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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皮怪的史詩》六 利益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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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辦公桌前,陸續出現了幾份報告,陳述各自部門的主管數日沒有主持工作,中低層頭目現在不知道該做什麽的內容時,特裡克知道,自己在這一次的較量中,確確實實地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也完成了艾倫族長給他的考驗。
 就像石生這位前任鎮長兼老師,對特裡克非常的了解那樣,特裡克這個學生,有何嘗不是對師生這位老師,有著足夠的認識呢!
 特裡克很清楚石生的智慧與城府,還有他在族人中的威信,尤其是老一輩的高層裡,幾乎都對他為首是瞻,再加上石生對部族的忠誠,特裡克相信石生一定能夠說服其他的高層,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很快,特裡克便從各部門的中層地精當中,提拔了一批年輕而有衝勁兒,且還富有才乾的地精,取代了那幾位無故缺勤的主管位置,但也沒有對前幾位主管有任何的懲罰。
 老一輩的地精,終究是有屬於他們的尊嚴,他們不可能在做出讓步之後,還要親自向特裡克卸職。再加上一行人心中難免的怨憤,想著在卸職的時候惡心一下特裡克,所以便有了這一場鬧劇般的卸職。
 特裡克倒是早做好了準備,對此毫無感覺,反而在這幾位長輩主動卸職之後,再次送上一份大禮,將關押了好幾天的萊納斯給釋放了出來。
 當然,以他所犯下的問題,職務肯定是保不住了,且家中大部分的產業也被要求用來填補虧空,可以說事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了。
 說起來,萊納斯也是倒霉,為了避免部族上層不必要的對立與緊張情緒,特裡克便只能借著查帳的手段,來達成艾倫交給自己的使命。
 在眾多高層長輩中,萊納斯斂財的手段不錯,可是保密的效果卻不行,他家裡面那幾個子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富裕,整天在族中用財貨來拉攏一群年輕地精招搖過市,或者穿戴奢華的綢緞、珠寶,特裡克最有把握查出大問題的,就是萊納斯了。
 而且萊納斯本人的地位也足夠高,真要殺雞儆猴的話,還真就是一個合適的目標。
 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特裡克也不想跟族中長輩們鬧得太僵,那麽通過釋放萊納斯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善意,讓石生、鄧肯他們這老人家明白,自己已經將過往的問題一筆勾銷了。
 不管怎麽說,這些高層的長輩們也為部族貢獻了大半人生,不管出於任何的角度,特裡克都還是不希望看到他們日子太過悲慘。
 不過,他們這些年所經營起來的勢力網,特裡克可就沒有絲毫的留情,就在敲定了繼任高層的人選之後,新一輪的清洗也就此展開。

 無數貪汙瀆職的地精被懲處、降職,其中算得上重磅人物的,卻是心存僥幸、並沒有跟隨鄧肯他們卸職的矮地精伊恩,他所管理的貿易商隊爆出巨大的貪腐案件,並被特裡克公示整個鎮子。
 隨後,伊恩直接被處以絞刑,在綠湖鎮山頂廣場中,當著所有地精族人的面執行。
 隨他一起被處死的,還有十幾名犯了各種嚴重罪責的地精中低層,十幾具屍體足足被懸吊在廣場上數天的時間,警醒著鎮中的族人們。
 隨後的日子裡,特裡克在綠野部族族人心中的權威逾重,下達的各種命令與安排,也獲得了積極的回應。而新鮮血液被提拔到中高層中,也給部族帶來了全新的風貌,效率提升幅度極大。
 此時,遠在東方納西爾要塞的艾倫,對這些事情並不知道,他正忙著跟豺狼人蛆眼、巨魔亞瑞爾兩為部族首領,進行著一場對話。
 “……艾倫族長,你既然這次過來了,那麽就必須得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覆!!”
 豺狼人蛆眼展現出強硬姿態,在艾倫面前吹胡子瞪眼,動作誇張地質問著艾倫。
 “你不能總這麽拖著,把我們兩族數十萬的戰士當白癡玩吧!!”
 “蛆眼首領,我這次來,不就是想跟兩位好好談談嗎?”
