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有些哭笑不得，當然也悚然心驚。

　　看了無數美劇，這種狗血情節居然發生在他身上了。

　　調查局不會把老子劃歸《X檔案》了吧?

　　這事可不能等閑視之，得特別小心應對，別真被調查局搞出什麽證據來，那後續的事會如何發展就難說了。

　　調查局既然全面調查蘇長青，那他們兩人的關系恐怕也沒秘密可言了，梅露蘭·多拉嚴重違反紀律，恐怕也沒有拒絕合作的本錢。

　　可為什麽這時要攤牌呢?

　　梅露蘭·多拉這是想主演《無間道》，她瘋了嗎?

　　其實這裡面有個悖論，如果她被調查局抓了把柄，不得不協助調查但並不信那些鬼話，自然無所謂，反正也調查不出什麽。

　　如果相信蘇長青能夠預知未來，那麽不主動承認也早晚會被他知道。

　　現在看來她顯然相信了，而且也作了最聰明的選擇。

　　剛才切牛排時問是否存在絕對意志，恐怕就這個意思，如果有人能預知未來，就等於掌握了真理。

　　基督徒的內心世界和蘇長青這種人是不一樣的，或許在梅露蘭·多拉眼裡，他的頭頂已經有了一圈光環。

　　《邪惡力量》裡那個跌落凡間的熾天使叫什麽來著?

　　卡斯特爾?

　　調查局那些蠢貨不會真相信這些吧?

　　不過他們真的不是唯物主義者，這類事遇上他們會比較複雜。

　　蘇長青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其實你沒必要這麽做，陰奉陽違可能會毀了你的事業。”

　　而且他嘴還是很硬:“”再說我也沒什麽可查的，我是中國公民，輪不到你們調查局操心。”

　　梅露蘭·多拉一直盯著蘇長青，表情很複雜:“為什麽?”

　　“你說什麽?”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蘇長青早就打定主意，自己的秘密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預知未來，你相信這種話?”

　　“可調查局查得非常細，您的所作所為除了預知未來，似乎沒有別的解釋?”

　　“沒有人能預知未來。”

　　“是的，沒有人，調查局也不願相信這樣的事。”

　　這話什麽意思，想說老子不是人?

　　“如果我能預知未來，有許多事可做，沒必要當一個導演。”蘇長青也提出一個悖論:“我如果能預知未來，做事怎麽可能留下把柄被人懷疑?”

　　“上帝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你不是，預知未來不等於就不會犯錯。”

　　看來這些瘋子還沒完全失去理智。

　　“這是很可笑的揣測，他們怎麽不去懷疑《X檔案》編劇私通外星人呢?”蘇長青端著咖啡杯離開書房:“或許我該把這故事改編成電影，就請大衛·杜楚尼來主演，片名叫《SB檔案》。”

　　“什麽意思?”

　　“傻逼檔案。”

　　梅露蘭·多拉跟了出來:“您在逃避問題，不願意解釋過多的巧合，調查局的說祥雲基金……”

　　“我不明白聯邦調查局是怎麽得出結論的，這很荒繆，如果你相信這種鬼話，那我就是個危險的人，是不是現在應該離開?”

　　蘇長青不會花時間解釋這事，更不能努力自證，那將陷入被動，懟回去就完了。

　　梅露蘭·多拉拿過咖啡杯為他續上:“別反應過度，我如果覺得您危險會帶回家過生日麽?”

　　然後她從冰箱裡拿出個小蛋糕:“生日快樂，我們吹蠟燭?”

　　蘇長青益發覺得這事荒誕，梅露蘭·多拉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或者有多少是真的?

　　按照老米自己的定義，外交人員都是間諜，那她本身就受過訓練，又是負責東亞事務的特別助理，想調查誰根本用不著借助其他部門，調查局介入會不是是她編的，敲山震虎觀察蘇長青反應?

　　明明心存疑慮，卻把蘇長青帶回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份膽氣就不一般。

　　而且還敢繼續啪啪啪。

　　看來她恐怖片還是看得不夠多。

　　午夜夢回，蘇長青一睜眼，梅露蘭·多拉眼睛瞪大大的看著他。

　　蘇長青嚇了一跳:“你不睡覺看著我幹什麽?”

　　梅露蘭·多拉有些困惑:“我在研究您是不是真睡著了。”

　　“胡鬧！”

　　“我問您個事行麽?”

　　“別再胡扯，問什麽都行。”

　　“您之前說對總統的彈劾不會通過，是真的麽?”

　　二月二十八日先前發文說要調查總統的那個律師發表了一份報告，拉鏈門曝光了，這一星期米國媒體翻天覆地大報道，全世界都在吃瓜。

　　蘇長青清了一下嗓子:“這事該這麽分析，二戰之後你們的財政就一路赤子，這四年來難得盈余，股市一路猛漲，總統的……”

　　“那是因為他上台那年，恰逢冷戰結束，財政一下子節約了不少錢。”

　　“話雖如此，但畢竟在他手上發生的，結果比原因重要。”

　　“所以您認為他不會被成功彈劾?”

　　為了證明自己不能預知故意說錯?

　　已經來不及了，上次聊過這話題。

　　蘇長青只能說:“不會。”

　　梅露蘭·多拉盯著蘇長青:“所以他最終沒事?”

　　“你為什麽對這事特別感興趣，想用這個證明我能不能預知未來?”

　　“我當然不是這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確切的結果。”

　　“看來你認定我說神仙了。”

　　“沒有神仙，但卻可能有判斷力異常精準的人。”

　　這話算是給了蘇長青一個台階下。

　　“其實總統有沒有事的概率對半，很容易猜對。 ”

　　梅露蘭·多拉明說了意圖:“總統在組織律師隊伍，現在沒人肯挑頭接這工作。”

　　柯總統當州長時就出過類似的破事，大家基本相信他瞎搞了。

　　梅露蘭·多拉的父親是著名律師，不那麽信邪，有意富貴險中求。

　　“誰都知道概率對半，可我不願意父親冒險。”

　　蘇長青不相信梅露蘭·多拉今天是特別把他請來問卦的，不過是攤牌之余順便問問，很多大律師都是精明賭徒，她父親動了加入柯總統隊伍的念頭，早晚會進去。

　　既然如此就說個痛快話，不然沒法繼續睡覺:“總統不會有事的。”

　　“我相信您的話。”

　　蘇長青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梅露蘭·多拉貼上來摟著他的腰。

　　就在他迷迷糊糊時突然又問:“你說有天堂和地獄麽?”

　　蘇長青又被嚇了一跳，想了想故意用古老神秘的中文沉沉咕噥道:“有……”

　　梅露蘭·多拉明顯抖了一下。

　　“……吧，這也是概率對半的事。”

　　察覺蘇長青在笑，梅露蘭·多拉又推了他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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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來得及存稿，除夕沒法安靜寫作，今天更新遲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