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九州十三府,當年的靖北王府獨掌一州。”
“如此勢力的靖北王府,卻滿門被屠,葬送在大火之下。”
少年喃喃低語,忽然間,一朵桃花花瓣緩緩飄落,一時間,沒有焦慮的雙眼頓時被那片飄落的桃花所吸引。
那桃花晃晃悠悠落在了少年的鼻尖。
少年緩緩坐起身,靠在桃樹之上,鼻尖的桃花飄落,落在一直滿是繭子的手中,那鮮豔的桃花被少年緊緊的握在手中。
真相總是被掩蓋在歷史的塵埃之下。
眾所周知,當年的靖北王府被一把大火燃燒殆盡。
那為何師姐說,殺死靖北王府與孫相等人的手法一致呢?
師姐又是如何靖北王府的殺人手法呢……?
如果,師姐所說是事實的話。
那靖北王與孫相的死,究竟是不是天鈺帝所為?
如果不是……?
嘶……那是不是說……。
一瞬間,便有一種幕後黑手在操縱一切感覺……。
隨手拔了一根草,閑適的叼在口中,右手摸了摸臉上的血痕,拇指與食指摩擦著那手指間的血跡。
“嘿,有意思了。”
說著少年便一個起身,拎其長劍,便向著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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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若雪起身下了床,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白色的錦緞裡衣,明顯不合身悄悄有些大。
六七歲大的孩子,已經有了男女意識,這錦緞的白色裡衣,明顯是男式的裡衣。
但是,此時的孫若雪已經沒有心情去在乎那麽多了。
所有親人的逝去,讓這個年幼的女孩仿佛一夜之間便成長了起來了。
孫若雪擦了擦夢醒之後殘留的淚水,開始摸索著周圍的環境,那感覺仿佛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獸。
推開裡屋的房門,來到了前廳,廳內也盡是紅杉木所製作的家居。
深紅色的桌案,案上擺有熏香,絲絲縷縷的煙氣在香爐之上飄蕩,不知名的獸皮毯鋪滿了整個廳堂。
桌案後面有一巨大的屏風,屏風上的薄紗秀有山水圖,青色的山巒連綿起伏,藏在若隱若無大霧之中半輪紅日露出山頭,紅霞落在山谷之中,映紅了大片山林。
看過這屏風,一股子空靈閑靜的感覺便不自覺的由心而生。
紅杉木的屏風架打磨的光滑圓潤,屏風上的錦紗及薄,透過那極美的山水圖,隱約能看到屏風後的書架。
孫若雪收回視線,恍然間,看到屏風右下角附有落款。
一行娟秀的簪花小楷落在了孫若雪的眼中。
上款繡有棲霞山水圖贈師弟蕭玉恆
下款繡有天鈺十八年沈夕瑤。
身為宰相的孫女,孫若雪自然是識字的,不僅識字,孫若雪的天賦極好,甚至孫明達都曾感歎過,可惜雪兒非是男兒身。
孫若雪頓時明白了,此間主人應是名叫蕭玉恆的隱居之人,而這個屏風便是此間主人的師姐所增。
孫若雪推開房門,來到了走廊之上,霎時間被桃林的景色所驚豔。
院落之中有很多桃樹,院落之中也盡是掉落的花瓣,粉紅色鋪滿了整個地面。
“咯吱……咯吱……,”
孫若雪走在木製的走廊上發出咯吱咯吱之聲。
走著走著,孫若雪忽然見到一個拐角的房間的房門沒有關嚴,露出了些許縫隙。
孫若雪悄悄走過去,
透過縫隙仔細觀看,房間內有霧氣,一時間竟然看不清楚。 片刻之後,孫若雪終於看清楚了房間內的狀況。
一個巨大的浴桶之內,一個少年正泡在浴桶之內的熱湯之中,然而那少年身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傷痕,新舊交替,讓人見了毛骨悚然。
“嘶……。”
孫若雪看著那鞭痕,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以前自己不好好讀書,曾經被阿翁打過手心,那種疼痛自己都無法忍受。
這密密麻麻的鞭痕是被抽了多少鞭子,看那鞭痕恐怕不是天天都會被抽鞭子吧……
“咻……”的一聲陡然想起,也不知那少年一甩手扔出了什麽,房門便“咣當”一聲被關的嚴實。
“在冷水泡了那麽久, 還敢穿著裡衣亂跑?”
少年靠在浴桶之上懶散說道。
孫若雪這才想起來非禮勿視,頓時雙手捂住眼睛,小臉兒上也慢慢爬上層層紅暈。
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該說什麽。
羞憤之下,咬牙跺腳之後,便驚慌失措的向著房間跑去。
孫若雪回到房間,整個人埋藏在錦被之下。
想起那少年的隨手一揮,還有那滿不在乎的語氣,以及那遍布傷痕的後背。
那是在練什麽功夫嗎?
孫若雪如是想到,如果可以,孫若雪想讓自己強,至少要強過那個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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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官道之上,一個女子頭帶鬥笠身穿蓑衣,雨水順著所以蓑衣匯聚成一股股細小的溪流向著地面落去,落在官道之上。
鬥笠下是一張罩有紅紗的容貌,一雙桃花眼十分空洞,似是沒有任何情感。
右眼眼角下方滿是青色隆起的血管。
僅僅只是紅紗遮不到的部分位置,便是如此令人驚悚的樣子。
窺一斑可見全豹。
女青絲披散身後,有雨水順著黑發聚集在發梢,最終低落。
女子走的閑庭信步,但是不知為何速度卻並不慢。
很快,女子就來到了藺丘山下。
此時的藺丘山下已經沒有那麽多人了,不知何時開始變的安靜下來。
女子一番仔細的查看過後。
少頃,女子起身,隨手攏了攏身上的蓑衣,隨即向著不遠出的河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