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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1回 勝利日張果人心懷恐懼 李舜成巧安排攻下外樓
  蘇州評彈是清婉的,正如這池塘中的漣漪和柳葉間晃動的綠色,以及剛才輕輕滑過的一縷涼風。

  這個叫做張果鎮的地方和老家不同,首先是水多。哪哪都是水,坐船比坐車方便。船後面那東西叫櫓,只要搖它船就會動,去那裡都可以。坐車就不行,剛才那個人騎著單車過橋,就是下車,扛著過來的。除了水多,再有就是風大,而且總是朝一個方向吹。昨天吹斷了一顆老樹。斷了才知道老樹裡面有好多白色的螞蟻。

  樹斷了,風就小了,這才聽到了清婉的蘇州評彈。李舜成不知道那個調調叫蘇州評彈,只知道很好聽。聲音是從池塘那邊傳來的,不知道是哪一家,哪一扇雕花的窗戶內傳出來的。

  李舜成到了一家貨棧,這是他第五次來這家貨棧了。和前四次一樣老板沒回來,進貨去了。初三到的張果鎮,今兒初八,錢老板還沒有回來。

  蔡老板,也就是山門鎮的蔡志明給李舜成寫了一個小冊子,到哪裡、找誰、問什麽事、做什麽事,冊子上都寫的清清楚楚,沒有落下一丁點兒。只是這錢老板出去了,蔡老板是算不到的,不能怪他。

  李舜成還有一件事情要辦,那就是換錢。自己帶的南京券已經快用完了,沒辦法只能拿重慶券去錢莊換。也不知道人家換不換,更為擔心的是被日本人看到,他們肯定不會讓中國人做這種事情。蔡老板說找到了錢老板就好辦,找他就可以換。這不是沒找到嘛,李舜成很忐忑,甚至有些慌神了。龍潭的仗是打贏了,可家裡的那些糟心的事也是從打了勝仗之後開始的。

  昨天下午,李舜成花一千元買了十個煮熟的紅薯。正在房間吃呢,見老板娘的女兒站在門口不走,就給了她一個,她沒有吃,雙手拿著走了。到了晚上,李舜成看到,老板娘和著菜葉將那紅薯熬成了糊糊,母女倆分著吃,吃得很香,很高興。老話說“蘇湖熟,天下足”,現在連這裡的人都吃不飽了。

  老板娘告訴他,今年比往年好,說是日本人沒有船往日本國運東西了,倉庫又裝不下,中國人才有了一些東西吃。她還說:“也就是這個地方,什麽東西扔到土裡就可以長出吃的東西來;要是其他地方,只怕是餓死好多人都不知道。你說,你們那裡沒有日本人多好,到這裡來幹什麽?”李舜成給她們講述了幾樁一個多月前發生在老家的故事,老板娘邊聽邊抹眼淚。

  李舜成收住了心思,因為他走到了一個錢莊的門口。這錢莊是老板娘介紹的,說是有親戚在裡面做事。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錢莊大門緊閉。問旁邊賣菱角的,他說,才關的,早來半個小時就能進去。李舜成想著,或許還會開門,於是坐在門口等著。

  菱角的生意不好,沒看見有人來買。再加上天氣炎熱,越來越熱,菱角的賣相越來越差。知了在不停地叫,好像一口氣要把肚子裡所有的熱氣全吐出來似的。荷葉,路邊就有,他找到一根棍子,撥過兩片來摘下,蓋在菱角上面。荷葉的葉子和杆杆之間有白色的細絲連著,可以拉好長好長,好像扯不斷的似的。

  李舜成不認得菱角,龍潭沒有這個東西。那天在火車上也有賣這個的,他沒有賣。他是來進貨的,不能把錢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上,不然多少錢都能糟踐光。閑著也是閑著,他問那人這是什麽東西,怎麽吃。那人給他兩個,他沒有接,說自己沒錢。

  “不要緊,又不是自家田土裡種的,是水裡撈上來的,

還想著靠它發財不成。”那人砍開幾個菱角,讓李舜成照自己的樣子撥開吃了三顆,正好緩解了乾渴。  這人為了讓李舜成接受饋贈,故意把事情說輕淡了些。他在屋後那片水窪種菱角就是為了一家幾口人過活的。這年頭,哪有其他辦法。

  “也不是沒錢,是怕你們不收。”李舜成遞過去一張千元的重慶券。那人接過去看了看說道:“這錢沒見到過,也不知道怎麽兌換。你要是真想給錢,那就等錢莊開了門再說吧。”說完,把錢還給了李舜成。

  盡管兩人說話的口音都很重,很多話要重複好幾次,甚至還要用手比劃、蘸水在地上寫,才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可兩人還是有說有笑地交談著。