 艾倫沉穩地端坐在主位上,面對一左一右兩名傳奇的夾擊,絲毫不見緊張。
 “而且,納西爾要塞北半城區的地盤,可都是交給你們了,剩下的南城區交接對於你我三方來說,也就只是個時間問題。”
 “之所以要把交接時間往後延一延,主要是我們三家之間,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亟需達成共識啊!!”
 “還有問題?”
 一直閉目養神的巨魔酋長亞瑞爾緩緩睜開了雙眸,看似混濁的目光投向艾倫。
 “兩位難道不準備在要塞收益的問題,把一切都擺出來仔細聊一下嗎?畢竟,我們這兩座要塞之間的收益,可是互相關聯的,但凡有一座要塞胡來,另外一座要塞也必然會受到影響!!”
 “你們兩位總不希望,把納西爾要塞控制到手裡之後,收益每況愈下吧!!”
 艾倫直接點出了他們彼此之間最大的阻礙,這也是一直以來他拖著不完成契約,等到自己騰出手來以後,才來跟亞瑞爾他們攤牌的原因。
 “這裡是一份我讓人整理的歷年來卡托爾峽谷兩要塞收益的帳簿,希望你們兩位能仔細閱讀一遍。”
 艾倫往身後的次元袋中一掏,幾本疊加起來有他手掌厚的帳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隨手往亞瑞爾他們兩人面前一邊拋出一半的帳簿,亞瑞爾與蛆眼啪一下給牢牢接了下來,並當場開始翻閱。
 “兩座要塞的收益分為幾個大塊,其中佔比最大的,是往來商隊的賦稅,每年累計下來差不多穩定在40萬金幣上下;然後是過路的人頭稅,它看起來收入並不起眼,可實際上每年往來的人頭,都是以數百萬計,因此每年至少可收獲15萬以上的金幣。”
 “接下來是城中各個商鋪、店面的租稅……”
 亞瑞爾他們一邊看著詳盡的帳簿,一邊聽著艾倫給他們大致解說要塞收入的來源。
 “……這些林林總總的收入加在一起,兩座要塞每年能獲得的總收益,共計是100萬金幣左右!!”
 艾倫最後給出的收入總數,讓亞瑞爾、蛆眼兩人眼神中紛紛露出驚喜且貪婪的神色。
 以斯諾彌、烏鴉之爪兩族曾經廣大地盤的收入,一年下來的收入,最多也不會超過20萬金幣,可見這阿吉納加部族之前是多麽的富庶啊!
 “收入這一塊兒咱們已經算清楚了,接下來就得算算支出問題了。”
 艾倫也不停留,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
 “兩座要塞的收益,其中的20%是橡木教廷的固有收益,還有之前比萊爾族長所組建的荊棘之環團隊,我認為仍有必要繼續維持下去,那麽也就是說每年還得分出10%的收益,作為荊棘之環的資金來源。”
 “也就是說,滿打滿算我們三家總共才只能分配這兩座要塞的70%收益而已。”
 “以前,你們斯諾彌部族也在要塞中,擁有5%的收益,不過如今城池都落在你們手裡了,那5%是不是需要劃掉呢?”
 艾倫突然停頓了一下,把眼睛投向亞瑞爾,問道。
 “……這個可不行!!”
 亞瑞爾眼神猶豫了一下,隨即斷然否決道。
 “怎麽不行啊?現在兩座要塞都換了主人,怎麽能還按以前的規矩辦!!”
 蛆眼可不幹了,現在所討論的每一個1%的份額,那可是意味著上萬金幣的收入啊!
 “依我看啊,那個什麽荊棘之環的東西,咱們就沒必要維持了,每次開會的時候讓他們出兵北上,他們都推三阻四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好!我反對!”
 “不行!”
 艾倫與亞瑞爾幾乎異口同聲地插嘴,反駁了蛆眼的短視行為。
 荊棘之環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作用,可實際上幾次跟卓爾的戰鬥中,荊棘之環的其他成員,都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對於此刻身處北境最前線的三族來說,荊棘之環可是他們自保的依仗。
 而且,北境幾族聯合在一起,在蔓莎議會上的話語權也會更大,也更能獲得其他部族的重視。
 “……你們!唉,我也就是說說而已!”
