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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75回 劉家人1同進城觀婚禮 李昭福閑來無事訪開林
  劉金滿不同意劉偉在東鄉辦婚禮,他的理由似乎很充分:這種事情沒有人做過,金家台沒有,杜李也沒有。劉娭毑讓劉金殷來找李昭福拿主意。李昭福說道:“怎麽沒有!李舜成就這麽乾過。劉偉比李舜成好些,還知道來個信。現在的人都不是哪家哪戶的人了,是國家的人。他在工廠上班,和他打交道的都是那些你不認識的人,將來他們的小家庭,也需要那些人幫襯著往後面過日子。你說,這婚禮不在那裡辦,還能在哪裡辦!”

  劉金殷回到家裡照李昭福的話一說,全家人心裡一下子亮堂了,商量著誰去誰留的問題。劉喜雲不能去,那邊的土改比這邊厲害,劉喜雲家是地主還是富農這個問題一直懸著。劉喜豆除了小孩多沒有其他問題,能去。劉娭毑說:“那就都帶去,這麽多大人呢,也該樂呵樂呵了。”

  金家台的都去,連高蘭蘭也去,一兩天就回來了,文娟也好,翠娥也罷,應該不會正好那一兩天臨產。就算碰巧了,不還有王毓秀、曹毛氏她們嘛,好大一班子人呢。

  劉喜豆去給劉偉打電話,告訴家裡的決定。劉偉跟姑姑說:“於姐知道了我結婚的事,她讓李爹也來一趟東鄉,紅生經常吵著要爹爹。”聽了這話,劉喜豆又上了金家台。

  她先繞道去李家老屋背後跟成子說了劉偉結婚的事,才去李家院子的。劉喜豆把電話裡的話如實跟李昭福說了後,還說了另外一件事,她說道:“我家的那些磚賀家用了一些,沒用多少,你還是按魏爹上次說的把你家老屋重新修整一下吧?”李昭福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誰住?”“我也沒想好,先修著,會有人住的。”劉喜豆有個感覺,覺得自己還會有回到老屋居住的一天。李昭福說道:“還是過一陣子吧!現在有些心慌。”

  人換了習慣會心慌,擾亂了心智也會心慌。李昭福說不好為什麽會覺得心慌,聽說於蕾讓他去東鄉,他覺得很有必要,欣然同意了。

  最後,時間定在農歷的三月二十四,說是查過黃歷,是個好日子。其實沒人查黃歷,因為是星期天,捱後兩天又正好是五一,放假一天,這樣三天時間隻請一天假。這是紀母的主意,她說的話,只要沒有原則性錯誤,紀雲翔都得聽。

  說好了提前兩天去東鄉,去城裡玩玩,沒想到這兩天下雨。還多虧禾已經插下去了,要不然就要耽誤了。劉金殷把心思從農活上收回來,對劉娭毑說道:“明天就算是落刀子也得去。”“好吧,那就去跟李爹、喜豆去說。早點去,就算路上有什麽事情,也不怕。”

  劉娭毑的話沒說錯,理是這麽個理,就是不能給說中了。其他的都好,就算雨傘不夠淋濕了衣物,大麗摔了一跤,弄髒了褲子,這些都不算事;最頭痛的是早班車過了,後面來的車子都坐滿了沒空位。快中午時,好不容易等來了一班車,有空位,但不夠,車上的乘務員說是前幾天出了事,摔傷了人,堅持不買無座位的站票。小孩好辦,麻煩的是大人,李昭福主動下了車等下一班。可還是不行,還要留下一個人。沒辦法,劉喜豆隻好抱著小麗下了車。本來應當劉健留下,可他不肯。劉曉、成仕雄比他小不了多少,不用買票,還能比他先去城裡,他覺得這不公平,也就耍起橫來,坐在車上不肯下來。

  李昭福和劉喜豆先去郵局給劉偉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車站接人。然後去了劉明海家,劉明海這天沒出去。劉明海告訴李昭福、劉喜豆下午沒車了,

