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公子,取名為顧灼。“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因其生母名為林桃,為顧老爺顧世遠一生所摯愛的發妻,又因其正好喜歡桃花,顧老爺為討摯愛歡心,便以詩題名。恰逢武林百廢待興之際,為討個好彩頭,革除武林萎靡之風,便取名為灼,希望他日後可以為灼灼烈火,呈燎原之火,所到之處,無所不及,生機盎然。
這天,顧府上下張燈結彩,來來往往前來祝賀的賓客絡繹不絕。這其中,也分三六九等。因江湖上第二大家族肅煞殿一向神秘,來無影去無蹤,所以此次並未現身,而是早幾日便派鏢師送來了賀禮,其中不乏黃金白銀,但最彌足珍貴的要屬一本刀譜:月影刃入門刀法。
這本刀譜是肅煞殿每名殺手,無論是預備殺手還是名牌殺手,在初入門時必需普及的入門刀法。雖不涉及那些過於複雜和浮誇的招式技巧,卻是強身健體、打好基礎的好刀法。
肅煞殿此番送來此禮,不僅表達了對顧家的祝賀,還送來了本家入門級刀法,給足了顧家面子,也保持了其門派在江湖上一貫的神秘感。一舉兩得。
紀家作為武林中威望極高,且也與顧家多年交好的世家大族,送來了一些除了形式上的必備禮品外,特地為顧小公子準備了藏書閣中貢藏多年的易筋經功法。此番大手筆可非一般家族門派能出的起的。傳言,在少年時期學易筋經可以拉伸筋骨、強身健體,為日後學武打下良好基礎,並且對內功的修煉大有益處。
此外,紀家也有喜事降臨。紀家多年族內皆為男性,傳了幾代,都是如此。於是乎,紀家對這驚喜降臨的小女兒格外歡喜和珍惜。小女兒的降臨,也打破了紀家常年沉悶的氣氛,為家族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因紀家是書香門第,家裡小輩都以“子”字單傳,小女兒的兩個哥哥名為“紀子舒”“紀子路”,為延續文藝墨香,又不傳男子的字,於是紀家家主紀雲書便為女兒起名“紀墨”。
傳聞,這紀墨剛出生便看起來粉妝玉琢的,冷白的皮膚,黢黑又深邃的眼眸,仿佛一小朵在冰山盛開的雪蓮一樣美的高雅和清冷。
紀家此番前來,不僅祝賀顧家小公子顧灼的生宴,又因紀雲書小女紀墨與顧灼的生辰匹配,生日年歲相仿,又因紀雲書、顧世遠二人多年交情,堅如磐石。所以兩家都有意,為這兩個孩子定下娃娃親。這樣,既方便兩家日後共謀發展大計,又方便兩家聯合,提高江湖威望和勢力。這樣,顧家的絕世刀法加上紀家雄厚的江湖威望,很快便可雄踞一方。
兩家對此早已心照不宣,並且極為讚同。於是,在顧府門口,邊招待其他各門派,家族等的客人,接納他們送來的賀禮的同時,顧世遠和紀雲書閑聊起來:“雲書啊,你們能來參加犬子的滿月宴,我很高興,一會一定吃好喝好啊,在老哥這,不要客氣。”
“哈哈,當然啦顧老哥,老弟什麽時候和你客氣過?”紀雲書哈哈大笑。
“還有,紀老弟啊,你女兒小墨和我家小灼訂娃娃親,你可不要覺得舍不得啊,哈哈,我家小灼雖然還小,但將來絕對會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建功立業,忠義報國,像咱們當年一樣……”顧世遠陷入了回憶。
“是啊……像咱們當年一樣,聯合中原武林共同抗擊外敵……哈哈哈,小灼我當然看好了,虎父無犬子嘛,顧老哥你當年的風采我可崇拜不已啊。”
“我當然希望小灼能平安成長,將來成為武學大家,
繼承我的飛龍刀,繼承顧家……只是……”顧世遠看起來很焦慮。 “怎麽了?顧大哥”
“只是我的二弟……世銘,他……”
“顧世銘?他怎麽了?是覬覦你的家主之位嗎?”紀雲書問道。
“可以這麽說吧,但是世銘畢竟是我的二弟,我不願懷疑他。但是近幾年來,他卻有所動作,僅我知道的就有他勾結外部勢力, 甚至可能是西域和蒙古,來奪取飛龍刀譜。”
顧世遠歎了口氣,又說“這麽多年了,我知道他一直不服我做顧家家主,可……唉……我只希望他不要做有損顧家威名的事,還有,不要傷害小灼。”
“但願不會,不過大哥放心,他如果反了,我們紀家一定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你,哪怕和他拚的頭破血流……”紀雲書想安慰顧世遠,卻又感到有點無話可說,他也希望,這一天不要到來。
適逢二人說話之際,一道賀禮吸引了二人的眼光。一隻黑色的楠木匣子,就那麽靜靜地放在那裡,仿佛不曾有人把它送來一樣。顧世遠用詢問的眼光看向門口接待的僮仆。“老爺,這……我也沒有看清這是誰送來的,許是趁著剛才人多,趁亂塞進來的……這上也未曾找到署名……”
顧世遠走近,捧起匣子,打卡。“哢噠”一聲輕響,巧的也是,周圍賓客們也被它吸引了眼光,正駐足往這邊看。這時,靜的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被聽見。
顧世遠打卡匣子,周圍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是一顆頭顱,血汙混在一起,死不瞑目,面色烏黑,顯然是中毒了,而這人,正是顧世遠前些日子派出打探飛龍刀消息的一名暗衛。
顧世遠氣得雙手顫抖,在這樣的日子送來這樣的東西,顯然是在挑戰他顧家家主的權威。就在他想要發作時,紀雲書眼疾手快,攔住了他,“顧老哥,你看,這是什麽?”
匣子之內,暗格裡,隱隱藏著一張紙條,上面用血寫到:今日,便是你顧家消失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