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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76回 李昭福定地主實至名歸 紅生娘想改變無可奈何
  “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南門口;南門口拐個彎,到了峨眉山;峨眉山起了火,燒得你往鼻子眼裡躲。”紅生趴在李昭福的背上,跟著李昭福唱著這民諺,往東走著,走過電影院,走向縣政府。

  要說劉娭毑那話還真是沒說錯:李昭福就是一個沒譜的人。說這個民諺,那是需要與肢體動作配合的,說“南門口”時要指著嘴巴,說“峨眉山”得指著眉毛。這其實是一個讓小孩熟悉自己五官的民諺,這是不能邊走邊說的,搞不好會傷著自己。可不,紅生的手把自己的鼻子給戳到了,哭了起來。

  李昭福把紅生從背上放下來,看發生了什麽事。正在這時,一個幹部模樣的人快速行走,試圖繞過李昭福,不想還是撞了李昭福的屁股一下。那人客氣地跟李昭福說對不起,李昭福站起身來回應。那人突然問道:“這不是金家台的李老爺嗎?”李昭福沒有馬上應承,因為他不認識這人,想了想還是沒有印象。這人笑了,說道:“你不認識我,我是土改工作隊的,我姓何。這是你孫子嗎?怎麽哭了?不哭!真乖!”

  這人是何德清,他去過金家台兩次。後面這次,因為接替王友晟當上了金家台土改工作組的負責人,何德清在金家台貧協會上講了話,就在趙懷德家。他的講話引來好些人的反對,李昭福雖然沒有參會,但聽到了不少議論。前一次是熊承繼準備接受李昭福的田土,結果被金家台人頂了回去。那天何德清正好在杜李,熊承繼喊他去了,因為那次的會是在李家院子開的,何德清和李昭福打了照面。李昭福沒記得何德清,何德清卻記住了李昭福。

  何德清在金家台沒有站穩腳跟被哄了出來,回到了下灣,竟然沒有了小組長的位置,隻得請假回城,等待安排。他家在東鄉旁邊的米家灣鄉。去年廢了好大的力才爭取到了去沅江縣參加土改的名額,今年信心滿滿想在自己的家鄉乾出一番事業來,沒想到這熊承繼把他當牛使,把他從進度很好的下灣調到落後的金家台來。遇到了麻煩熊承繼還不幫他解圍,反而把他扒到了一邊。何德清怎麽都想不出熊承繼為什麽要和他過意不去,這是沒道理的,他沒有違抗過熊承繼的命令,沒有和熊承繼唱過對台戲。

  回東鄉之前,何德清去了一趟清水坪區管委會,說了自己的疑慮。郝書記不在家,接洽他的是楊青。楊青對他反映的問題很重視,親自去了一趟杜李。找熊承繼、唐三賴、高啟明談了話,得出一個結論,秧田事件就是李昭福背後搞鬼,這種干擾土改的行為必須嚴肅處理。他準備提請區管委會慎重考慮李昭福的成分問題。當然和他同去杜李的也有人勸楊青沒必要太認真,得過且過。當時,楊青拿不定主意。

  那天,楊青在區管委會門口看到結束了插田假,從長風回杜李上班的曹二寶,喊了一聲。曹二寶喊著“楊叔叔”跑了過來。楊青想知道曹二寶在杜李的工作情況怎麽樣,問道:“你下過幾次村?”“幾次?好多次。”“那你說說你們杜李都有哪些行政村。”“杜李村、山陽村、上灣村……”“還記得嗎?”“山陽村。”“剛才說了。”“下灣村。”“對!有個下灣村。還有一個金家台村……”“我正要講呢。金家台村,‘金家台’有三個字。”“對!三個字。”

  “二寶!”楊青繼續說道:“現在的主要工作是土改。你說說杜李有沒有地主?”“當然有,到處都有。沒有地主那怎麽能行?那怎麽搞土改。

”“那你曉得誰是杜李最大的地主嗎?”“曉得呀!李昭福。”“金家台的李昭福?”“哪裡有那麽多的李昭福,就是他。”  曹二寶的話把楊青嚇了一跳,心想:“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原來的名單裡還沒有他,差點讓最大的地主給溜掉了,這還了得!這還搞什麽土改!”