今天只能住清水坪。聽了這話劉喜豆連忙把小麗換下的尿片拿了出來洗乾淨,放在在火爐架子上烤。因為家裡有老人,劉明海家把用來罩雞鴨的竹篾編成的圓拱形架子拿來烤火。  小麗快一歲了,體弱多病,大麗和小妹這麽大時都能自己站起來了,她還不行,站不穩。這兩天天涼,她肚子又不行了,沒多大一會就拉一次。劉家娭毑說到一個土方子,讓劉喜豆試試,劉喜豆說這方子試過,還是斷不了根。正說著,又拉了,劉喜豆拿下尿布,卻沒有乾尿布換上,隻得放敞。劉家嫂子看見了,連忙說:“這怎麽行,本來就不好,再加重就更不好了。”說完,他把一件爛了沒來得及補的衣服,撕出了四塊尿布拿了出來。劉喜豆很過意不去,不知怎麽感謝才好。劉家嫂子說道:“鄉裡鄉親的不見外,就一件爛衣服。這一年來,你這家門貨郎,天天在外面跑,不知費了多少雙鞋,老娘天天做都做不贏。打布殼子費了不少舊衣裳,不然還能多撕出些來。”

  房間只有劉家娭毑陪著客人時,劉家娭毑的話多了起來,她問道:“你們是往上走,還是往下走?”一旁喂奶的劉喜豆見李昭福沒回答,知道他搞不清哪個方向是往上,哪個方向是往下,回答道:“往下,去東鄉。”“那沒有車了。走親戚,還是回娘家?”“外甥結婚。”“是你的外甥,還是他的外甥?”這老太婆,不知道問這些幹什麽?而且問錯了。劉喜豆沒有更正劉家娭毑的問話,說道:“我的。”“好。只要是親戚,無論是哪家的都不能生分了。好!”李昭福還是有點不太適應這裡的口音,沒太聽懂劉喜豆和劉家娭毑之間的談話,見劉喜豆紅著臉看了自己一眼,才猜出了其中的意思。對劉家娭毑說道:“我們是鄰居,都要去東鄉,結個伴。”劉家娭毑笑著說道:“我搞錯了呀,我還以為你們是兩口子呢。哈哈!”劉明海進來問道:“娘!你笑什麽。”“我把他倆說成是兩口子了。”“你老什麽眼神,這也能……”劉明海沒完下說,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了,過了好久才說道:“我娘說的沒錯。你們別怪我多嘴,你們是可以搭幫過日子,沒人能說什麽,沒人敢說什麽!若真能這樣,我、我們也算給成子一個交代了。”劉明海抹了一下鼻子,一時間,屋裡再沒有人說話了。

  李禹成放學過來吃飯,見到李昭福,責怪父親不去學校把事情告訴他,不然他就可以請假去城裡了。劉喜豆說道:“吃完飯去請假也行呀,正好佳兒已經去了,明天一起去,帶著她在城裡好好玩玩。”李昭福沒有說話,也就是默認了劉喜豆的說法,可李禹成聽說劉佳兒已經進城了,反而沒有了興趣,說道:“請假要班主任批,今天晚自習的內容是俄語,他多半不會來教室。算了!”李昭福這才說道:“去東鄉還有機會,不急。”

  第二天,李昭福、劉喜豆搭早班車,上午十點鍾就到了東鄉。劉偉是派了劉曉、劉健來接車的,可他們認為時間還早,去街上玩去了,沒接到人。

  兩人一路問到齒輪廠的門口,看門的是一個瘦小的老頭,李昭福打聽劉偉,這老頭搖著頭說不認識。告訴他是抗美援朝回來的,他還是搖頭。問認不認識一個姓紀的姑娘,這老頭說只知道有個姓紀的老頭,剛才出去了。李昭福隻得帶著劉喜豆在大門口等。

  不一會,來了許多人,中間還有幾個鼻子大大的、臉色很白的人。其中有個人說了一句話,劉喜豆沒聽懂,問李昭福。李昭福說,外國人的話,和我們說的話不同。劉喜豆說龍潭話和杜李話也不相同,李昭福告訴她那是兩種不同的不同。劉喜豆想了好久沒想明白。