  李舜成了解到,這人原本是該回家的,只因為張翻譯沒有過來,才沒有離開。張翻譯每天要買十來斤菱角,說是日本人的頭頭喜歡拿菱角燉小雞子吃。李舜成問:“你怎麽不自己送去?”那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雖然太陽很烈,可風沒有停。這時候,李舜成才發現風是反著刮的。也不是反著刮,是和幾天來刮風的方向不同,正好相反。盡管這風一點也不涼爽,帶著燥熱,但總比沒風要一好些。

  太陽快到頭頂了,李舜成猜測這錢莊的門上午開不了了,準備回客棧。客棧裡還有兩個熟紅薯沒有吃完,但願沒有餿,肚子才好一點,餿了的東西是萬萬吃不得的。

  他正要起身,只見一個人飛快地跑過來,一邊劈裡啪啦地說著聽不懂的本地話,一邊緊張急迫地幫著收拾菱角攤子。賣菱角人問清了緣由,轉過頭對李舜成說道:“後生!快回去!快回去!”李舜成不解,還想問個清楚,怎奈這兩人慌慌張張地小跑著走開了。

  李舜成起身往回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依然快步跟著大家往街道的西頭走。作為外鄉人,他應該比本地人更恐懼;不過有一樣東西給他壯膽,那就是手槍。走這麽遠的路,帶一兩樣防身武器也是不能少的。

  一路走過來,李舜成發現就在這眨眼的功夫,街道變樣了:家家門戶緊閉,就連廟裡的那兩個和尚也送走了最後一批香客,合力在推那兩塊笨重的院牆門扉。

  路過錢老板貨棧時,李舜成看見兩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學生從裡面走出來,趕上了自己。李舜成認識其中一個學生,應該是剛來那天見過一面,便朝他笑了笑,那人沒有理他。等他們走過去一丈多遠,那人回過頭問道:“我們認識?”“你是錢老板家的,前兩天見過。”

  李舜成緊走幾步,問道:“發生了什麽事?都這樣。”“你不知道?”“不知道!”“日本人投降了。”李舜成停了下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突然這兩個學生大聲笑了起來。

  這學生叫錢常有,跟著他的是他的同學叫於蕾,兩人要去李舜成住的客棧,和住在那裡的同學會面。

  錢常有告訴李舜成,因為擔心日本人控制不了情緒,對周邊的人不利,鎮子裡的人才紛紛躲避。

  聽到日本人投降的消息,李舜成很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麽。樓下錢常有他們還在議論著,聲音越來越大。每到聲音大起來的時候,老板娘就會過來讓他們小點聲,這就使得下面並沒有鬧翻天。

  天快黑的時候,於蕾的哥哥送來了十來斤大米和一小袋芋頭,於蕾和老板娘煮飯去了,再也沒有人控制的錢常有他們竟然唱起了歌。

  “光榮北伐武昌城下……”

  這歌李舜成沒聽過。

  吃飯的時候,李舜成應邀下樓了,因為有了外鄉人,他們中的一些人不再說本地話,說上了國語,這使得李舜成能聽懂他們的一些交談,偶爾也問上一兩句。他們主要關心的政府什麽時候派人過來、會派什麽樣的人過來、將來的縣長、鎮長會是誰、這些日本人怎樣處理等問題。

  李舜成通過他們的談話慢慢知道這個鎮上有一個班的日本人,他們住在糧庫外樓的樓上。

  飯後,錢常有和另外一位學生出去了一趟,不久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這些人都和錢常有的年齡相仿,十幾二十歲。他們中有些是在大城市念書,放假回來的,有的是本地的中學生,也有畢業了進船廠當學徒的。

  老板娘還是怕鬧出事情來自己遭殃,時不時地提醒大家小點聲。突然中間有人大聲說道:“我們上街去,我們為什麽不能上街去!”這話一出,大家沉默了。誰都知道為什麽,可誰都說不出口。

  “總有一天……”“為什麽是總有一天,為什麽不是今天!”接著又是長時間的沉默。不久,傳出了女孩子的哭聲,慢慢地好多人都哭了,竊竊地哭,連哭都不敢大聲。

  突然,有個人站起來說道:“我們去打外樓。”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拖了下來。

  李舜成受不了這種氣氛,不聲不響地上了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過了一會聽到樓下來了好些人,應該是大人。李舜成出去看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一些學生被大人們帶走了。

  屋外的風大了,除了風聲,已經聽不見其他聲音了。李舜成又想起了找錢老板和換錢的事,他懷疑自己會不會困在這裡回不去了。他想起了奶奶的病,想起了住進南街破房子的二叔,當然也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李昭福。