  楊青沒有再等區管委會開會,送走曹二寶後,他立即拿出月報表來,在地主明細表中寫上了李昭福的名字。從抽屜裡拿出筆記本來,把了解到的李昭福的情況,如年齡、家庭人口等填上了報表。

  開始時李昭福沒有劃為地主,這事與於蕾不無關系。為此,好幾個人都向陳亞文說了自己的不同看法,陳亞文這才不得不提醒於蕾。於蕾回應道:“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劃成地主就劃成地主了,李舜成的父母,不行!”陳亞文讚同了於蕾的這一說法。

  於蕾要李昭福來城裡一趟就是想同他說說情況,要他注意和土改工作隊搞好關系,該低頭就低一下頭。可沒想到新報上來的報表,李昭福竟然成了地主。這情況是藍三妹看到報表後,同她說的,就在大前天的下午。正因為這樣於蕾和藍三妹都沒有參見劉偉的婚禮,她們還沒有想好見了李昭福說什麽,怎麽說。

  於蕾找過陳亞文,陳亞文說:“地主就地主,過兩年成為了自食其力的勞動者,帽子也就摘了。國家建設這麽快,朝鮮的仗又打贏了,我們不積極向前看,老把眼光停留在過去,那怎麽能行。”陳亞文的話是有道理的,於蕾信了,也就知道怎麽和李昭福說了,打算吃完晚飯去齒輪廠。

  於蕾正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麽,聽到紅生的喊聲,才抬起了頭。走過去對李昭福說道:“爺!還讓你自己過來。”“沒什麽。這是過什麽節?一路上好幾個地方都在扎彩樓。”“勞動節,五一國際勞動節。是勞動人民的節日。”“有這麽一個節喔。”“每年陽歷的五月一號過。”“十月一號是國慶節,五月一號是勞動節,這我記著了。”

  “劉家來了不少人吧?”“除了喜雲一家沒來,其他都來了。”“喜雲姨為啥沒來?”“土改,究竟是地主,還是富農,沒定下來。”“你知道我們家是什麽嗎?”李昭福搖了搖頭,說道:“有說富農的,也有說地主的。”

  於蕾把手中的事交給別人,拉李昭福到一邊說話。她問道:“家裡到底發生什麽事?”李昭福說道:“沒發生什麽事。你操心那些幹什麽!有飯吃、有衣穿,比別人還吃得好穿得暖……”於蕾打斷李昭福的話說道:“沒發生什麽事,那怎麽把我們家劃成地主?”李昭福問道:“誰是地主?”於蕾看了看左右說道:“我們家。我們家劃成了地主,才劃的。上個月的報表都還是富農。”

  李昭福停了一會說道:“地主就地主,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是地主。”於蕾說道:“爺!這事不是你說的這樣,你得把事情跟我講清楚。”李昭福想了想說道:“要說有什麽原因,莫非因為秧田的事。”於蕾問道:“秧田的事,那是怎麽回事?”

  李昭福說道:“張家那個蠢包仔把我們育在吳家田的秧給毀了。這田是魏家負責的,魏爹就是因為給這塊秧田放水,著了涼,沒治好,去了。”“啊!魏爹?喜歡搣紅生手的魏爹。”“是的。巧就巧在秧田是在魏爹死的當天晚上給毀掉的。當時,不知道是張十六毀的,有人就說是魏爹的鬼魂作怪,還在靈堂裡跪著求魏爹,我看見了,講了他們幾句。

  “後來,劉家用溫水泡種,又育了秧,還是由魏家管理。本來,也就沒什麽了,沒想到魏家和趙懷德家因為小孩鬧出了一些矛盾,魏長安就要求山下那幾家種吳家田的人都去他家說幾句話,表明對魏家入貧協的態度。其他家都去了,只有張豐凱和趙懷德沒去。到扯秧的時候,魏家就沒讓他們兩家扯秧。我看這件事不只是生產上的事,事裡面夾著其他事,不好弄,就讓土改工作組來管理我們家那些田,等到村裡面所有該分的田都攏來了,再一起分。可這樣一來,劉家和水井邊的魏王曹三家不同意了。談了幾次談不攏,換來了一個姓何的來當金家台土改工作組的組長,不知他從哪裡聽了什麽話,第一天來金家台就說這些都是我在背後搗鬼,要把我揪出來。”“現在那人呢?”“被哄走了,剛才在路上正好碰到了他,他說他不準備回杜李了。現在金家台的土改小組長由杜李的大組長兼。”“這個大組長姓什麽?”“姓熊。”“知道是誰了!熊胖子。山東人,前不久南下到了我們專區。這人不好講話,認死理。”

  於蕾想起了那年和熊承繼的一次談話。當時紅生還在吃奶,熊嫂照顧紅生時差點出事,把熊嫂嚇得不行,所以熊承繼找到於蕾說了許多李舜成的壞話,於蕾和他吵了起來。那次以後兩家的關系漸漸疏遠了。