  李昭福因為見到過美國人,說可能是美國人。等人群走遠,一問看門的老頭,才知道不是美國人,是蘇聯人,說是來幫我們建設新中國的。李昭福以前從話匣子裡面聽說過這事,沒想到小小的東鄉也來了蘇聯人,看樣子不是做樣子的。過去是日本人打我們,美國人幫我們;現在是美國人打我們,蘇聯人幫我們:這國與國之間的事也太複雜了。

  看門的似乎想到了什麽,過來問道:“你們是不是來給親戚賀喜的?”“是的。”“是我們紀廠長家的喜事?”“女方姓紀。”“那應該是,快中午了,這種情況,親戚都會去食堂吃飯。你們進門一直往前走,走到頭往右拐,到那裡碰到人再問‘食堂在哪’,就可以了。”

  李昭福、劉喜豆按照看門老頭的說法,找到了食堂。正好看見劉佳兒帶著劉武在台階外玩,一邊做一個奇怪的動作一邊笑。劉喜豆問:“你們在做什麽?”“擰螺絲!”“擰螺絲?”“擰螺絲,電影裡面的。”李昭福過來問道:“什麽電影?”“什麽電影來著?”劉佳兒看了看劉武,劉武更不記得昨天的電影叫什麽名字了。一個小夥子過身,說道:“《摩登時代》。”“對!磨的時代。”

  劉喜豆沒看過電影,對電影不感興趣,問道:“大人呢?”劉佳兒回答道:“他們在樓上。”

  李昭福對兩小孩在外面玩不放心,對劉佳兒說道:“我們不曉得走,你帶我們上去。”劉佳兒欣然同意了。能幫到大人說明了自己是能夠起到作用的,劉佳兒這年紀的人很樂意這樣做,這比“擰螺絲”更能吸引他們。

  隨劉佳兒上樓,劉金殷告訴李昭福、劉喜豆,新房在前門附近。不能從廠子中間過,要繞圍牆走,有兩裡路遠。劉喜豆說自己就是從廠子裡走過來的,開始是不讓進。紀雅君告訴劉喜豆,那看門的人姓李,從建廠開始就在這裡看門,快二十年了。日本人來的時候,東西都運走了,他一個人守著整個廠子,守了兩年。

  婚禮,在晚飯後舉行。和唐三賴的婚禮差不多,只是人多些,喜糖也多些,還放了鞭炮,用留聲機放了一首歌。這歌也沒聽到有人唱,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亂響一氣。劉喜豆沒聽過這種歌,問李昭福,他說好像聽過,應該是在話匣子裡聽的,劉喜豆又問紀雅君,紀雅君說剛才那個叫《婚禮進行曲》是外國寫的曲子。“難怪!”聽這一說,劉喜豆明白過來了:“為什麽只聽見二胡響,沒聽見有人唱,那是因為外國人的話,中國人聽不懂。”

  親戚們沒坐多久,喝了芝麻豆子茶,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接下來是他們年輕人的事。紀雲翔只在一開始的時候待了一會,說是要和蘇聯人談事情也走了。紀母沒過來,紀雅君一直都在,還有其他親戚。

  於蕾沒有來參加劉偉的婚禮,托陳勁送來了一對熱水瓶。陳勁和齒輪廠年輕人無論年紀、人生經歷,還是情趣上都有距離,也沒有在新房久待,和新郎、新娘說了聲,追上了離開的李昭福這一夥人。

  李昭福牽過遙遙,問陳勁道:“三妹沒來?”“沒來,不快活。”“病了?”“不是。”“你欺負她了?”“沒有。太要求上進了,事情沒做得那麽完美,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遙遙擺脫了李昭福,自己走到了路邊和劉武打鬧起來。劉佳兒沒有過去,她一直都在生遙遙的氣,說遙遙是個搗蛋鬼、街痞子。

