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狗在前大步流星的走,得瑟的很。
作為一個被贈予者,我的感觸很複雜。有種養兒子多年,突然,兒子知道孝順我,給我錢花了的感覺。但心裡,又有些酸楚。雖然尹狗看似寄生我處多年,卻真切實在的買了房。而我這樣,替兄弟兩肋插刀,不計回報付出的人,居然連存款都不超過四位數。簡直可悲,可恨。
是不是每一個不求回報,幫助他人的人,都不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一旦付出了,便只能渾渾噩噩,求個溫飽。到最後,還得看著曾經被幫助過的人,一個個飛黃騰達,榮華富貴。這些被幫助的人,卻一個個的得了失憶症,想不起,曾經幫助過他們的人。
我也沒有什麽好悲哀的,畢竟,看尹狗這架勢,飲水思源,並沒有忘了我。
其實我可以不要單間,他也可以不必給我。我只是想,只是想借這個單間,跟學姐,結個婚。
最近安妮不知道發什麽瘋,非要我叫她學姐。尤其是在開心的時候,她對學姐這樣的稱呼,格外敏感。
學姐怎麽說,我怎麽做。讓叫學姐,就叫學姐。
學姐說,結婚不用考慮房子車子,她都有,只要我人過來就行。
我覺得不可以,畢竟我是男人。要這樣的話,豈不是成了上門女婿。這樣的稱謂,在人們的認知中,跟吃軟飯,總是掛著等號。不過也確實,上門女婿,十有八九,都可以算作吃軟飯的。除了軟飯硬吃曹達華,這樣不要臉的存在,其他的上門女婿,都是苦大仇深,日子還不如娶個糟糠之妻,來得強。
遇到學姐這樣的女人,我想說,軟飯什麽的無所謂,我就是想體驗一下,上門女婿的生活。
誰要是看不起上門女婿,那就是看不起李白。結了四次婚,兩次都是上門女婿。
不過,想來李白的上門女婿生活,也是鬱鬱寡歡的。不然怎麽會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唯有折過腰,才知道挺直腰杆之可貴。唯有指望過別人,才知道靠自己才是硬道理。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聽起來,挺豪邁的。其實只是李白的小迷弟寫的,難免遮遮掩掩,當不得真。
身在其位,醉酒誤事,不受召喚,總是不好的。不吃皇糧,可以領導呼來不上前。吃一顆皇糧,都不能隨心所欲。李白詩百篇,卻無治國良策。詩中不事權貴,現實中一生求官而不得。翰林無實權,算不得要官。可最大領導身邊的秘書,乾的時間久了,也不是沒有機會啊!
額,跑遠了。沒必要再多說,反正李白,倒插了兩回門。不管在女家的地位如何吧,總之,有他在前面兜著,後人再做上門女婿,便不再尷尬。
雖然開玩笑的說,我願意做學姐的倒插門丈夫。但,要是真的要求我這麽做,我會考慮一番。
倒插門無非就一個姓字。生兩個孩子,一個跟女方姓,一個跟我姓,不就行了嗎?費那勁幹啥!
什麽兒子隨女方姓?姓就姓唄,難道隨了女方姓,兒子就跟我沒有血緣關系了嗎?簡直是笑話。
如果我不夠優秀,還得靠女方來撫養孩子,靠女方救濟的話,攤上我這麽一個爹,孩子跟女方姓,絕對合理。如果我足夠優秀,孩子跟誰姓,又有誰會在乎?既然不夠優秀,孩子跟誰姓,不是姓?
田家沒有皇位要繼承,也沒有百年老店,千年武技要傳承,怎麽就不能跟女方姓?
跟誰姓,不重要。
自己活得怎麽樣,才重要。 也不知道怎麽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盡想著一些遙遠的事情。
尹狗這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不聲不響的,買了一套房。三室一廳一廚一衛。裝修簡約,家用電器俱全。
“怎麽樣,能不能當婚房?”尹狗賤兮兮的看著我。
我當然實話實說:太能了,這麽好的婚房,看得我流口水。
“喜歡就好。口水可別流,弄髒了地板,收你環境衛生清理費。”尹狗太忒麽賤,這種話都能說的出口。
我直接tui了一口在地上,看著他說:繼續說,你說一句,我吐一口。
“可以啦,別吐啦。我短期內沒有婚要結,倒是你,要不要跟你家學姐結婚?”尹狗總能隨意的戳中我的痛處。
我拍了拍尹狗的肩膀說:房子是你的,怎麽可以給我做婚房?至於單間嘛,先用著。等你結婚了,我就搬出去。能省一點是一點。
“你不打算跟你家學姐結婚?”尹狗饒有興致的繼續問道。我不知道尹狗跟誰學的這打破沙缸問到底的壞毛病。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跟學姐之間,有太多的變數。我挺喜歡她,也看得出,現在,她也比較喜歡我。
我卻總能感受到,學姐無意中,流露出的一絲哀傷的情緒。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我,相信我的感覺。
我總覺得,學姐有事瞞著我,而且事還不小。
我前幾天,還開玩笑的問學姐:安妮啊, 你說,我會不會像韓劇中的男主角一樣,得了不治之症,突然就先離你而去啊?
學姐聽到後,愣了幾秒,隨即抄起枕頭,整整對著我的頭,甩了幾分鍾。之後還不解氣,直接上手,給了我兩嘴巴子。
“我沒死之前,不許你離開我。我不允許你死!以後再說這種話,我,我打不死你!”學姐說著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
女人的淚水,通常會感動值得她感動的人。看見她的淚,我眼睛裡,也有清泉湧出。憋不住,鼻子酸的不行。
經此,我排除了學姐身懷絕症的猜想。那麽,不缺錢,有了我的學姐,為什麽老是憂鬱呢?不想了,有這想事情的時間,還不如多疼疼我家學姐。有些事情,不用刻意去想,去猜。相處的時間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沒有回答尹狗的問題,尹狗也識趣的不再問。
他說:單間永遠是你的。好兄弟,不說兩家話。
我笑了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的不能要,你要有事,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替你保管。
他眼睛忽然亮堂了起來,忽然板對板眼對眼的跟我較起了真。拿著紙幣,寫下:房主尹戈,有事不便時,特委托田圍,代為管理此房。田圍可選任意一間臥室,長期免費居住。在尹戈未作出聲明,作廢此合同之前,此合同永久生效。
寫的這麽詳細,還不是舍不得送臥室給我。長期居住?呵呵!果然是表面兄弟。
哎,想那麽多,做什麽。還能記得讓我長期免費居住,這兄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