  李昭福見於蕾在想事,說道:“算了!我早就願意把田土交出來了,地主不地主的沒什麽要緊。只有那些不願意交出田土的才在意那些。”於蕾說道:“也沒有你說的那樣輕松。秧田這件事,雖然你沒做什麽,甚至還在幫工作隊;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沒有你,水井邊那些人會那麽爭嗎?”“也會。只是,如果不是這些年,舜成和我帶著他們把日子過好了,那他們就不會爭。”“是這個理呀!”“那我也不知道你們要來呀!要是……”“算了,不說這個了。這樣,你還是回齒輪廠去,晚飯我到齒輪廠去吃,吃完飯,我們再商量。行嗎?”“好好!紅生我還帶去?”“帶去,莫走馬路中間,走邊上。”

  於蕾是拿著供給到食堂領的飯菜。劉金殷說土改工作隊在他家吃飯也是這麽處理的,太過麻煩,米也是可以用錢買的,直接給錢不就可以了。於蕾問:“在我們金家台,有沒有紅薯拌飯的。”劉金滿回應道:“多的是。”“是呀,”於蕾說道,“國家的糧食也沒有多余的,一個蘿卜一個坑,每人都有定量,這樣才不會亂。”“還有這麽多人要吃飯,如齒輪廠的工人,還有街坊。”“他們在市場上買米吃,市場的存量也不多。所以我們幹部、部隊不能去和他們搶糧食吃,我們用錢買糧食是違反紀律的。我從單位食堂拿出一餐的供給,如,我今天拿出六兩米,那下月我能領到的糧食就要減六兩。”“你家的糧食夠吃嗎?”“夠吃,紅生每月十五斤,吃不完。小孩在十二歲以後吃飯多,有些家庭有兩三個大小孩,糧食就不夠了,會到市場買一些紅薯回來吃。”

  “紅生娘!”高蘭蘭說道,“全國好多地方都土改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我只求不餓肚子,摻一點紅薯沒什麽。就怕連紅薯都吃不飽,上磨山坳就有好幾戶這樣的人家。土改該不會把我們幾家也變成他們那樣吧,金家台本來就比他們窮,一直都是。”“不會的,所有土改了的地方,生產都沒有垮,多數地方生產上去了,收成增加了三四成。”“真的嗎?要是這樣,我們也同意改。”

  劉娭毑不太理解於蕾的話,收成好不好全出在田土上。一年增產三四成,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人勤快做不到。盡管不太理解,劉娭毑和其他人一樣相信了於蕾的話。這是因為:一方面他們都希望大家的日子越過越好;另一方面,他們相信於蕾的為人。

  見劉喜豆過來,於蕾把空碗拿到自己面前,騰出了桌面。於蕾逗了逗劉喜豆懷中的小麗,問道:“快一歲了吧?”“滿一歲了。身體不好,老拉稀。”“吃土霉素呀。”“土霉素是什麽?”“我也不懂,去醫院看看,醫生遇的多,總比我們有經驗。”“我們打算明天早晨回去。”“讓他們先回去,明天讓劉偉帶你去醫院。”

  於蕾把大人喊過來坐下,說道:“我有個想法。田毛頭也分出去了,禹成在鎮上讀書,我爺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想接到城裡來,做點小生意,能賺就賺點。不知道合適不合適,我請你們給我參謀參謀。”劉金滿說道:“住金家台蠻好的,這裡沒金家台好。”劉娭毑打斷了劉金滿的話說道:“進城是好些,路上沒有泥巴,不怕摔跤。還有好多好處,我看可以。只是那邊的田土、房屋不能就這麽算了。”

  剛走過來的劉偉說道:“我同意娭毑說的。”於蕾站起來握著劉偉的手說道:“昨天我不得空,沒來,莫怪!新娘子呢?”待紀雅君走過來,於蕾又拿住她的手說道:“我代表我們劉家人說句話,你是一個好姑娘,我們信得過。劉偉文化水平低,你今後要好好幫助他。”紀雅君聽出了於蕾話中話說道:“放心,大姐!文化課我可以是劉偉的老師,但做人上,我應當向他學習。”於蕾又轉身對劉偉說:“聽到了嗎?田毛頭說你比他小,還打他。現在不打人了吧!”“打了,”紀雅君說道,“打的是美國鬼子。”所有的人都笑了。劉偉沒笑,說道:“我知道於姐說我什麽,不會了。上了戰場的人,放棄過生命的人,對很多東西的看法都不同了。”“那就好。”

  “我還是把剛才的話說完,”劉偉說道,“剛才我和雅君也在說這事,我們認為李伯留在城裡好。遙遙、紅生都在這裡,禹成還可以到城裡來上學,對誰都有好處。”李昭福沒有表態,但同意多留一天。