  第二天一早,陳勁把紅生帶來了,於蕾還是沒有來。說是要開勞動節慶典,走不開。有了紅生,劉佳兒有了玩伴,也就不再說遙遙的壞話了。可她喜歡教訓人,沒多久就把紅生說哭了。李昭福跟劉娭毑說道:“這佳兒和他姑姑有點像。”劉娭毑笑了。她讓李昭福帶著紅生去找於蕾。李昭福去了,沒有讓陳勁開車送,自己走著去的。

  快到齒輪廠大門時,快步行走去父母家的紀雅君趕上了李昭福。兩人對視了一下,紀雅君減緩了腳步,說道:“是李爹,是吧?”“對!你這去哪?”“我媽那裡。”“劉偉是個好小夥,你也是。”“我也是好小夥?”紀雅君笑了笑,不待李昭福回答,扶了一把李昭福,接著逗了逗紅生。

  “您別見怪,我連劉偉好些親戚都記不住。”“正常。”“您這是去哪?”“他媽媽那裡。”“哦,記起來了,劉偉說過,是縣政府的誰吧?”李昭福點了點頭。“他們說,我們縣要分成兩個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個縣分成兩個縣!我們那裡把一個村分成了兩個村,三個村,解放後分的。就像小麥,磨成了粉,然後就可以做面條,做包子了。”“李爹真幽默。劉偉那話是您告訴他的吧?”“什麽話?”“他說英雄的光環終究會褪去。”“我說過類似的話,沒說得這麽好聽。”“這也不是他的原話。”

  “聽說現在的農村,貧協很厲害的,比政府都厲害。你家有沒有進貧協?”“沒有。劉偉家進了,進貧協的不是雇農,就是貧農。我家不行,我那麽多田土,我是地主。”“是嗎?”“你不信?”“不信。他們說地主很惡毒的,有個故事叫《半夜雞叫》,說地主半夜就把雞弄叫,讓長工起床乾活。”“我沒有那麽做過。經常是劉偉的爹爹喊我出工,那也不是在半夜。吃了早飯,太陽老高了,才來喊的。”“劉偉家還剝削您?”“不是,我不出工,就得背《增廣賢文》,背得腦殼痛。”“記起來了,那天去金家台,看見比人高的渠道,劉偉說是你家出錢修的,是吧?”“我出錢,劉偉家,還有其他人出力,都有份。”“要我看呀,你要是地主,也是好地主。”“好地主也沒用。他們說壞貧農也是貧農,好地主也是地主。”“有這種說法?真怪!如果他們要批鬥你,你就到城裡來。我聽他們說到了城裡,就不能抓回去了。”“是嗎?那好吧,到時候再說。”

  到了家門口的巷子,紀雅君說了句客氣話,就拐進了巷子。李昭福同背上的紅生說著話繼續往東走去。經過去楊開林的易家巷口,李昭福停了停,走了進去。

  進門的時候,逆著光,楊開林沒看清人。進了屋,看了好久才看清是李昭福,沒說幾句話就哭了起來。

  李昭福問他身體怎麽樣,楊開林說上上個月,光一的舅舅托人送來一個方子,說是樹鈴子殼炆水放冰糖吃了身上就不怎麽癢了,還沒試。現在還沒有這樣東西,還要過兩個月。

  李昭福說道:“來的時候,你三弟要我來跟你說句話。”見李昭福半天沒繼續往下說,楊開林說道:“你講。”李昭福繼續說道:“楊開可說,那字據簽了,他認帳。只是……”楊開林打斷李昭福說道:“什麽字據?”“田土買賣的字據。”“簽了嗎?過年前,光一的姐夫托信來,說要把田土買了。我覺得他說得有理,我又不打算回去了,留著哪些東西幹什麽!我就同意了。簽了字據了嗎?”李昭福說道:“已經簽了,我看見了。一共一百二十擔谷子。”“一百二十擔?我只要一百單擔呀?這個邵彪子!”

