踵黥壹廈。
左右護法,環繞。熟悉的座位,熟悉的人群,熟悉的酒水,熟悉的骰子。唯獨沒有熟悉的學姐,如靈光乍現,佔據我的眼。
今天,不用我喝酒。左右護法開啟了內戰。她倆約定好,誰贏了,我跟誰走。當然,我鬼使神差的認同了她倆的約定。
我怎麽也想不明白,像我這樣,不懂風情,木訥無趣的人,也會有女人喜歡?
會不會尹戈,偷偷塞了錢?
想到就要問,我發了信息給這貨,問他是不是給錢了,怎麽今天兩個女的,搶著要跟我過夜。
尹戈瞄了一眼信息,見我在看他,他迅速的搖著頭,並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他的頭,搖的越真切,我越不相信。怕是可憐我,沒了學姐,又沒了供十。
這不,我還接到我家老頭打來的電話,告訴我,再不找女朋友,連老頭都要懷疑我了。老頭告訴我,老人家懷疑,我帶回家的男的,就是我的“女朋友”。
得,只要我不是,誰說都沒用。急什麽?一個個的,都是什麽腦回路。
為了破滅大家對我錯誤的猜測,我決定,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左右護法中的一位。額,左護法就算了,已婚人士,碰不得。
右護法,本地人。本名蘇來娣,後弟弟出生,母親為其改名蘇小妹。家中經濟狀況,中等偏下,不愁吃喝,也算過得逍遙自在。
蘇小妹的信息,我了如指掌。就在剛才,尹狗將蘇小妹的信息,發給了我。並囑咐我,這蘇小妹,本是他看上的獵物。只要我喜歡,他做兄弟的,絕無二話。
我不得不佩服,渣男就是渣男,從不打無準備之仗。高,高,實在是高!
偷得浮生半日閑,抱得左右佳人眠。
兩位佳人,一直沒有分出勝負。桌上的啤酒,全成了空瓶。兩位佳人,精神抖擻,說話都不帶大舌頭的。
其實有那麽一瞬間,我懷疑她倆是傳說中的酒托。要麽騙你高消費,要麽喝酒不帶停。只要你付錢,她們就是酒中仙,千杯不醉。
但我相信帶頭大哥。尹狗的錢,每一筆,都要用在刀刃上。酒托,賺不到他一分錢。
這麽說來,兩女人為得到我的過夜權,打生打死這麽認真?
宅家多年,不知桃花運為何物的我,還能有幸親臨桃花島?
總之她倆未分勝負,接著喝,中場休息衛生間。回來接著喝。
無聊的我,大鵬展翅般,背靠沙發,兩腳平伸於桌面,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蘇小妹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打著酒嗝的她,指著我的鼻子,醉醺醺的說:今晚,你是我的。
只見左護法,四腳朝天,醉倒於沙發下。
尹狗身邊,沒人。
“到這地兒,你都能睡著?怎麽的,今晚帶不帶上蘇小妹?放心,地上的,我幫你安全送回家。”尹狗發信息逗我。
我心裡,其實也癢癢。眼看蘇小妹醉眼惺忪,思維停滯,還是算了吧。兩人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單獨約會的經歷。一下子提升到坦誠相見的地步,著實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尹狗啥時候也學會故弄玄虛了?發給我這麽直白的詩句,真不像這貨從前的風格。我甚至有些懷疑,這貨騙女人的時候,是不是就喜歡用這些詩句。提升文學素養的同時,還能暗示對方。這尹狗,不愧是渣男。
我故意岔開話題,
問他:你的美女呢?怎麽都不見了。 “這個你不用管。我負責送地上的,你負責懷裡的。究竟要不要發生點什麽,你自己看著辦吧。”尹狗費力的拉起地上的女人,先行一步。
我看著懷裡,半醉半醒的蘇小妹,哭笑不得。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正人君子,所以我一直守身如玉,直到遇見學姐。當我知道身為男人的好處後,那段時間,纏著學姐,練習曖昧。
再美好的東西,都有疲倦,食之乏味之時。我想好好維系我跟學姐的關系,打造美好未來。一場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小爭吵,破碎了我的夢。
我希望學姐理解我的努力與堅持,不要在意那些不必要的繁文縟節,敲門規矩之類的。學姐卻希望我,習慣她的離去,習慣沒有她在的日子。
當我終於意識到,學姐莫名其妙的離開我,其實早有預謀之時,為時已晚。學姐走了,帶走了我的靈魂,隻留下行走於人間,半冷半熱,渾渾噩噩的軀殼。
我越來越覺得,我與學姐相處的這些日子,是被設計好的。背後的策劃人,很有可能,就是學姐本人。而我這所謂的好兄弟,說不定,就是幫凶。
反正對我也沒什麽壞處,還能收獲一個不錯的女朋友,我相信,尹狗絕對能瞞著我,幫學姐一起設計我。
尹狗將左護法,扶上了的士。的士師傅一臉我懂的表情,並沒有讓尹狗覺得尷尬。 尹狗朝我揮了揮手,擠眉弄眼。既是告別,又是暗指。讓我今晚,搞定蘇小妹。
我得感謝蘇小妹的嘔吐。
在的士上,見蘇小妹似醉非醒,司機讓我拿副駕背後的嘔吐袋,做好準備。說是開了這麽多年的車,酒醉的客人吐不吐,他鼻子一聞,基本上就能知道。說,蘇小妹,百分之二百吐。如果不吐,不收車費。如果我不聽他的,不拿嘔吐袋備著,吐車上,一千。
怎麽可能?一千可不是個小數目,還是拿嘔吐袋,比較好。
果然,幾個轉彎,坑坑窪窪的顛簸後,蘇小妹,哇的一聲,吐了。
這一吐,我腦海裡的兩個小人,表情各異。一個小人,慶幸蘇小妹吐了,我可以繼續做我的純情小男人,寧缺毋濫。另一個小人,一半冰塊,一半火焰。氣呼呼的說:你忒麽比柳下惠,還柳下惠。
我將蘇小妹送回了家。嶽父嶽母,啊呸,說習慣了。蘇小妹的父母,瞧我的眼神,有些敵意。畢竟,從未聽蘇小妹,提起過我。
她媽媽,還留了我的手機號。怕我報假號空號,還故意撥打,聽見響鈴,才掛斷。
她爸爸倒是心疼女兒,一把扶了進屋,忙前忙後,顧不上理我。
她媽媽像審問犯人一般,將我的信息,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全給套問了出來。這才放心,讓我先行離開。
我像是蒙受大赦,屁顛屁顛的走了。開玩笑,再不走,祖墳上有沒有小草,都要被問出來了。
剛才瞥見了客廳一張全家福。這是警員世家啊!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