  五月一號送走了劉娭毑他們,李昭福帶著成仕雄到工廠裡的大澡堂洗了一個澡,下午,陪著劉喜豆帶小麗去醫院給看病,到了醫院才知道節日放假,醫院不看門診。二號再去,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滿臉的傲氣,問這問那,問東問西,劉喜豆都一一作了回答,之後,這醫生聽了聽小麗的心跳,摸了摸肚子,然後給開了藥,還說要多喝水。出了醫生的房間,劉喜豆對李昭福說道:“來錯了,拉肚子還要多喝水,奇怪不奇怪,什麽郎中呀!”李昭福說道:“以前,你不給喝水,病老不好。試試給水喝,說不定就好了呢?”劉喜豆聽了李昭福的話,才讓他去藥房拿藥。

  剛才是劃了價的,可交了錢再回到藥房,取藥口的小窗戶關上了。敲了兩下沒人應答。過了一會,又來了兩個要劃價的,也和李昭福一樣,在旁邊走來走去等著小窗戶打開。

  一個看上去年紀不比李昭福大的中年人,前臂帶著袖籠,一手提著撮箕一手拿著掃帚,見哪裡有垃圾就將垃圾掃進撮箕。他掃到李昭福跟前,讓李昭福挪下腳,把李昭福腳邊的一坨搓成一團的糖果紙掃進了撮箕,站直了腰問李昭福:“你等蕭藥師呀?”“取藥。”“那就是等她。要過一會才能來。”“幹什麽去了?”“喂奶。毛毛快一歲了,還斷不了奶。”“要等多久?”“你這人!不跟你說了嘛:過一會。”李昭福不再說話了,讓到了一邊。舉手看了一下腕表,離下班還早。城裡人下午五點按時下班。李昭福對此有些不理解,心想:“要是給人看病,正撩開衣服聽心跳呢,五點鍾到了,那不得扔下聽筒走人,讓人家一直撩著衣服到第二天早晨上班。”

  正當李昭福胡思亂想,以為那清潔工走開了,突然聽到有人在他身後說話。清潔工問道:“看你的穿著,是鄉裡上來的吧?”“嗯!”“哪個鄉?”“杜李。”“哦!”“去過?”“沒有,我是從北邊的沱河鄉過來的,杜李是不是在南邊?”“嗯。”“那就沒去過,南邊最遠就到過大渡口。還沒過去,就在這邊看了對河一眼。”

  李昭福聽這人說話不緊不慢,有股子盛氣凌人的勁,知道也是知書達理的人,問道:“你怎麽到這裡乾起這個了。”清潔工反問李昭福:“你在做什麽事?”李昭福有些不解。他又問了一句,李昭福猜測他是問自己是不是像他一樣在城裡找到事做了,說道:“我還沒有進城。”“你沒劃成地主?”“劃了。”“那你趕緊過來。不要回去了。”“你也是地主?”清潔工笑了笑說道:“彼此彼此,‘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們那裡的人不進城來抓你?”“誰來抓?沒人。 抓回去還得佔他們的田土,巴不得你跑得遠遠的,他們好分田。還來抓你!有點寶氣吧。”“也是喲。”

  “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最好還是不上來。”“為什麽?”“我曉得的,像我這樣進了城的地主,就有六個,有比我年紀大的,也有比我年紀小的,他們都沒找到事做。別人以為我們這些人有好多錢,他們不曉得真正有錢的早就把鄉裡的田土買了,在大大小小的城裡經營著底子豐厚的生意。哪像我們這樣,找不到事做就要餓肚子。我還算好的,在這私人開的醫院做事。那幾個國營的公司,也有掃地的,可人家那裡掃地的都是幹部,不要你這號的。他們說以後搓背、修腳的都得是幹部,我們這些人肯定是沒人要的。”李昭福沒有說話。那人問道:“你不信?”“我到城裡才兩天。”“時間長了就會知道的。你到底留不留下來?”“我也不知道。”“你把我搞糊塗了。哦,蕭藥師來了,你快去取藥。”

  李昭福取好藥離開藥房,剛才那清潔工跑過來對李昭福說道:“最好回去,在農村至少還會給你留兩畝地。進了城,一分一厘都成他們的了。”

  下午,李昭福找到了於蕾,說自己還是想回去,他說道:“我又沒做錯什麽,我為什麽要怕。不回去,被人說成膽小心虛,任由那些人用虛妄之詞編排一番,反倒不值。”“好吧,”於蕾說道:“就算真的進城,也不是一天都回去不得。你先回去,我抽空回家一趟。到底怎麽搞,到時候再說。你不是說翠娥要生了嗎,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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