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不敢相信,那個曾經說愛我一生一世的學姐,會以此種醜陋的行為,出現在我面前。
而在遇見這一幕的前一晚,我更看懂了尹狗的嘴臉。所謂尹狗,真乃狗改不了吃屎。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他說,如果把學姐讓給他,他就把這套房子,送給我。
我當時就讓他滾,別忒麽蹬鼻子上臉。實在不行的話,我大不了搬出去,免得你老惦記。
尹狗表示,不至於,就當他說了句笑話,活躍活躍氣氛而已。
我心有余悸,尹狗這廝,要麽不說,一旦說出口的話,幾乎都會去做。
所以,當我再一次候在學姐家門口,當尹狗挽著學姐的腰,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既憤怒,又覺得理所當然。還有誰能給我這般複雜的感覺,唯有尹狗!
看見狗男女出現的那一刻,我心中酸楚異常,卻又放下了,在心中懸了四個月的大石頭。我強忍,眼眶裡打轉的精靈,卻迫不及待。
我仰著頭,以傲慢的姿態,走進了電梯。我相信,在他們看來,我仰頭的姿勢,充滿了鄙視跟不恥。
電梯門關,精靈更加猖狂的衝擠著眼眶。我繼續強忍,電梯不到一層,我不會松懈。
電梯順利到達一樓,電梯門開,眼淚決堤。
我有一萬句問候要說出來,哪怕九千九百九十九句都在重複。
我有渾身難忍的躁動,牽扯著雙手雙腳,想要讓大地,裂開一條永不愈合的傷口。
我有千萬種傷痛,委屈,想要對誰訴說,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我翻遍通訊錄,找不到一個可以打出的號碼。唯一一個以往毫不猶豫,24小時,隨時可以撥打的電話,如今,刺眼的生疼。我最要好的兄弟,再一次,撬走了我的女朋友。我終於再一次相信了那些老話,狗改不了吃屎。三歲一看,到老一半。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沒法找人傾訴,我想喝醉,卻始終明白,喝醉了,解決不了問題。何況我酒精過敏,喝多了,容易離開人世。我還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留下,我不能這麽早的離開。
我沒法喝酒,又不喜夜店的嘈雜鬧騰。我去過夜店,短暫的新鮮感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所擊潰。
我不喜歡太吵鬧的地方,越是吵鬧的地方,越是聚集著孤獨寂寞的人。寂寞成堆,無愛無歡。唯有頹廢,酒精靡亂。夢中後悔,清醒緣散。
我不想回到尹狗的房子裡。現在想來,那個房子,倒像是囚禁我,監視我的籠子。唯有將我完全掌控在監控之下,掌握我的一舉一動的尹狗,才能與學姐雙宿雙棲,背著我,不倫不類。
不尊人倫道德,不做人該做的事。
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學姐怎麽會跟尹狗這樣的渣男……
越是想不通,越會想。曾經看到過一句話,如果實在想不通,就回到原點。說不定,就能找出點頭緒。
我回憶起我與學姐第一次重逢的場景,踵黥壹廈,尹狗與學姐挨的不近不遠。
我不敢過分的苛責兩位。若論起先來後到,我怕,我才是那個第三者插足。這世界真奇妙,有開端就有結尾。
再次見到學姐,因為尹狗。不想再見到學姐,也因為尹狗。頗有點承上啟下,首尾相連,前後照應的意思。如此這般有始有終的行為,怕是尹狗此生頭一遭。畢竟他拋棄的女人,多如牛毛。
我恨我自己過於多管閑事,都到這份上了,我還關心學姐。
尹狗出了名的事不過三,我怕學姐與尹狗三次親密無間後,被尹狗無情拋棄。我勸自己別忒麽再多想,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關心。 雖然,學姐的第一個男人,有可能是我。什麽叫有可能?現在醫學如此發達,我已經開始懷疑學姐在遇見我之前,是否真的還有第一次。畢竟,認識尹狗,與尹狗聊得來的女人,都不普通。
我以前有多愛學姐,現在就有多恨她。
我恨她,卻不想報復她。她給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實現了我多年祈求的陪伴。
或許,我恨的不是學姐,也不是尹狗。我恨我自己,依舊活在自我編織的美好世界裡,不思進取,不得寸進。
我鬼神神差的來到了摩天輪下。等上了摩天輪,才忽然驚覺,剛才這一路上,到底做了些什麽?為什麽連付門票的印象都沒有?
當摩天輪升到最高點, 我終於抑製不了心中的怒火,開始了破口大罵。一句接一句,重複再重複。無非是第二人稱帶著親人,加上某些器官。
重複的罵句多了,自然而然切換了其他罵詞。什麽“混帳東西”,狗兒子等。越是下三濫的話,說的越是順嘴。心不痛快了,嘴要痛快。
我不是罵人的天才,幾分鍾,便詞窮嘴閉。這才想起,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詞藻。一招鮮吃遍天,人稱加親人加器官,最順嘴。重複再重複,也不覺得乏味。
我從最高點,罵至最低點,仍舊意猶未盡。果然,最熟悉的辭藻,最讓人稱心如意。大道至簡,國罵至精。
當我走出摩天輪,還未來得及辨認方向,便收到來自學姐的短信。
“對不起,原諒我。其實,說實在的,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對你沒有任何虧欠。離開你,也不存在背叛。我跟你,本就是用不同泥土,強行粘合在一起的泥人。我期待每日都有小浪漫,而你,卻連小小的浪漫都不願施予。我喜歡你的忠於一人,卻厭惡你的平淡無奇。如今,我找到了適合我的人。哪怕毫無結局,我也不後悔。”
學姐的信息,讓我有種想吐的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從學姐的信息裡,我讀懂了。好似忠誠於人,老實本分,不如不顧一切的私奔。即使頭破血流,喝著西北風,今日歡好,明日陌路,也要不切實際的浪漫。
學姐給我安了“不浪漫的罪名”,用來掩飾她的不忠。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