 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蛆眼也並非真的短視,只是一時間被巨大利益蒙蔽了雙眼,才有了之前的胡言亂語。
 “但是,亞瑞爾,你們部族那5%的份額我可是不承認的!!”
 “蛆眼,我看你是腦子糊塗了吧,這5%的份額可是我族十幾代之前就擁有的,你現在說不承認?”
 亞瑞爾陰陽怪氣地回道,他也同樣不願讓步。
 “那又怎麽樣……”
 “你這……”
 艾倫微微皺眉,眼看著兩位首領為了利益開始出現矛盾,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好了好了,兩位!!”
 艾倫及時出聲打斷,否則說不定兩個之前同進共退的部族首領,此時怕是真要打起來了。
 “你們先別為了沒到手的利益吵架,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這稅賦、人頭的收取方式,這個才是我找兩位的重點好嗎?”
 蛆眼、亞瑞爾兩人齊齊把目光投向艾倫,然後又幾乎同時把頭埋了下去,繼續翻閱手中的帳簿,算是暫時停止了紛爭。
 “如果按照我們三族契約上簽署的條款,我綠野部族控制南邊的那穆爾要塞,而兩位首領你們則控制現在腳下的要塞。”
 “這些在城防、族人安頓上,都好處理,可是在商稅、人頭稅等等方面,實在很難操作啊!”
 “你們兩位想必也都想到了吧,兩座要塞分處峽谷兩頭,換做以前的同屬於阿吉納加部族統轄時,只需要收取一次的稅賦,便能通過峽谷與要塞了。可如今,兩座要塞分屬我們三家統轄,那麽稅賦應該如何收取,才算是合理呢?”
 “總不可能一個要塞收取一次賦稅吧,這樣會帶來很多麻煩的事情,而且實話說如果任何一方突然提升稅賦,對於另一方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
 “所以我希望,這次兩位首領能跟我一起,商量出一個合適的對策出來。”
 艾倫終於說完了自己的顧慮,然後把問題拋給在場的其他兩位,聽聽他們的想法。
 耳朵聽清了艾倫說的內容,蛆眼與亞瑞爾翻書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然後重新抬起頭來,開始深思艾倫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兩個作為首領的,不可能沒有想到,只是直到此時他們也確實沒有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就像艾倫擔心的那樣,他們三方之間的關系很複雜,誰也無法完全地信賴對方,而如果真要有一方違背承諾、契約,另外一方也勢必不會坐視,最終恐怕會引發連鎖反應。
 雖然卡托爾峽谷,是蔓莎長廊極其重要的關隘,可也並非說就一定要從這裡通過,才能抵達山脈對面的。
 對於往來的大、中型商隊來說,他們往往因為商隊輜重過多,而不願繞遠路,浪費多余的時間,徒增風險。但如果通過峽谷的賦稅過高,那麽這些商隊極有可能寧願繞遠路,而放棄通過峽谷;或者乾脆放棄南北的貿易,止步不再往來。
 “依我看,既然橡木教廷拿了20%的利益,那他們也應該做出必要的貢獻嘛!”
 蛆眼提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來。
 “不如讓橡木教廷派出一支隊伍, 監督我們兩座要塞的稅賦收取工作,這樣不就結了嘛!!”
 蛆眼的方法不可謂不是一個解決的辦法,但是這在艾倫看來並不現實,因為橡木教廷派出的成員,最高也不過是高階巔峰的存在,他們憑什麽來壓製住三方的私底下的吞沒動作呢?
 而且,處於本能,艾倫也並不希望橡木教廷過深地摻合到他自己部族的事務中來。
 “不如,你說說的想法吧?”
 仍舊很沉穩的亞瑞爾,突然把皮球重新踢了回來。
 既然艾倫把他們兩家都找來了,想必他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倒不如先聽聽他的內容,看看是否合適。
 “……”
 艾倫深沉地望了亞瑞爾一眼,然後想了想,乾脆也不賣關子了,開始說起自己的想法來。
 “我覺得,不如由我們三家各出一部分人手,組成一個聯合的收稅組織,統一完成稅賦的征收,然後再統一地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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