  洪江桐油鋪的投資沒能撤回來,這次買賣的資金是以兩個月為期抵押了家裡的房子才從錢莊貸出來的,要是買不回綢緞,那他李家就只有從龍潭搬出來了。

  李舜成無法把日本人投降和自己的生意掛上鉤,他不知道日本人投降對他的這次遠行有什麽影響,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他很擔憂可他沒有辦法,他後悔當初的決定。蔡老板是好意,這不能怪他,只是他不該隻說了好的一面,回避不利的一面。

  正當李舜成介於醒與非醒之際,有人來敲他的房門,打開門才知道是錢常有。錢常有把手中的燈盞放到小方桌上,問道:“老板娘說你打過仗,是真的嗎?”李舜成點了點頭。“那你說說打仗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問這個幹什麽?日本人都投降了。”“那你就告訴我,人死的時候,心裡怕不怕?”“我也不知道,我又沒死過。”“那是我不該這樣問。”“死沒什麽可怕的,就是怕殘廢,殘廢了,如果還要人照顧就麻煩了,會被人看不起的。”“那不會,那要看為什麽事殘廢的。聽你這麽一說我明白了。”“我沒說什麽呀!你明白什麽了?”“我們準備去打外樓。對!打外樓,就打它了。”

  錢常有神神叨叨下樓,李舜成不相信他們真會去打仗,他們沒有武器,怎麽打!

  李舜成剛躺下就做了一個噩夢,被人追著,怎麽跑都跑不脫。他氣踹噓噓地醒來,聽見樓下的人還在議論,議論聲很小,但很激動。李舜成心想:這麽些年都捱過去了,剩下不多的時間就不能捱了嘛!是呀,可不是嗎!這是不能用時間的長短還計算的呀,精彩往往只需要一個瞬間,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

  李舜成起床,下了樓。

  打過仗和沒打過仗的人的區別就在於是否冷靜,李舜成能冷靜下來,比他年紀大一點的錢常有卻冷靜不下來。李舜成說:“你們不要說這些沒有的東西,日本人對中國人做下的那些事,誰不知道!誰心裡沒有一本帳!我也理解,你們想盡快獲得自由的心情,不過這些對打仗來說沒有用。現在我們有兩件事要做:第一、打不打仗;第二、怎麽打仗。現在解決第一個問題,打不打仗的問題。你們覺得應該用什麽方式來決定這個問題。我的建議是應該讓和這次打仗有關的人來決定,而不只是我們這些人。你們應該去說服你們的家人,說服你們的朋友。”錢常有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不!馬上,我們這就分頭找那些有影響的人,請他們來做決定。”

  這次,錢常有沒有從前面的大門出去,而是走了後門,走了水路。剛才他聽人家說,今晚好幾個水柵欄沒有放下去,船暢通無阻。

  事實上,雖然屋外只有風聲,可小鎮沒有幾個人真的睡著。他們都睡不著,就像等待第一筆巨額貨款的生意人、等待第一個孩子降生的父親、等待老師宣布成績的學生;不!都不是,是一個即將淹死,奮力從池塘深處浮出了水面的人。他深深地換了一口氣,茫然四顧,試圖理解和記住眼前的一切,力圖保持著清醒的頭腦等待著即將走過來的每一秒鍾。

  沒過多久,錢常有回來了,帶來了幾個人,還有幾個人也隨後趕來了。這些人有:前任鎮長的父親、小學的校長、船廠的襄理、米店的夥計,還有算八字的瞎子半仙。

  錢常有看人到齊了,就請李舜成講話。李舜成是這些人中,或者說現在整個鎮子裡,除日本人外,唯一一個打過仗的人。

  李舜成說道:“按理說,我一個外鄉人,還是從窮鄉僻壤來的,人微言輕,說不上話。承蒙抬舉,我也就不推辭了。

  “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日本人投降了。既然投降了,那就該由我們自己做主了,不能再聽他們的了呀!這個道理不會有錯吧?”

  “不會!”校長說道。

  “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這麽些年都過去了。”襄理說道。

  “還有一種說法,”李舜成說道,“人最憋屈的是在理不能伸張的時候。日本人沒投降,說明我們中國人打不過他們,雖說他們不能因為強勢就可以欺負我們,但是弱肉強食也是自然中的一個理。我們雖然不願接受,但不得不接受。可他們現在投降了,連這個霸道的理由也沒有了呀!這不更憋屈了嘛!這是不能用時間來算的,哪怕只是一刻鍾的等待,都憋屈得很,比一年的時間還長。”

  鎮長父親說道:“我聽出意思來了。你們後生們也不必擔心,趕走了日本人,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辦。近前,我們這些老人們幫你們支應著,相信政府很快就會派人來。我們也可以托人去打探消息,都在江北,就算韓主席找不到,找來他們說的四軍也是可以的。你們說呢?”