  李昭福說道:“還不是這一百二十擔和一百擔的事,是那個字據土改工作隊不同意,要作廢了。”“有這種事呀!這就是一買賣,能犯法不成。”李昭福說道:“沒說犯法。”

  楊開林問道:“我們金家台土改了嗎?”“還沒有。”“你的情況怎麽樣?”“田土都登記了,有說我是富農的,也有說我是地主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楊開林說道:“你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了嗎?真是奇怪了。那年我就不該把田土還給你,你還多給了我錢。要不你回去就跟他們說那些田土還是我楊開林的。我這個樣子也不怕他們拉出去鬥了。”李昭福說道:“也不是你說的這樣。你說我兒子掙了那麽多錢,不在你這裡買田土,不還會找其他人買,不還是現在這個樣子。這事和你沒關系。”

  見楊開林沒回話,李昭福又說道:“今天是來說你的事的,怎麽說到我這裡來了。什麽事來著?”楊開林笑著說道:“你比我小七八歲,怎麽記性還不如我。不就是字據不作數嘛!不作數就不作數吧。也不知道為什麽,也就是一百擔谷子,頂多一百二十擔,他們就這樣缺糧食。”李昭福說道:“這話不說。現在的政府是好政府,和美國人打仗打贏了。哦!你還不曉得吧?”“什麽?”“劉家的偉子成了英雄了。去年落雪的時候,去朝鮮跟美國佬幹了一仗,乾贏了。”“是嗎!他人呢?”“回來了,就在那邊的齒輪廠上班。”“真的呀!好呀!哦對了。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過年前光一說有個叫劉偉的英雄,問是不是我們那個劉偉,莫非真是他?”“是他,就是手斷了一隻。我們這次來就是來參加他結婚的。”“是嗎?什麽時候的日子?”“昨天已經結了,是新式婚禮,簡單。姑娘的家庭條件很好的。”“那就好,那就好。這金殷也不來說一聲,要不我也過去熱鬧熱鬧。”

  楊開林看著紅生問道:“這小孩是誰的?”“舜成的。”“哦,他媽媽是大領導,是哪個吧?光一回來跟我講過,我還不相信。真有這事呀!”“紅生的媽媽是在我們縣裡工作。”“你看!在金家台不是很好嘛!我當初就不該出來。當年我就問過風水先生,都說那個地方是可以出龍出鳳的。”“紅生的媽媽不是我們這邊的人,是上海那邊的人,舜成那年到那邊做生意結識的。 ”“他們有些人說,當官不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不用自己想事,只有腦袋笨的人才當官。我看這話不對,你孫子的媽媽能從那麽遠的地方來我們這裡當官,能是腦袋笨的人。他們腦袋不笨,那他們怎麽不去上海試試。以前是讀書人才能夠當官,讀書人都是笨人?不讀書的才是笨人呢!”

  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事讓楊開林有這番議論,李昭福沒去接楊開林的話茬,又說起有句話要說記不起來。楊開林也就不打岔,讓李昭福認真想想。“哦,是這樣的,”李昭福想起要說的話來,說道,“你三弟說,就算字據算不了數,田土被村公所拿了去,那也是他楊開可的責任,每年該給的二十擔谷子,他家照給不誤。”“那怎麽能行?我也不能要呀!”李昭福說道:“我就是一個傳話的。他該不該給、你該不該要我都不說。”楊開林說李昭福是個滑頭。

  “那你也跟我傳句話,”楊開林說道,“我不能要,真的不能要。”李昭福說道:“我曉得你的想法,你不求他人的憐憫,是吧?”楊開林沒說話,李昭福繼續說道:“現在的人都不同了,都在革命著呢,你還是老觀念。剛才有人勸我留在東鄉,要是那樣的話,你的話我可能帶不到。”“有什麽事發生嗎?”“土改還沒開始就有人要揪鬥我了。”“真的呀!”“要是那樣,那就不回去了,人到哪裡不都能活。我這跛子都不怕,你怕什麽?”

  李昭福又跟楊開林說了魏爹的事和幾件大一點的事,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說,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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