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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刀鋒》山雨欲來風滿樓・下
  “這……”顧世遠隻感到氣血上湧,一時間眼前模糊,天旋地轉,險些暈倒。

  “這……顧大哥……”紀雲書同樣也感到心有余悸和不可思議。“怎麽會這樣?”

  就在這時,顧世遠二弟顧世銘從府內慢慢踱步而來,臉上似乎迅速閃過一絲不易捕捉的笑意,卻轉瞬即逝,沒被察覺。

  “大哥啊,啊這,誰會在您兒子的滿月宴上送來這呀……嘖嘖……”顧世銘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顧世遠瞪了他一眼,“二弟,有心懷不軌之徒,在顧家大喜的日子裡送來不詳之兆,你不為家族考慮,這是什麽意思?”

  顧世銘挑了挑眉,“大哥,我勸你還是顧慮一下你自己吧,還有你兒子……畢竟人家可是要讓你顧家消失呢,若百年顧家毀在你手上,你還有什麽臉面去見祖宗顧老爺子呢?”說罷,雙手背後,大搖大擺地進了內府。

  “你!”顧世遠正欲發作,突然間頓了一下,“紀老弟,你看,這像什麽?”顧世遠看向匣內頭顱。

  “這……似乎是中毒!?”紀雲書發現了異樣。

  “沒錯,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可能是西域特有的蠱毒。人一旦沾染上,會立刻失去內力,半個鍾頭內全身無力,內髒被腐蝕,最終湧上面部,導致面部烏青。”顧世遠的後背冒出了冷汗,“西域為何會插手中原的事?為何找到我顧家……”

  “顧老哥,我覺得此事不簡單,西域與我中原雖有摩擦,可不至於對你顧家下手啊。一定是有幕後黑手,暗中勾結推動。”

  “但願只是虛驚一場。”顧世遠有點心累,低下頭,攬著紀雲書往府內走,明顯沒有了剛開始的興致。整個人無精打采。

  進入府院內,顯然是各位賓客等待過久,加上剛才的中毒風波,院內的客人們明顯躁動不安。一見顧世遠攜紀雲書進來了,都呼啦呼啦地站起來,顧世遠剛揮手,想讓眾人坐下,卻被人搶先一步,只見二弟顧世銘帶著兩個兒子顧律和顧凱大搖大擺地走出來,揮手給眾賓賜座。大兒子顧律一臉趾高氣昂的相,讓顧世遠和眾賓客感到強烈不適。

  顧世遠瞪了一眼二弟,故意加重語氣“本家主還沒過世呢,怎麽?有人這就想越俎代庖嗎?”

  顧世銘一愣,隨機黑著臉“不敢不敢,大哥在這麽多人面前這樣,不是給當弟弟的下不來台嘛”隨即領兩個兒子退了下去,來到側座,一臉陰霾。只有他的二兒子顧凱有些擔憂地看了伯伯顧世遠一眼。

  “我宣布,滿月宴正式開始!”話音剛落,周圍鑼鼓喧天,交叉齊名,一時間奏樂震天響,又有舞獅表演,看的賓客煙花繚亂。

  一陣表演過後,顧世遠清了清嗓子,“好,現在宴會第一項:致謝!首先,感謝顧家上下為籌辦本次宴會付出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然後,感謝各方送來的賀禮:紀家易筋經一本、肅煞殿月影刃刀譜一部、唐門孔明鎖一把、武當派太極八卦圖一幅、峨眉初級內功心法一本、少林金剛經心經一冊……”

  賀禮之多,以至於念了很長一陣子,各家各派表面坐的端正,暗地裡,卻在心裡相互比較,無非是誰家那麽大手筆,誰家送的無法登大雅之堂。

  “第二項:小公子抓周”顧世遠念完,難掩欣喜之色,步入正殿,攙扶出妻子林桃,林桃懷裡抱著顧灼。顧世遠將妻兒送到正座,座前擺放各式各樣的物品,有長劍、大刀、長矛、書籍、脂粉、孔明鎖、銅錢等些許物件。

  小顧灼左看看右望望,小手撫摸過好幾個小物件,顧世遠和林桃皆仁愛慈祥地笑。最終,他還是將手停留在了長刀上,抬起頭來,明亮的雙眼閃爍,像星辰。顧世遠和林桃相視一笑,但,小顧灼又用另一隻手抓起了脂粉,顧世遠臉上的笑一僵,覺得多少有些尷尬,心想堂堂七尺男兒怎麽能抓這女子之物?

  看出了顧世遠的尷尬,紀雲書忙打哈哈,“興許是和我家小墨訂了親,給他將來的妻子選的,可以看出你家小灼將來很懂女兒家心思,也很受女兒家歡迎啊,哈哈哈”。

  眾人聽紀雲書這麽說,又都歡笑起來。無人注意,天色已逐漸陰霾,飄起了零零細雪。

  幾道黑影,穿梭與歡鬧的人群,無人發覺。突然,不知誰驚叫一聲:有刺客!眾人中又接連有不會武功的人倒下。眾人反應過來,紛紛施展功夫與黑影混戰在了一起。

  冬日的北風呼嘯,刺骨的風帶著凜冽的雪,雪終是越下越大。

  顧世遠揮刀擊退幾個近身的黑影,回頭一望,之間院內一片混亂,鮮紅的血和潔白的雪混在一起, 畫成了一幅妖豔且詭異的畫。不遠處,桌子被打翻,物件散落一地,林桃抱著顧灼焦急地躲避著攻擊,因無法騰出手,沒法施展刀法,“想當年我的桃花刀何等凜冽,今天卻無法施展,小灼,娘護不了你,娘對不起你。”林桃心裡苦笑。

  又一招飛龍過海,大開大合,擊退一波刺客。顧世遠忙拽過林桃的衣袖,借力將母子二人甩入屋內,卻因這空著的一瞬,後背背心挨了兩刀,他忍痛轉身,一刀結果了兩個刺客。

  卻不想,有更多刺客從府後攻進來,顧世遠眼睜睜地看見林桃抱著顧灼被擊中,撞破竹窗,摔了出來。“阿桃!”他施展輕功,快步到林桃身邊,只見林桃面色痛苦,嘴角不斷有鮮血滲出,一把暗器,插在心臟位置。

  “世遠……我怕是沒時間了……我不能看著他長大了……咳咳……不能看著他成為俠之大者……不能看到他成婚……生子……我……”

  “阿桃,不不,別說了,你沒事的,相信我啊,我不要你離開我……”顧世遠泣不成聲。

  “世遠……小灼托付給你了……咳咳……還有這刀譜……”林桃從懷中緩緩摸出一本沾滿血跡的書《桃花刀法》。“這是我林家祖傳刀法,只是……後……半冊……遺……失……了……告小灼……娘……不能……教……教他武刀了……”一滴淚滑下,氣絕身亡。

  “阿桃啊!我……我這就為你報仇!”顧世遠抱起顧灼和刀譜,揮刀衝向黑影。“天要亡我顧家嗎?”望著陰暗的天,他心中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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