  米店夥計說道:“老板不肯來,我也不會說話,那就乾吧。這些年我們自己都沒米吃,米店哪有過正經生意。日本人的倉庫有的是米,趕走了他們,我們又可以開張了。”

  鎮長父親說道:“趕走了日本人,首要的問題,可能還真是糧食。現在倉庫裡的米還不全是我們鎮上的,從其他地方運來的也有。現在鄉下的早稻收了,還沒運上來。運還是不運,運多少這些都是問題。我的想法是,先按人頭分一點糧食解決燃眉之急。剩下的事慢慢商量。”

  校長站起來,看了看鎮長父親,轉向錢常有說道:“那就定下來,乾!”襄理說道:“就你性子急。”“你,你老是和我過不去。說什麽你都反對。”“你不佔理。”“我不佔理,就你佔理?你就是想繼續當漢奸。”“你說什麽?”襄理站了起來。

  錢常有急忙走過去扶著校長坐下,又招呼襄理坐下後,說道:“你們都是長輩,今晚,不睡覺,肯過來都是好心,沒有誰是漢奸這一說。有不同想法可以商量、通融,不能吵架。”

  “那就舉手表決吧,”襄理舉起手,帶著哭腔說道:“我也同意和他們乾。受的氣還少嘛,我這些年!還要被你們這樣說道。”

  鎮長父親說道:“他也是怕死人。哪裡就是漢奸了。半仙也來了,要不讓他打一卦。”

  半仙笑著說道:“這打仗的卦,我也打過。可今天這卦不能打,不是說不準,是說這事我自己也有份。凡是和我自己有份的事情,我是不能打卦的,否則天誅地滅。雖然不能打卦,我還是想說句話:等會,你們出去就說打了卦,是上上簽。”

  李舜成不理解半仙的想法,但支持半仙的說話。他接過話頭說道:“要是定下了,那接下來就是怎麽打的問題。剛才,我問了一些情況,我建議把張翻譯請來。”見鎮長父親、校長點了點頭,錢常有拉著襄理出去了。

  第二天,一清早,也就是在張翻譯平常去外樓的時間,李舜成跟著張翻譯去了外樓。在樓下等了一會,見樓上的張翻譯打招呼就上了樓。

  日本鬧騰了一個晚上,現在都睡了,只有一個矮胖子在值班。他有些愚鈍,是被我們中國人稱為二百五的那種。他沒有鬧騰,他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麽鬧騰。

  原來設想的是日本人都在樓上活動,沒有睡覺。現在情況不同了,是一個很好的戰機,可是沒法和錢常有他們聯系,沒有他們的配合,李舜成一個人不敢行動。

  李舜成跟張翻譯說:“跟他們講,就說你聽說有中國人要來鬧事,讓他們都起來。”

  張翻譯盛了一碗菱米燉小雞給胖子,跟他說道:“聽說,也只是聽人家說,說有些人要來鬧事。”“鬧事,鬧什麽事?”“可能是槍糧食吧!不太清楚。”“他們憑什麽搶, 這是我們的糧食。”胖子連忙過去叫醒了軍曹。

  軍曹過來詢問了情況,也認識了李舜成。張翻譯告訴軍曹,這後生是自己的外甥,想著去日本留學,現在正跟著自己學日語。李舜成問了軍曹在日本人的家住在哪裡,說要是真去成了,可以去軍曹的家玩。軍曹當然高興,很喜歡李舜成。

  十點鍾的時候,錢常有果真帶著人來了。他們是來“友好協商”的,他們隻想要出兩萬斤糧食,以保證全鎮每人兩斤糧食。他們還說,鄉下的早稻很快就會運來補上。軍曹讓士兵荷槍實彈站在二樓,不讓市民上來。

  市民們又找來高翻譯,高翻譯家有船隊,日軍需要他家的船隊運送物資。高翻譯上樓跟軍曹:他們要是把河道堵了,這糧食是運不出去的。現在皇軍已經投降了,你們沒辦法抓人。軍曹隻得讓下面上來兩個人,商量具體事宜。

  錢常有和另外一名同學上來了。胖子和另外一名士兵護衛著軍曹和錢常有交談,張翻譯在場作翻譯,李舜成站在門口看熱鬧。很快響槍了,是李舜成的小勃朗寧手槍,他的槍沒有像上次那樣卡殼。他們打死了軍曹的兩個警衛,抓住了軍曹,繳了械。

  房子那頭的日本士兵正要組織反擊,樓下高翻譯喊道:“投降吧!他們打死你們沒罪,你們打死了他們必死無疑。”“他們說,保證你們的安全,保證把你們送回日本。”

  很快,所有日軍士兵都投降了。

  打開倉庫,李舜成發現倉庫裡除了糧食,還有大量蠶絲,甚至蠶絲比糧食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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