新到手的逆鱗劍。
祭煉法寶,他早已輕車熟路。
咬破指尖放血,塗抹在劍身的兩面,不斷向其內輸出法力,以法寶充當傳輸的媒介。
一遍又一遍,周而複始。
直至仙劍驅使隨心,無垢無滯。
時間在不經意間過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蘇茹進過太極洞一趟,得知自己夫君臨時閉關修煉,也不再擔憂,出洞自去安歇。
杜必書繼續祭煉,神情愈加振奮。
……
廚房內。
回溯至一個時辰前。
宋大仁等人吃過晚飯,並未各自回屋,而是聚在不大的廚房裡。
五人有些熱切地打量著幫廚張順,欲言又止。
對此,張順有些忐忑。
在山海苑做工二十余年,從最底層的傳菜、切堆兒、配菜做起,憑借他腦子活絡和天賦使然,一步一個腳印兒,最後坐到了主廚的位置。
論做菜的技藝,他還真有幾分底氣,可在待人接物上則差得多,頗為內向。
面對青雲山上的這幾位神仙,張順心中更慌亂到了極點。
難不成,自己做的飯菜不合神仙們的口味?
不對啊,剛才膳廳的動靜做不得假,且眼前水盆的一堆碗碟分外乾淨,如舔過一般。
就在張順忐忑間,宋大仁終於在其他四人的催促推搡下,邁前一步。
“小張哥,是吧?那個,這個,我們也知道六師弟與你說好了,一日一晚餐。”宋大仁期期艾艾出聲,有些覺得不好意思,“能不能明天早上,也幫我們簡單做些早點?簡單就好!”
姿態放得很低,按說他的年齡超過對方不少,可還是冠以“小張哥”的稱呼。
“補些工錢也行!”何大智在一旁補充。
“對對,簡單就好,豆漿、油條、包子,配一兩樣爽口小菜,不用太多!”吳大義說完,口中不由泛起絲絲涼涼的口水。
吸溜!
也不知是誰吞了一口水,氣氛尷尬安靜。
“只是這?”
張順有些不信,目光掠過五張期待的面孔,心神有些恍惚。
可他很快回過神來,毫不猶豫點頭。
只是一餐早點而已,他也要吃飯,又不費事,再者,正好打發空閑的時間。
“太好了,小張哥,要是缺什麽食材或調料,盡管提,我和老四連夜為你備齊。”
宋大仁大喜過望。
其他師兄弟亦喜出望外。
主動俯身搶著洗涮碗筷,又與張順東聊西扯了一通,才心滿意足地返回各自的住處。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張順先前按捺下的疑惑,再一次泛起。
“他們真的是神仙嗎?”
在守靜堂的門口。
蘇茹一臉無語地望著廚房這邊,眾人的交談都聽在耳中,也包括最後準備食材的承諾。
“這些個憊懶的家夥,平時的修煉和考校總是推三阻四,在吃的方面倒是勤快得很,還要連夜備料……”
喃喃自語微頓,俏面之上卻閃過了回味。
“不過話說回來,廚藝真不錯呢,比小凡強了不少呐,要不,明早也來嘗嘗?
唔,一會兒去太極洞瞧瞧,順便問問不易的打算。”
安靜佇立了片刻,蘇茹折身走進了守靜堂。
##
夕陽西沉。
通天峰,後山祖師祠堂。
殿前空地。
大戰留下的幾具屍體早已不在,連血跡都不曾殘留,一如往昔的幽靜。
幽靜,但不冷清。
空地的正中,林驚羽手持斬龍劍騰飛輾轉,追逐一柄白骨劍,一團碧芒縈繞在身軀四周,如碧波蕩漾。
碧光閃耀之中,堅毅的面孔淌下了顆顆汗珠,卻沒有停歇休息的意圖。
“呔!”
隨著一聲爆喝,林驚羽身形一疾,斬龍劍脫手飛出,碧芒在瞬間化作一道凝實的劍罡,斬向近在身前的白骨劍。
渾然不懼,哪怕劍尖已在胸口三寸。
呲!
卟卟!
白骨劍先是一分兩斷,再猝然跌落在地。
林驚羽伸手一招,斬龍劍飛回掌心,騰躍之軀一停,傲然立在場中。
“啪啪啪!”
清脆的擊掌聲在一旁響起,萬劍一面含微笑,緩步走到林驚羽的面前,彼此相距一丈。
此時,他已換了一襲白袍,身形挺拔。
白袍銀發,風華絕代。
“一往無前斬龍劍!不錯,驚羽,你已掌握‘一往無前’的精髓,短短五六日,能有這般進展,足見你的悟性不俗。”
“師……師伯謬讚,驚羽自覺還差得遠!”林驚羽恭聲道。
“沒錯,是差得遠!”萬劍一微微頷首,笑意收斂。
“一往無前,不代表以傷換傷;以勢壓人,不代表以勢欺人。
接下來,你該學習如何自保且不失銳氣——銳氣在,自能破除一切阻礙。”
說罷,萬劍一抬手一揮,立在大殿欄杆處的一杆長戟飛來,被他持握在手中。
貫注數道法力於其中,而後將長戟拋飛,直襲向面前的林驚羽。
“再來!”
“是!”
斬龍劍再度碧芒大盛, 白影掠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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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又是一月過去。
大竹峰。
杜必書的閉關,大竹峰眾人也習以為常。
每隔兩日,他都會出洞吃上一頓晚飯,一通狼吞虎咽之後,又一頭扎進了太極洞。
在最初的兩天,田不易也待在太極洞內,竭盡全力指導徒弟的修煉,幫助他解讀或展示《神劍禦雷真訣》。
至於那‘天書總綱’,在細細看過後,田不易沒有發現不妥,也就不再阻攔杜必書修煉。
甚至——
正如杜必書所言,其中的一部分內容,還真與太極玄清道有著某些淵源,且更為全面。
佛、魔兩道的功法,他不曾修煉,但粗粗了解過,或多或少知曉一些根本。道家講究身禦自然造化,佛門注重體悟自性,魔教在乎特異激進。
然而,這篇總綱卻將它們囊括在內,算得上面面俱到。
見獵心喜之下,田不易也在暗暗參悟修煉,偶爾還會找杜必書探討一二。
對於師父的‘偏心’,宋大仁等人並不理會。五年多的時間,從玉清境三層到玉清境七層,如此妖孽的修煉速度,他們由衷佩服,更替杜必書感到驕傲。
這一個月,心服口服。
心服,自然是欽佩某人的廢寢忘食;口服,則是因為他們的確吃嗨了。
一個山海苑的大廚,在大竹峰變著花樣烹製美食,吃嗨也在情理之中。
大黃、小黑不再往外瘋跑,小灰似乎暫時忘卻了張小凡的離去,三獸每日守在廚房附近,等待新的一餐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